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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明白了李順這話的意思,他是把夏雨當成女同了。
夏雨也明白過來李順的意思,撲哧大笑起來,接著鬆開秋桐,看著李順:「你這個老男人,想什麼想……想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說我是同性戀愛好者啊,呸——說什麼呢,胡鬧——你才是同性戀呢!!」
夏雨的話音剛落,秋桐憋不住想笑,我也有些想笑。
小雪睜大眼睛看著夏雨:「夏雨姐姐,什麼是同性戀啊?你和李叔叔是同性戀嗎?」
我和秋桐夏雨都忍不住笑起來,似乎大家都覺得這是個玩笑,是個笑話而已。
李順的臉色卻變得發白,看到大家都在笑,他也跟著牽強地笑起來,接著彎腰蹲下抱起小雪,似乎想借著小雪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著李順的表情和動作,秋桐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起來,眼神里掠過一絲驚疑……接著,秋桐又搖搖頭,似乎她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李順抱著小雪,很快恢復了常態,接著問小雪:「小雪,你喜歡這個大姐姐不?」
「喜歡啊,好喜歡姐姐和我玩……」小雪說。
「嗯很好……」李順接著放下小雪,然後看著夏雨:「喂——丫頭,過來——」
「幹嘛??」夏雨看著李順,眼裡帶著不由自主的敵意。
「剛才小雪說了,她很喜歡你……」李順大手一揮:「既然她喜歡你,那就好辦了,你從明天開始——不,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做什麼發行公司的客戶了,報紙的買賣,有什麼意思,賺幾個錢……你就做小雪的保姆,專職保姆,每天的任務就是陪她玩,陪她開心……」
李順真是敢想敢做的人!
「嘎——」夏雨怪叫一聲,低頭彎腰捏捏小雪的臉蛋。
「李順,你胡說什麼!你不要胡鬧——」秋桐說。
「你給我住嘴——」李順瞪了秋桐一眼,然後看著夏雨繼續說:「當然,我不會虧待你,保證會讓你的收入比跟發行公司做報紙的買賣賺錢多……看著,丫頭,我一年給你這個數的報酬——」
說完,李順伸出一個指頭,自信而得意地看著夏雨。
「這個數是多少啊?」夏雨半張嘴巴。
「猜——給你三次機會!」李順更加得意了。
夏雨將食指放在嘴唇邊,眼珠子轉了轉,接著說:「俺不猜三次,俺就猜一次……俺猜嫩這一個指頭代表的一定是一個億,好啊,一個億好,額喜歡,李老兄好大方……額告訴嫩,低於一個億額是不幹的哦……」
「你——」李順一下子愣了,張口結舌地看著夏雨:「你這個丫頭——一百萬還不行啊,你……你竟然說一個億……」
「一百萬,你打發要飯的去吧,俺不幹哦,俺就要一個億呶……嘎嘎——大富豪,干不幹?敢不敢?額可是要先支付後上班的哦……」夏雨惡作劇地看著李順。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我也想笑。
李順一臉尷尬。
夏雨哈哈大笑起來,接著拉著小雪就跑:「乖乖小雪,我們打雪仗去——」
看著夏雨和小雪跑遠了,李順嘿嘿笑起來,撓撓頭皮:「這丫頭……夠狡猾的……我以為一百萬能搞定,沒想到她要一個億……怎麼這麼大胃口……」
「你是自己找難看……虧你能想出這個鬼主意……」秋桐說。
「我說話辦事,你少干涉我——」李順又是沒好氣地沖秋桐一瞪眼。
秋桐垂下眼皮,不吭聲了。
不知怎麼,我感覺秋桐和李順講話的語氣和神情有些異常和不安,似乎她覺得心裡虧欠了李順什麼。
怪不得李順會和我提起秋桐表現異常,秋桐在某些時候某些方面是難以遮掩自己的,雖然她的內心很強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的心理其實極其脆弱。
這時我問秋桐:「夏雨怎麼來了?」
「今天周六,她不用去單位上班,沒事幹,給我打電話,我說我在廣場,還有小雪,她就來了……」秋桐說。
「嗨——這個上班族,怎麼一百萬還搞不定……怪了……」李順嘟噥著。
我看了看秋桐,用眼神徵求她的意見要不要告訴李順夏雨的真實身份,秋桐輕輕搖搖頭。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她是不想給夏雨多惹麻煩,李順要是知道夏雨的真實身份,說不定會利用夏雨來搗鼓什麼事,甚至會殃及夏季。
快到中午,今天的活動圓滿結束,我在附近的飯店訂了幾個大桌安排大家吃大鍋飯,每桌四大盆,白菜燉粉皮,牛肉燉土豆,全羊湯,海帶燉豬肉,吃的是大包子。
我安排大家去吃飯,秋桐帶著小雪一起去,夏雨屁顛屁顛也要跟著蹭飯吃,李順沒有跟去,自己走了。
