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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假設,當然,這個假設或許永遠也不會到來,起碼在我們的有生之年不會到來……」我的心裡有些酸澀。
「額……」她發過來一個失落的表情,又說:「可是,你為什麼說我會鄙視……為什麼?」
「因為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因為理想永遠是高於現實的……」我說。
「我還是不明白……」她說:「我想說,不論你的假設會不會到來,不論現實是怎麼樣的,我都絕對不會有任何鄙視……」
「你這話說的為時過早……」我說:「有些事,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我不這麼認為,我不覺得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她說。
「或許,你的認為是對的吧,或許,是我想多了……」我說。
「你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在瞞著我,是不是?」她說。
我的新一跳,說:「我們兩個空氣里的人,你認為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呢?你不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她沉默片刻,說:「嗯……也許,是我真的想多了……是的,你說的對,我們兩個空氣里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沒有這個必要……」
我說:「若夢,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著,工作開心,生活開心,能平安地活著,這比什麼都好……」
「嗯……我對你也是同樣的希望……你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她說:「我經常在想,人生的真味,就在一個『淡』字;人生的風度,就在一個『忘』字。風來了,竹子枝幹被風吹彎;風走了,竹子又站得直直的,好象風沒來過一樣。雲來了,在潭底留下一道影子;雲走了,潭底乾乾淨淨的,好象雲沒來過一樣。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不會因為別人怠慢而怒髮衝冠,也不會因為別人傷害而鬱鬱寡歡……而你,在我心裡,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你不會輕易怒髮衝冠,也不會那麼容易鬱鬱寡歡,你會調節好自己的心緒,開心才會平安,快樂才會健康……」
我說:「嗯……我會努力去做到的,我會記住你的話……我想,在你的周圍,在你所處的環境,因為你的位置,必定會有小人吧……你自己要小心注意提放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切記!!」
「呵呵……嗯……我會記得的,」她笑了:「客客,關於如何和小人打交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一位禪師在旅途中,碰到一個不喜歡他的人。那人用盡各種方法污衊算計他。最後,禪師轉身問他:若有人送你一份禮物,但你拒絕接受,那麼這份禮物屬於誰呢?那人回答:當然屬於送禮的那個人。禪師笑著說:沒錯,我不接受你的污衊和算計,你就是在污衊和算計你自己……客客,你說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麼?」
我說:「與小人交,不必太計較,不理或者拒絕他就行了!」
「嗯……是的,你說的對!」浮生若夢說:「在每個人的周圍,小人都是有的,小人無處不在,這些小人,其實很多都是你的對手,我周圍有對手,我想,你的周圍,也必定不會少了對手……」
「是的!」我說:「不管這些對手如何在你面前偽裝,但是,他們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打倒你!」
「呵呵……是的……而且這些對手其實很多時候都和你的工作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都隨時在和你打著交道……」她說:「客客,其實對我來說,我善於和我的朋友一起共事,善於和我的助手一起合作,只是,我很不善於和我的對手打交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弱項,只是,我自己沒有明晰的思路,當對手攻擊暗算我的時候,我知道拒絕和退讓,但是,當對手要和我合作的時候,我有時候卻思路會迷惘……」
