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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這不是幻覺

  林書南回來的時候臉色比先前好得多了,我一見他,便邀功似地說道:“剛才給芊驪吃了一個火龍果~”


  袁芊驪笑著點頭說:“味道不錯。”


  林書南驚訝地看著我,又看看袁芊驪,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們……真不給我麵子。”


  我嘿嘿一笑:“我講了好多學校裏的事兒,雖然算不上有趣,但是應該還挺夠消遣的吧?”


  這回袁芊驪沒有點頭,她說:“是。”


  “要不要出去看看?”林書南說,“今天林子裏的鬆鼠在忙著囤食。”


  她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林書南馬上去把輪椅推過來,我把袁芊驪扶起來。然而,她剛剛站起身,突然臉色一白。


  轟!

  當我意識到袁芊驪要倒下的時候,我的腦袋猛地一炸,上次像這麽驚慌已經是被綁架的那回了。一時間,我除了扶住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林書南喊了一句什麽,但我沒聽出來他喊的是什麽。


  “叫救護車!”過了一會兒,我才猛省過來,但是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已經叫了。”


  曉之?


  這簡直不可思議,我回過頭,看見玄曉之站在我的身後不遠處,手裏還拿著手機。


  “今天剛離開就覺得有種不妙的預感,所以我還是過來了。”玄曉之說,“想不到啊,我的預感難得這麽準。”


  她信步走過來,幫我扶住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袁芊驪,用手摸了摸她的頸動脈:“心跳有些過快,提問也不太對勁,我看還是讓她躺下吧。”


  這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但我們費了半天的勁,才小心翼翼地把袁芊驪放平,她的表情平靜,隻是臉上毫無血色,我抬起頭,看見林書南站在一邊,眼神中帶著一種甚為可怕的銳利。他說:“救護車怎麽還不來?”


  “應該馬上就到了。”玄曉之淡淡地說,同時伸出手去,再次探了探袁芊驪的頸動脈,並感受了一下她的鼻息,“別急,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


  她很嚴肅,也很冷靜,並且臉上帶有某種堅定的神色,仿佛一個正在指揮作戰的將軍。這是長期居於領導者之位的人才能有的神情。我看著她,自愧不如。這時,外麵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我衝向走廊邊的窗戶,去看救護車到底停在了哪裏。


  ……


  一片混亂,將袁芊驪弄上車的過程,是一個慌亂而無序的過程,我甚至難以進行描述。我隻知道當一切平靜下來,我們四個已經在車上,三個坐著,一個躺著,耳邊響著醫療器械的聲音,和救護車“嗚——啊——嗚——啊——”的警報聲。醫護人員在小聲地對話,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醫院到了。


  我們在急救室外坐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護士傳來的消息——芊驪沒事,但是為了安全,必須住院。


  我不知是不是該鬆一口氣。林書南站起身,對我和曉之說道:“謝謝你們幫忙。”


  “不必。”玄曉之淡淡地說,她的眼睛盯著地麵。


  “她什麽時候可以醒來?”我問護士。


  “這個還說不準,大概是明天吧。”護士說。


  “我在這兒等著。”林書南說,“你們先回去吧。”


  “我晚點兒回去。”我說,“等到晚上九點好了。”


  林書南沒說話,算是默認,於是我在他身邊坐下。


  “我也留下來陪你?”玄曉之說。


  林書南毫無語氣地回答道:“不需要。”


  這一晚是個無比孤單的夜晚,雖然我們是兩個人,但誰都不說話,並且空氣一陣冷似一陣,即便我今天穿得很暖和,但還是忍不住想發抖。


  終於,九點鍾到了。


  這時醫生還沒有允許我們和袁芊驪見麵,我站起身,對林書南說了一聲再見,剛走出醫院,又被寒風吹得打了一個冷戰。


  這鬼天氣啊……


  我緊了緊衣服,走向馬路,仿佛是故意要跟我做對似的,常走的那條小路路燈壞了好幾個,陰暗得很。如果林書南知道的話,他不會允許我一個人走這種路的吧。我苦笑著想。不過現在我恨不得碰到一群小混混,好打他們一頓發泄一下。


  有腳步聲……


  該不會真這麽想什麽來什麽吧?我想著,轉過身,然而身後什麽都沒有。


  是錯覺嗎?


  我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隱隱約約好像又聽見什麽聲音,很輕微,我無法確認那到底是什麽。


  隨即我做了一個十分愚蠢的決定——我走進了一條小巷子,想把那家夥引出來。我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普通的混混根本不在話下,而不普通的混混應該不至於找上我來。事實上,當我走到巷子盡頭的時候,猛一回頭,出現在身後的確實不是混混。


  一道纖細的黑影如閃電一般撲過來,我吃了一驚,連忙向旁邊一閃,卻想不到這家夥的應變能著實強過了頭,迅速順著我的動作一閃身,把我的手按住,於是我被壓在了牆上。


  是誰?!

