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至人法，一拂塵滅敵
「這是……哪裡？」
逸塵現在思緒卻無比靈活，好像空靈一般，但是卻又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行動極其遲緩難受。
眼前這一片陌生而開闊的空間里，只有一串鈴鐺在上下漂浮著。
這鈴鐺很怪，按理來說在這片很明顯的空間里，只有此物便無比令人矚目，可逸塵卻好似看不見一般。
或者說，這一秒看見，下一秒就會忘卻，即使一直盯著，腦海里也存不住它的影，留不住它的形！
索性並沒有沉寂太久，讓逸塵現在的處境過於尷尬。
「這是天外天道場，你已經做好覺悟了嗎？」
「天外天？道場？」
逸塵有點不明所以，就這鬼地方還能作為道場？整天待在這怕不是早晚得瘋掉。
而且斂師兄以自身為代價，為什麼是我來到了這裡，而且，覺悟……什麼覺悟？
「嗡——」
周圍空間逐漸開始扭曲，混亂了起來。
逸塵剛想有所動作，但是身形卻愈發難以做出應對，只得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發生。
周圍竟憑空出現了一座院落，沒有太大，卻有一種莫名的韻味，旁邊有一顆巨大的不知名的古樹。
這片空間沒有太陽，上頭卻有著一束莫名的柔和光亮直照而下，直勾勾的射在樹冠上面。
逸塵眯著眼抬頭，這才發現樹冠山站著一個負著手，穿著玄色道袍的青年男子。
直到這時，空間才停止混亂，恢復了秩序。
這青年男子外貌太過於驚艷，又偏於中性，喉部喉結並不明顯，但逸塵潛意識裡卻莫名知道此人就是男性。
剛想說話，那男子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臉上竟好似帶著孩童般的神色，打量著逸塵。
雖然如此，但逸塵也知曉面前這個是真高人，也不敢有所動作，身體綳直，以如今這身體素質，額頭竟然還冒出幾滴虛汗。
青年男子見此竟捧腹大笑起來，搞得逸塵又是一陣不明所以。
不過很快，青年男子就恢復之前的風輕雲淡，後退幾步，卻是退出幾丈之遠。
面上再無任何錶情，好似無情的機器般，嘴裡重複著之前的後半句話。
「你做好覺悟了嗎？」
梅開二度，逸塵沒來由的突然看向青年男子的面相，卻是換了一個相貌，只是依然驚艷，中性，卻又潛意識裡明白是男性。
這，這個人怎麼感覺有點像當初的玄牝巨鼎？
瞬間便感覺到脖頸發涼，不敢去應這青年男子的話語。
那青年男子在重複幾遍之後見逸塵沒有動作，也停下了嘴，右手猛然抬起，張開五指。
逸塵的身形便不由自主的朝青年男子飛去，沿途竟還在逐漸變小。
「叮——」
就在這時，黑子竟是亮起，讓逸塵擺脫了這股控制的同時，也恢復了身形大小，那青年男子也是愣住，手臂垂下。
「只是可惜，這黑子要還能帶我離開這片空間就好了……」
黑子的及時顯現又幫了一次逸塵，眼前這青年男子好像是被鎮住了，不知道啥時候就恢復過來了，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只是不知道這黑子，能不能破去這片空間，好及時回去看看，斂師兄成功了沒有。
話說為什麼斂師兄施展道法之後，會莫名引動黑子，自己還被吸到這片陌生空間呢？
「……你……是不是姓妘？」
「啊？」
一道極其悅耳清脆的女聲發出，找了好半天，逸塵才發現是這青年男子在說話，這聲音，也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了吧？
「你是女的？」
「別廢話，你是不是姓妘？」
聽著這一聲磁性的男聲，逸塵在這片無風的空間里感覺頭髮在飄，徹底凌亂。
「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
這次，青年男子沒有回答，而是猛然抬頭。
逸塵看過去，此時竟赫然發現，這青年男子的相貌，和自己如出一轍！