我想了想,秋桐確實在現實里有這個特點,她太善良,善良的人,遇到好人,這個性格是個優點,但是,假如遇到壞人,這個性格卻是致命的弱點。
我說:「若夢,我給你講個故事……」
「嗯……」
「老鼠爬上桌子偷肉吃,驚動了睡在桌邊的貓。鼠同貓商量,說:你要是不聲張,我弄幾塊肉給你,咱們共享美味。貓嚴辭拒絕了:給我滾,要是主人發現肉少了,一定懷疑是我偷吃的,到那時我就會成為案板上的肉……你說,這個故事你能得到什麼啟示?」我說。
「不要與企圖打倒自己的對手做交易,當他給你一點利益的時候,也許失去的是更大的利益……」她說。
「對,就是這樣,不要被對手的糖衣炮彈所迷惑,不要被對手的甜言蜜語所籠罩……你以一顆善良的心對待別人,而有的人卻未必會接受你的善良,甚至會利用你的善良來傷害你……」我說「如果你哭,你的對手就會笑。如果你笑,你的對手就會哭。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每次你被傷害的時候,總有幾隻豬在笑。你要做的就是無視嘲笑的聲音,給自己打氣。自信地微笑,再自信地做好該做的事。勇敢一點,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會兒說:「我常常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別人在背後怎麼看我說我,編造關於我的是非,甚至是攻擊我。人貴在大氣,我常對自己說,如果這樣說能讓他們滿足,我願意接受,我相信,真正懂我的人絕不會因為那些有的、沒的否定我……」
我說:「嗯……你現在大小是個領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想和你說,真正的領導,不在於統帥了多少君子,而在於駕馭了多少小人!」
「哦……你說的對!」
我繼續說:「在你和對手打交道的過程中,其實你不必太對於在意過程是順坦還是曲折,關鍵是看結果…… 把彎路走直的人是聰明的,他找到了捷徑;把直路走彎的人是豁達的,他多看了幾道風景。每個人出生時都是原創,但絕大多數人漸漸活成了盜版。這操蛋的人生就像開飛機,飛多高不是關鍵,關鍵是落地一定要穩當……」
「呵呵……客客,你說的很風趣,卻又很簡明地點出了要害……」她笑著說:「我會記住你的話的,你今天沒有給我的營銷進行指點,卻指教了我的做事……從你剛才的話里,我似乎悟出一個和對手打交道的道理……」
「什麼道理?」我說。
「那就是學會低頭……」她說。
「為何這麼說?低頭就代表服輸,就代表失敗,」我說:「我似乎不大讚同你的話,我並沒有讓你這麼領悟,這不是我告訴你這些話的本意……」
「可是,我就是這麼領悟的……」她說:「我以為,懂得低頭,才能出頭!低頭是一種能力,它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它是清醒中的嬗變。一個人活一生,時刻記住低頭。在生活中保持低姿態,把自己看輕些,把別人看重些。放下架子,不齒相師。學會把自己的杯子放低,更多吸納別人的智慧和經驗……這種低頭,不是失敗,更不是認輸……」
浮生若夢的話讓我若有所思……
一會兒,浮生若夢說:「客客,我希望,不管我們在什麼地方,不管我們做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都是可以幸福的,起碼,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我的心情有些悵惘,說:「怎麼樣才會幸福呢?你心中的幸福是怎樣的呢?」
她說:「在我的心中,最幸福的事情有三件:有人愛、有事做、有所期待。」
「哦……」我的心起起落落。
「有人愛,不僅僅是被人愛,而且有主動愛別人愛世界的能力;有事做,讓每一天充實,事情沒有大小,只有你愛不愛做;有所期待,生活就有希望,人不怕卑微,就怕失去希望,期待明天,期待陽光,人就會從卑微中站起來擁抱藍天……」她說。
我的心一顫,浮生若夢這段話深深印在了我的心裡。
夜深了,和浮生若夢結束聊天,躺在床上,聽著身旁海珠輕微的均勻的呼吸,我的腦子裡翻滾著,回味著今晚和浮生若夢的聊天內容……
第二天,我開車上班,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遇到紅燈,正停在那裡等綠燈,左邊車前門突然被拉開,一個女人直接鑽進了車裡。
我一看,是曹麗!