  我定睛一看,然後驚訝而糟心地發現,是玄曉之。我朝下方瞥了一眼,發現有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抵在我脖子上,也許是刀。


  “你是不是早就想這麽做了?”我說。


  她麵無表情:“並沒有。”她說,“臨時起意而已。”


  “你不怕坐牢嗎?”我說。


  “對我來說,第二名和最後一名是一樣的。”玄曉之淡淡地說,“如果注定要輸的話,我寧願滿盤皆輸。”


  不可理喻。我想。但我想起了上次四人聚餐的時候,那時她用帶著憂慮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她還說,隻是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麽說,但是現在想來,或許她早已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


  兩個傻瓜……


  我自暴自棄地靠在牆上,沒再抵抗。我知道玄曉之是世間少有的天才,我恐怕贏不了她。並且,比起憤怒和無奈,我竟覺得有些好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她何以就對我產生了這樣的敵意,而我,又到底是哪一點值得被人這麽拿著刀伺候了!


  “你想把我怎麽樣?”我說。


  “殺人,拋屍。”她說,冷靜的語氣就好像她早已幾千遍地做過這件事情,但是我仍在她語氣中聽見了一絲虛浮。


  “你會後悔嗎?”我說,“你做的是一件錯事。”


  “我知道。”她說,“但我不會後悔,我的世界不允許有後悔,但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這孩子一定是瘋了。我無奈地想,她何以走上了今天這樣的道路呢?


  刀尖的冰冷觸到了我的皮膚,讓我險些打個寒顫,我把目光挪向一邊,以免讓她看到我眼中的意思慌亂。然而我卻在那一瞬間,看見巷尾閃過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雖稍縱即逝,卻顯得眼熟,但我沒有時間考慮那是誰。當刀鋒就要刺入我的皮膚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疼痛。我也算得是命運多舛了,我想。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空無一人,玄曉之不見了,寂靜的夜裏隻有我一個人孤獨地靠在牆壁上,我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誰都沒有,也許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個奇特的夢。但是,我的脖子上仍留著冰涼的觸感。


  難道剛剛是我精神緊張,出現了幻覺?


  我朝巷口走出去,一路上都感覺到自己的腳在打鬥。走出巷子的時候,我已做好了有人衝出來將我一刀封喉的準備。


  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遠處有幾個寥寥的行人,他們在夜晚匆匆趕路,沒有人注意到我。我定了定神。先別考慮剛才的事。我對自己說。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回到住處的時候,苗嘉木正坐在沙發上,我進房間時他也沒有抬頭。但是,在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剛剛瞥到的那一抹人影,那個背影,很像苗嘉木!

  我把台燈開到最亮,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坐在桌邊,開始回想剛才的事。若說是現實,那未免太荒謬,且玄曉之的突然消失也不可思議。但若是幻覺,卻又顯得過於真實,皮膚的觸感,心中的無奈,都還隱隱約約地保留著。我突然想到什麽,趕緊脫下外套,仔細查看,外套的背麵弄髒了,那顯然就是我靠在牆上時弄髒的……不,也不一定,我這人有時會有些大大咧咧,在別的什麽地方弄髒了衣服也不一定。


  我掐了自己一把,有疼痛感,但也許是幻覺,我所能確定的全部事情就是我還能思考,盡管思維有些亂。


  如果是夢的話,睡一覺起來就會忘了吧?我抱著這樣美好的希望,決定還是去洗洗睡吧。


  一覺醒來,嗯,昨天晚上的事還記得很清楚。不過,我還是暫且當它是假的吧,也許之後見到玄曉之就能知道答案了。


  我這麽想著,一拉開房門,隻聽一聲歡脫的“蘭姐~~~~”,苗嘉木像一隻幾天未見主人的狗,搖著尾巴……不對,又蹦又跳地就撲了上來。我連忙往旁邊一讓,見他差點撞到門框上,便用手扶住他:“你今天怎麽了?”


  “嗯?”苗嘉木歪了歪頭,“我?我以前一直是這樣的嘛。”


  “是,在……在利含情去世之前,你確實是這麽歡脫。”我說,“但是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苗嘉木用手比了個大拇指,指指他自己:“我從陰影中恢複了!”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嗯,沒錯,他看上去確實跟利含情去世之前是一個風格,但是他已經沉悶了好幾個月了,我早已不習慣他那歡脫的模樣。


  “嘉木啊……”我用無奈的眼神望著他,長歎一聲說,“你這樣會讓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嘿嘿一笑:“不是幻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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