吃過飯,夏雨膩膩歪歪想黏著我,秋桐眉頭一皺,眼珠一轉,接著就對夏雨說:「夏雨,我想去做頭髮,和我一起去,參謀參謀,咋樣?」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呲牙一笑:「額……好吧……」
接著夏雨又對我說:「易總,易二爺,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做頭髮呢?」
我摸了摸我的平頭,說:「做你個頭!少拿我開涮!」
秋桐抿住嘴唇笑,夏雨嘴巴一撅:「做你個頭不行嗎?你這頭髮,我看啊,可以來個焗油,再染個金色的……滿腦袋冒金光,多好看啊……」
說完,夏雨忍不住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秋桐看著我,也笑。
我一瞪眼:「你給我一邊去……」
我接著開車要走,秋桐站在車邊,看著我:「雪還沒化完,路上小心點……」
我看了看秋桐,點點頭:「嗯……」
「二爺,其實你可以在雪地里飆車的,練練車技!」夏雨說。
我理會夏雨,開車離去。
下午,我正在宿舍睡覺,接到李順的電話。
「我在機場…….半小時后飛寧州……」李順說。
「哦……這麼快就回去……」我有些意外。
「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你考試的事情,給你送複習重點的,當然,也是想看看小雪……」
聽到李順這話,我不由看了一眼被我扔到卧室牆角的那個信封,李順真是操心操大了,不知天高地厚給我划複習重點,顯得有些滑稽。
和李順打完電話,我起床,洗了把臉,將李順給我的那個信封撿起來,走進書房,隨手放到寫字檯上,然後拿出秋桐給我弄來的教材,開始正式複習功課,開始準備參加市直系統事業單位的招考。
這次招考,我沒有選擇,沒有退路,我只能去考,而且,我必須要考第一。
我的前途我自己說了不算,李順說了算。
在某種意義上,我不屬於我自己,我屬於李順,屬於李順的團隊,屬於李順的偉大事業。
我感到很無奈。其實,我的無奈又何止一個李順。
人生中有許多的無奈,有的人為此無奈而奮起;有的人為此無奈而悲傷;有的人為此無奈而感動。就是這些無奈,組成了一個個完整或者不完整的人生。
人生為什麼不能再逍遙一些呢?為什麼要困在這無奈當中呢?何時,我能掙脫鳥籠,飛向天空,可以自由的生活下去呢?可是這就是個無奈的人生,這不既是來自自身的無奈,也是來自外人的無奈。
無數次告訴自己,忘記不該記住的,珍惜現在擁有的,放棄不屬於我的,承諾可以完成的,執著該執著的,面對不該逃避的。可這些又有誰真正可以完美做到呢?是我?是他?還是她?沒有人可以完做到,除非人沒有思想。
或許,只有我如那晚般的大醉時,才可以明白許多無法明白的事情;才可以忘記那些無法忘記的傷痛;才可以面對那些無法面對的事實;才放棄那些一直執著的。
大醉的時候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夢幻里的清醒與快樂,但亦十分迷糊。是有這樣才能忘記那些無奈?!可是,誰曾想過,這是無奈中的無奈呢?
最終,剩下的只有那揮之不去忘之不完的無奈……
學習到下午6點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餓了,正想找個大碗面吃,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先生你好,送外賣的……」
我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小夥子,手裡提著香味撲鼻的飯菜。
「一位女士在我們店吃完飯,然後又讓我們單獨做了一份甲魚湯,付了錢,讓我們送到這裡來。」小夥子說完把飯菜給我,然後就走了。
我將甲魚湯放下,然後給秋桐打了電話。
「甲魚湯是你買的?」我說。
「嗯……給你補補身體……學習累腦子,我怕你又靠大碗面打發過去……」電話里,秋桐的聲音聽起來很柔。
我的心裡暖暖的,自從我和秋桐有了那一夜,秋桐對我的一些細微變化我都盡收眼底,盡收心底。
對秋桐這樣的女人來說,當和自己心儀的男人有了那種實質性的關係之後,恐怕改變最大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當然,這種心理的改變是不由自主的是潛移默化的,,或許是自己也未必就能覺察到的。
我此時心裡的感覺很奇妙,無法用語言描述。
我說:「剛要吃大碗面呢,你真是安排的及時……」
「呵呵……趁熱快吃吧……」秋桐輕笑了下。
「嗯……」我答應著,卻沒有掛電話。
秋桐也沒掛。
「今天學習累不累?」一會兒,秋桐說。
「還行……不累……」我說。
「是不是……心裡一直疙疙瘩瘩的不順暢?總覺得是被人逼著複習的?」秋桐又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