「哎——昨晚喝酒沒開車,正在馬路邊等出租呢,正好就遇到你了……真巧,搭你的順風車去單位!」曹麗大大咧咧地說著拉上了車門。
我看了下路旁的一家高級賓館,又看看曹麗有些發烏的壓圈,不用問,曹麗昨晚在這家酒店睡的,沒回去,不知道昨晚又和誰在酒店裡鬼混了。
此時綠燈亮了,我開車前行,邊隨意問道:「昨晚又和哪個領導觥籌交錯了?」
「昨晚孫總請伍老闆和白老闆一起吃飯了……」曹麗說。
我聞聽不由心裡猛地一跳,我靠,我昨天剛告訴曹麗那寄件人是白老三的保鏢,孫東凱就請伍德和白老三吃飯,孫東凱想幹嘛?難道是……
我胡思亂想著,心裡不由緊張起來。
稍停,我努力讓自己鎮靜,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故意讓自己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來。
曹麗看了看我,說:「昨天我讓你打聽那人的事,你沒和別人說吧?」
「我閑得沒事幹了,說這個……」我說:「你不是讓我保密嗎?怎麼,不需要保密了?」
「不,不,一定要保密,必須要保密,不但那人是誰需要保密,而且,我讓你去辦事的事情,也需要保密,千萬別讓孫總知道!」曹麗忙說。
「廢話,我說這幹嘛?」我說。
曹麗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神情有些憤憤不平地說:「他們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干呢?」
「怎麼了?誰們啊?」我故作迷惑不解狀,心裡突然輕鬆下來,我從曹麗的話里立刻意識到,老子的計謀成功了!
曹麗看了我一眼,說:「就是伍德和白老三,這兩個人,太過分了……孫總對他們一腔真情真意,他們卻對孫總暗地做手腳,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哦……他們對孫總幹什麼了?」我裝作很義氣的樣子說。
曹麗又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我說:「我猜是不是和昨天你讓我查的快件有關係?」
曹麗眼皮一跳,看著我說:「你亂猜什麼……根本沒有的事,昨天那快件……是另外一回事,毫無關係的……你不要亂想……」
曹麗顯然是欲蓋彌彰。
我說:「那好,我不就不亂猜了,不過,我想昨晚孫總是找這倆人算賬的吧?名義上請他倆吃飯,實際是想質問他們的吧?」
曹麗嘆了口氣:「質問什麼啊,孫總只不過是想觀察下他們的神態,試探下他們的動靜,質問個屁啊,這啞巴虧,只能老老實實吃了……」
我說:「那……孫總看出他們的什麼動靜了嗎?」
曹麗搖搖頭:「沒有,這倆人裝得什麼事都沒有,談笑風生的,好像他們什麼都沒做似的……哎,都是大神級的裝逼高手,他們裝,孫總也只能裝,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這兩個都是有背景的人,孫總是不能和他們翻臉的……只是,孫總心裡以後或許應該有點數了……這年頭,人心莫測,誰都不能信啊……」
我說:「或許也可能是孫總誤會了吧?」
「誤會?哼……你不知道是什麼事,你以為是誤會,我和孫總卻不這麼看……」曹麗冷笑一聲:「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誤會……」
我說:「到底是什麼事呢,你搞得這麼玄乎?」
曹麗擺擺手:「算了,你別問了,有些事,該你知道的你不問也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了……其實這事我倒是想和你說的,只是孫總叮囑不要隨意和人說,我暫且就聽他的好了……」
我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孫總和你做事總是背著我,瞞著我,你們對我根本就不信任,我對孫總一腔忠誠,沒想到孫總對我卻如此不相信……」
曹麗說:「易克,你不要想多了,我給你說,孫總對你是絕對信任的,他對你的信任甚至超出其他人,只是,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需要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孫總對你是寄予厚望的,今後,孫總的事情,需要你出馬的時候會有的,你可是孫總手裡的一顆重要棋子,他現在讓你清閑,是在培養你,讓你更好的成長,孫總以後必定會重用你的,你以後會在更重要的位置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我說:「哦……是這樣……那你對我信任不?」
曹麗笑了:「傻瓜,看你這話問的,我對你自然是一百個信任,我甚至都想把心掏出來給你……只是你不稀罕……哎——小冤家,我對你如此坦蕩,只是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麼心思……」
我說:「你除了做那事,你還知道什麼?整天就想著那事,你煩不煩呢?」
曹麗嘻嘻笑了:「我怎麼會煩呢,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那事,還有什麼更快樂的事情呢?還有什麼比做那事更能表達我對你的喜歡和真情呢?你自己想想,你多幸福啊,有我這樣一個大美女白送給你,等著你來……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