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蒙·那個誰
在一條陰暗的小道裏,一個黑影快步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往兩邊看看,他的手伸進口袋,緊緊握著拳頭,不知揣著什麽。一陣風吹過,樹葉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在寂靜中,這響聲顯得格外刺耳。
小路的盡頭,是一幢小小的屋子,陰暗,潮濕,似乎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息。屋子的外牆已經生滿了黴斑,一走近,就有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黑影彎著腰,鑽進了小屋,然後迅速地鑽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轉身鎖上門,腐朽的氣息似乎更重了。黑影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東西……
突然,旁邊的窗子開了,有兩個人在窗外大聲喊道:“不許動——!”
那鬼鬼祟祟的人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把手上的東西往口袋裏塞,但他馬上又改變了主意,拿起手上的兩樣東西,隻是急迫之中,右手敲到了旁邊的牆壁,手上的東西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聲響——那原來是一隻打火機。隨後,隔間的門被狠狠踹開了。
“躲到廁所來銷毀證據,真是個好主意。可惜,現在學生會已經全體出動抓捕你了。不過男廁所還真是臭啊,你說是吧?西蒙·那個誰。”我站在隔間門口,單手叉腰,冷笑著說。很久沒有裝這麽大的逼了,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爽啊!
西蒙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朝我衝過來,但我早有準備,撤步閃開,同時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另一隻手奪下了他手中的紙,展開看了看。他要來搶時,我身子一旋,一腳踢起地上的打火機,用手接住,隨即退出隔間。
“放棄吧。”林書南和羽鳥十香也走了過來,林書南扭頭對我說道,“我不是說女孩子等在外麵麽?你怎麽第一個衝進來了?”
“難得有機會光明正大進男廁所,不進白不進。”我說。
他撇了撇嘴,對那個西蒙說道:“這地方太臭了,到外麵說話。”
西蒙看了看我們,突然猛地往前衝,就要一腳踢在羽鳥十香的身上——這就是他太自不量力了,羽鳥十香輕輕一閃,用手一撥,他就像陀螺一樣轉了一圈,迷茫中正好看見林書南,便揮拳就打了上去。林書南的反應倒不如十香,他沒能閃開,但是我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西蒙的拳頭,狠狠地一捏。
“他今天的被虐份額已經被我用完了。”我猙獰地笑著說,“沒有你的份了。”
“喂,被虐份額是什麽啊!”林書南衝我喊道。
西蒙·那個誰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隻得頹喪地跟著我們出了廁所,走到小道上。
林書南問道:“你為什麽做這種事?”
“這還用問嗎?我成績不行,不這樣做的話,不久不及格了嗎?”
“哼。”我冷笑,“你既然有膽量作弊,怎麽就沒有膽量掛科呢?你說是吧?餅幹!”
“你抄我作業不止一次。”林書南冷冷地說道,“你沒資格說別人。”
我搖搖頭,望著西蒙君說道:“分數乃身外之物,如果連坦然掛科的勇氣都沒有,又要怎麽麵對今後的人生?”
“我……你管得著嗎!”西蒙說道,“學生都是想要分數的嘛!”
我抬抬眉毛:“如果隻是作弊,還隻是零分處理,現在你不僅作弊,還給別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這恐怕是要退學了。”
“退學跟零分,有區別嗎?”
我撇撇嘴,歪著頭看著他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所有的科目都會掛的話,那恐怕是沒什麽區別……不管怎麽樣,我替你覺得不值。”
“你們有意思嗎?事到如今,已經到了要將我退學的地步,還擺出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來。”
“是不值啊!”林書南說道,“你冒這麽大的風險,丟棄自己的誠信,肆意傷害其他同學的利益,卻隻是為了一所三流學校的一門普通課程的期中考試。如果我是你的話,要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沒有一億美金我可是不幹的。”
西蒙·阿拉貝拉的眼圈突然紅了,他的眼裏一瞬間溢滿了淚水,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你懂什麽!你們懂什麽!”
“我啊……我……我原本也是能考上知名院校的好學生啊!隻不過是因為高中的時候,家庭變故耽誤了學業,再加上家裏破產,我才不得不來的這裏!我隻是,我隻是……”
“抱歉,這世界可無情了。無論有什麽原因,損人利己的行為,都要付出代價。”我揚起手,很想一個耳光打上去,但是林書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算了。”他說,“退學這個懲罰已經足夠重了,就別再動用私刑了。”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西蒙·阿拉貝拉抬起頭,看了我們幾眼,然後轉身離去。沒有人追,因為證據在我手裏,關於這場事件,結局已經注定了。
學生會的其他人都散去了,羽鳥十香也離開了,我和林書南一起向006走去,在事情解決之前,得把證據鎖起來才行。林書南的表情十分凝重。
“喂,幹嘛一臉吃了屎的樣子?”我說,“事情都解決了。”
“也許,對他來說是太殘忍了,應該給他一次機會的。”林書南說。
我搖頭:“世界原本就是殘忍的,再說了,如果他真正醒悟的話,即便被退學,人生也不會就此完蛋。”
林書南不再說話,我們並肩走了一會兒,我說道:“柳叔叔曾經對我說過,看一個人是否是強者,不能看他能獲取多少,而要看他能夠承受多少失去。一個背上沉重債務的人,如果還能夠挺直腰板活下去,那就是真正的強者了。”臥槽,這麽說我自己和我爹,我竟然一點都不臉紅,我自己都對自己的厚顏無恥感到震驚。
“你說的債務,是有形財產,還是無形債務呢?”林書南扭頭看著我,表情認真得讓人吃驚。
“呃,也許……都有吧……”
他低下頭,不再說話,他的身上多了一種薄薄的疏離感,我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走在他身後大約半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