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決定追你了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麽,隻是最後,大家都散了,兩個女孩先行離開,我和林書南趕在柳泉出來之前躲到了角落裏。他從酒吧出來,徑直朝賓館走去。他也許知道我們在偷看他,也許不知道,這對他來說大概並不重要。
不一會兒,我們看見那個今天新認識的女孩兒出現了,她在門口踟躕了一會兒,走進了賓館。
“又是一個被坑進去的。”我說,“媽蛋,這麽現場看著,還真不爽。”
“走吧。”林書南直起身說。
我剛要邁步,馬上又停下了,說:“女朋友回來了。”
我們看著那女孩再次走進酒吧,在吧台邊坐下,點了一杯雞尾酒。這一次,我們得以仔細地觀察她——她動作優雅得體,長相也足夠美麗,連臉上的神情都恰到好處,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來,這女孩,與柳泉可算是絕配。我估計其他看到她的姑娘心都涼得跟冰箱裏剛拿出來的可樂一樣了。
女孩在吧台前獨自喝了一會兒,突然兩行清淚從臉龐上滑下。酒保見了有些吃驚,連忙拿來紙巾,她優雅地擦去淚珠。
“媽的,連哭都那麽好看。”林書南說。
“我們還是進去坐著吧。”我說,“現在這樣子,感覺自己像偷窺狂一樣。”
我們走進去,在女孩身邊坐下,女孩瞥了我們一眼,繼續自斟自飲,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說道:“你就是史蘭吧?”
乍聽到這糟糕的名字,我又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是,你認識我?”
“柳泉跟我說起過你。”她說,“你是他的青梅竹馬?”
“他父親的朋友的女兒。”我說,“算不上朋友。”
她伸出手,說道:“我叫利含情,禾刀利,很少見的姓吧?”
“沒錯,很少見。”我說,我看著她眼下的紅暈,即使是眼睛有些紅腫,她仍然是個大美人兒。配柳泉太可惜了。我想。
“兩位美女,你們一說起話就忘記我了。”林書南說。
利姑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那個,你是……”
“孽緣。”我說,“我第二次見他,就被坑進了醫院。”
林書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們聊了一會兒,柳泉從門口走了進來,這麽快就回來,看來那個姑娘不怎麽好玩。柳泉見到我們,有些驚訝地說:“原來你們還在這酒吧!我以為尿遁了呢!”
利含情有些驚愕地轉過身,柳泉微笑著說道:“你也回來了?不是讓你早點回去休息的嗎?”
利姑娘站起身,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她猶豫了一會兒,隻是頹唐地坐下,搖頭說道:“我睡不著。”
柳泉眯起眼睛微笑,用手撫了撫她的頭,說道:“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沒關係,都會過去的。”我感覺酒吧裏剩下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邊了。
“喂,會長。”林書南抬頭說道,“沒把女朋友哄好就出去鬼混,這樣可不好哦。”
聽到“鬼混”兩個字的時候,利含情有些驚愕地看著林書南,一臉“你怎麽知道”的表情,柳泉則是仍掛著微笑,說道:“林同學,你明明知道的,男人的需求和女人不一樣。”
“我不能理解。”利含情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我知道你不愛我,你也不愛任何其他人。你是怎麽和她們上床的?你不覺得這很糟糕……”
柳泉按住她的肩膀,說道:“這裏人多,我們到樓上去說。”他回頭,用一種下逐客令的眼神望著我們,但我和林書南都假裝沒看見。
樓上是台球桌,這個點完全沒有人,柳泉在旁邊休息用的椅子上坐下,說道:“含情,你想跟我說什麽?”
“我愛你。”利含情說。
“我知道。”柳泉說,“但是我不愛你,而且今後也不會愛你,這點我早就跟你坦白過。”
利含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為什麽你讓我當你的正牌女友?明明在我之前你都隻是和別人隨便玩玩。”
“有個正牌在,行事會方便很多。”柳泉說,“我隻能這麽說。”
然後是一段恐怖的沉默,誰也沒有說話,利含情死死地盯著柳泉,過了一會兒,她的拳頭開始捏緊。
“我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點……究竟是……”她顫抖著聲音說,我很擔心她會一拳打在柳泉的臉上,但是她沒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也許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心是會低到塵埃裏去的,所以……明知道不會有結果,我也無法下定決心要離開你。”
“這是什麽意思?”柳泉微笑著說,但是他有些不再掩飾他的不耐煩了。
“我會等你。”她說,“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毫無可能的話,請你對我說分手。”
柳泉露出思考的樣子,過了三秒後,他微微一笑,說道:“好。”
利含情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要走了。時間晚了,你也快回去吧,太晚睡對身體不好。”
利含情轉身離開,我看著她的背影,在心中歎氣。就算說了“好”,柳泉恐怕也隻是要把她當作工具而已。需要的時候利用,不需要的時候丟開,僅此而已。最糟糕的事就是,利含情下不了決心主動離開他。
我們目送她離開,我扭頭對柳泉說:“你傷害她了。”
“是啊,我原本不想那樣的。”柳泉說,“真遺憾。”
他會對別人的痛苦表示遺憾,但是從未真正地同情過。
“太晚了,我們走吧。”我說。
我和林書南是同路,走在夜晚漆黑的小路上,我們誰都不說話,隻有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過了好一會兒,我開口道:“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
“我決定追你了。”
林書南回過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
“我拒絕。”他說。
“我追你是我的事,要你同意幹什麽。”我說,“今天躲在酒吧外頭的時候,我看你那樣子……挺讓人動心的。”
“我不那麽認為。”他說。
我笑著,繞到他的麵前,說道:“不管你拒絕也好,同意也好,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我以後叫你餅幹君可以嗎?名字是父母給起的,網名卻是源於自己的意誌。我想了解更真實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