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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往松林深處走了一會兒,到了四哥的窩棚,四哥不在,也沒看到四哥的三輪車,估計這會兒他沒回來,不知道何處去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突然走到埋槍的地方,彎下腰把那支shouqiang挖了出來,退出彈匣,看了看子彈,接好又裝好彈匣,把槍放進了褲兜。張小天一個人絕對不是我的對手,為什麼要把槍挖出來帶上,我一時也不說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下意識覺得似乎有必要。
我又走回來,站在松林邊上,看著濱海馬路。
我此時已經斷定,是張小天找人打的海峰,原因無疑就是海峰在追雲朵。
我和張小天此時是新仇添舊恨,我已經決定,今天要狠狠教訓張小天一頓,我要給這狗日的長長記性。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A6徐徐沿著濱海大道開了過來,接著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了粉頭油麵衣冠楚楚意氣風發的張小天張總。
我站在原地盯住張小天,我看得見他,他看不到我。
張小天下車后,晃了晃腦袋,接著往後面看了看,我看到他的車子後面什麼都沒有。
然後,張小天下了濱海大道,往沙灘上大步走來,邊深呼吸一口邊整理了領帶。
張小天踱步走到了我附近,背對我看看大海,又看著海濱大道,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摸出電話接聽,我站在松林后注意傾聽。
「呵呵……好,好,很好,今天乾的很漂亮,謝謝你們幾位哥兒們了,晚上我請你們喝酒唱歌,保證每人給你們安排一個漂亮妞……」張小天的聲音順著海風進入我的耳朵:「報警……怕個鳥啊,不用怕,我老大和警察都是一家人,沒問題的,警察是找不到你們的,就是找到了保准也沒事……我老大是誰你們就別問了,有機會介紹你們拜見,哈哈……好,先這樣啊……再見……」
聽張小天的話里意思他好像沒找白老三的人打海峰,是從社會上找的小痞子。
張小天打完電話,抬起手腕看看手錶,自言自語了一句:「時間已經到了,怎麼還不來呢?哎——真是好事多磨……這丫頭今天突然叫我小天哥,真是奇怪……太反常了……」
這時,我緩步走出來,邊沉聲說道:「對不起,小天哥,雲朵突然有事,來不了了,我代替她來和小天哥約會……」
聞聽我的聲音,張小天急速轉身,看到我,臉色倏地就變了,接著抬腳撒腿就想跑。
我豈能讓他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不等他抬腳,我咬緊牙,怒睜雙眼,沒說二話,揮拳就沖小天哥那張小白臉狠狠擊去——
「噗——」一聲悶響。
「啊——」一聲慘叫。
幾乎同時響起,接著,我看見張小天的身體直接向後仰面倒了直接飛了出去,飛出去好幾米遠,接著就重重地仰面摔在沙灘上。
接著,我看見了張小天的臉開了花,滿嘴是血,嘴巴半張,我甚至看見他的牙齒掉了兩個,但是沒有掉在地上,還在他嘴裡。
沒想到張小天如此不經揍,一拳他就成了麵筋,當然,我這一拳是用足了力氣的,這一拳包含了我積蓄許久的怒氣,海峰今天的事情或許算是個導火索。
張小天四仰八叉倒在沙灘上,面部成了大花臉,嗚嗚地慘叫著,躺在那裡像只死狗,他似乎沒了還擊的能力,或許他根本就沒敢還擊。
我幾步跟過去,走到張小天跟前,彎腰下去,捏住他那張血糊糊的臉,捏住他的下巴:「張小天,馬爾戈壁,你以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狗日的,你他媽為什麼找人揍海峰?你他媽的也太狠了,今天我要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什麼叫正兒八經做人!」
張小天嗚嗚地想說話,無奈下巴被我捏著,說不出來,咽喉一動,咕嘟一聲,倒是把被我打掉的兩個牙齒咽進了肚子里。
我鬆開捏住張小天下巴的手,張小天喘了一口氣,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來淫啊——」
嘴巴漏風,把人喊成淫了。
我一看,這狗日的還不服,還敢叫人,站起來一把握住他的一隻腳脖子,像拖死狗一樣就把他往樹林里拖,拖了10幾米,將張小天拖進樹林里的一個空場,將張小天往地上一扔,在周圍轉悠了一下,找到不知誰扔在這裡的一根很長的舊粗繩子,還有一把銹跡斑斑的舊鐵杴,撿起拿了回來。張小天正這會已經坐在地上了,看著我走回來,伸手指著我:「易克,你狗日的小心著,你今天敢打我,算你有種,我他媽回頭要不廢了你,我就不信張……媽逼的,那個海峰就是我找人揍的,你怎麼著?他不老實,再去找雲朵,我下次找人卸了他的胳膊……還有你,你今天打著給海峰出氣的名義找我,你根本就是因為我和冬兒接觸,你妒忌,你吃醋,你報復,我們是正常接觸,不違法不犯規……你今天這筆賬,我要不狠狠給你算,算我白活這麼大……」
張小天這番話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我沒有言語,把繩子一頭扔到高高的樹杈上,然後一腳踩住張小天的身子,不讓他動,接著用繩子的一頭捆起張小天的兩隻腳,捆緊,結實了,拉住繩子的一頭,一用力,就把張小天倒掛著拉了起來,然後將繩子的另一端拴在了另一個樹杈上。
此刻的張小天倒掛著半懸在空中,離地面有2米高,小白臉霎時成了紫茄子。
張小天又是大聲喊叫:「來人啊……來人啊……」
海風吹過,松濤陣陣,周圍毫無動靜。