「啊這……」
青年男子看到逸塵的反應，揮袖擋了一下面容，再露出來時，面相已是和第一次出場時無異。
「你應該是玄門人吧？有這枚黑子的話……」
「對，我是玄門的，不過你是？」
「想來，我應該就是你師父了。」
雖然眼前這個青年男子莫名的，就成了自己的師父，不過眼下對此，逸塵並不反感。
「師父，我們玄門有人……」
「我知道外面的事，也知道你心中所想，這些事該輪到你自己去做。來，閉目。」
青年男子打斷了逸塵的話語，本來逸塵是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此人的，可外面的局勢卻沒法讓他多想。
如此情況，逸塵沒法確定此際是否就是斂永怡師兄的最後手段，這青年男子道行如此之高，又自稱是自己師父，索性便照做了，不然出去也就是白給。
逸塵剛把眼睛閉上，就感覺從眉心處傳來一陣清涼，腦海里竟不由自主的開始觀想那篇一直在體內，看不太懂，學不明白的道法。
只是這次，道法的開篇最上頭緩緩浮現了三個極其詭異複雜的字體，明明看不懂卻能知道是什麼意思，至人法！
不知過去多久，當逸塵再次把眼睛睜開時，已經不在這片陌生的空間了，重回現世，時間依舊是暫停著的，手上卻多了一柄略顯虛幻的拂塵。
此時逸塵的心裡異常的難受，卻又無法說出為何難受，感覺自己丟失了什麼，卻也不明白到底失去的，是什麼。
直到斂永怡突然轉頭看向逸塵，身形竟緩緩消散了，這時天地時間才恢復過來。
看著斂永怡身形徹底消失，逸塵沒有阻止，他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如今的自己，依舊不能。
在這一剎那，斂師兄死去了，逸塵本該很難受，可是卻又突然難受不起來。
看著眼前依舊猖狂的罪魁禍首——骷髏，逸塵本該很憤怒，可是卻也惱火不起來。
或許，自己其實跟斂永怡的關係沒有達到讓自己很傷心的地步？
逸塵這樣想著，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骷髏發現突然消失的斂永怡，看著逸塵，心裡沒來由的恐懼起來，可沒等動作，逸塵便拿著手裡的拂塵朝其一揮。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沒有什麼亮眼神通，只是輕輕這麼一揮。
骷髏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不如凡人中了它的道法一般發出慘叫，就已經被憑空抹去，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灰都不剩的情景。
這下，逸塵也感到一股說不出的身心疲憊，沒理會一旁的倪羽，而是先往姒琦那邊走去，朝其拱手鞠躬。
「某沒能救下斂師兄，還請帝君節哀！」
姒琦看著這麼厲害的骷髏怪物，此時竟被此人輕描淡寫的殺滅，也知曉其大能耐，此時竟向自己行禮，也是受寵若驚，只是有些不解。
「仙人不必多禮，只是孤有一事不明，孤有何哀啊？」
逸塵抬頭看著姒琦怔住了，姒琦此時心裡也明白了什麼。
「噢！仙人不必多慮，那些子民和將士們孤自然不會讓其白白死去，也不會讓其寒心的……」
宏卿這時也終於醒來，過來了解到骷髏已經被解決時，便給逸塵打了個稽首，就喚雲離開，全程也沒有提及斂永怡的情況。
逸塵有些失神，看來，斂永怡斂師兄這下，怕是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一人知曉世間曾有過這麼一個人。
可自己這麼唯一一個知道其存在過的人，卻連其死去都沒有太過傷心，自己這是……怎麼了？體內雖然多了莫名道行，可卻連一個正常人的情感都沒有了嗎？
拒絕了姒琦的邀請和相送，雖然有能力飛舉天空之上，可卻獨自失魂落魄的徒步離開天都城，沒走多久，便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