「媽逼的,你喊吧,喊破嗓子也沒人來,我警告過你,不准你騷擾雲朵,但是你不停,還僱人打海峰,你狗日的還有良心沒?」我站在張小天面前看著倒掛的的那張大紅臉:「雲朵就是因為你才受傷住院,差點就成了植物人一輩子完結,你他媽的扔下雲朵不管跑了,現在雲朵身體康復了,你又來裝逼弄景去追她,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個人?我再三警告過你沒有,你個逼養的聽了沒有?至於你和冬兒的事,我不想多說,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狗日的心裡有數……冤有頭,債有主,我告訴你,張小天,今天我既然把你叫來,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你記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著,我揮動鐵杴,在張小天腦袋下方的位置開始挖坑,做出要把他活埋的樣子。
我當然沒想到要真的活埋張小天,我和他的仇恨還不至於讓我要了他的命,我這麼做,就是想狠狠嚇唬嚇唬他,讓他今後不敢造次。
張小天卻不知道我的心思,看到我開始挖坑,一下子嚇壞了,忙不迭聲地喊叫起來:「易克,易克,兄弟,易克……別……別……千萬別,別要我的命……易克,兄弟,你別忘了,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我也是給李老闆做事的啊,我們都是李老闆那條船上的,我們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啊……我們之間的事情,是人民內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你可千萬不能把我埋了啊……」
我不做聲,繼續挖坑。
「啊……易克,你不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招惹你了還不行嗎?」張小天的聲音充滿了恐慌和絕望:「易克啊,你是我親兄弟啊,看在我們曾經合作的份上,你饒了我這條狗命吧,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啊……求求你了,大兄弟……饒了我……」
張小天這會兒涕淚交加,都順著額頭流到頭髮上去了。
「這會兒說這個沒用,晚了,你早幹嘛去了?」我不大一會兒就在鬆軟的沙灘上挖好了一個2米多的深坑,然後跳出來,看著張小天:「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張小天,坑我給你挖好了,待會兒我把繩子一松,你正好倒栽蔥進去,然後我把土一填,這世上就沒有人再能見到你張總了……小天哥,你走好啊……明年的今天,我會到這裡給你燒紙的……」
邊說,我邊作勢要去解那頭的繩子。
當然,我是不會真的解開那繩子的,我是要用這一手把張小天徹底嚇破膽,然後徹底制服他,當然,我制服張小天的目的不是為了讓冬兒回來,我對冬兒已經徹底絕望失望了,即使她回來,我也不會再接納她,我的心也已經死了,我這麼做,是為了讓張小天今後不再找海峰和雲朵的麻煩。
突然,張小天睜大雙眼,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死死地盯住我身後,像看到了救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大喊起來:「白老闆,白老闆,快來救救我……你們可算來了……」
我這會兒一直忙乎著挖坑,沒有注意身後,聞聽張小天這麼一喊,我的身體一震,猛地一回頭,看到白老三正站在我身後不遠的樹叢里,正抱著雙臂微笑著看著我們這邊,在白老三的左邊,站著五隻虎,右邊,站著四大金剛,他們也正抱著雙臂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心裡一陣懊喪,媽的,我疏忽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張小天會有備而來,他或許來之前就預感到會有什麼不測,告訴手下了,手下又會給白老三通風報信。
白老三一行什麼時候到的,我竟然就沒覺察。
「哎——你喊什麼喊啊,我親愛的張總,我們正在看電影呢,還沒到高朝處,你就大喊大叫,破壞了我的興緻……」白老三陰陽怪氣地說著,沖張小天擠眉弄眼:「你怕什麼怕?今兒個我倒是要看看易大俠是怎麼殺人滅口的,是怎麼活埋張總經理的……這還沒開始,你倒是眼尖,看到我們了……」
「白老闆……」張小天像是孩子見到了媽,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這個易克今天可把我打慘了,還圖謀殺人害命,幸虧你來了……白老闆,我可是你的人,這個易克明擺著是要和你作對,今兒個你可要救救我,為我做主啊……」
「呵呵……好,乖,張總,別怕,我在這裡呢,有我在,誰也不敢拿你怎麼樣的…….」白老三溫柔地說了一句,接著臉色一變,右手一揮,和五隻虎刷就沖了過來,拉開架勢,一下子就把我包圍了起來。接著,四大金剛過去把張小天放了下來,張小天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來,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掏出紙巾擦擦擦臉上的血,然後深深呼了一口氣,看著我,突然摸起地上的鐵杴掄起來怒睜雙眼就沖我衝過來——
「住手——」白老三大喝一聲。
張小天聞聲停住了,看著白老三。
「張總,你算了吧,就你這副身板,別說拿著鐵杴,就是給你一把槍,你也不夠易大俠打牙祭的,別逞能了,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裡!」白老三慢悠悠地說話了。
張小天倒是很聽話,臉紅了下,站住了,放下鐵杴,然後看著白老三:「白老闆,這個狗日的太可恨了,你看看,這都是他把我打的……」說著,張小天指指自己的臉,還有破損的口腔。
「哦……」白老三看看張小天的傷勢:「嘖嘖……功夫不錯,出手夠狠的……你也夠聰明的,還知道安排人給我捎了個話……」
「這個狗日的假冒女人的電話給我發簡訊約我出來,還親昵地稱呼我小天哥,我就覺得有些半信半疑,想來卻又害怕是個套,就讓下面的人給你說了聲……果然是這狗日的安排的騙局,她一定是偷了那女人的手機乾的這腌臢事,把我騙出來想害我的命……幸虧我警覺性高……」張小天一半懊惱一半炫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