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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皇孫危急

  第26章  皇孫危急


  帶著這樣糾結的情緒,一路上山。


  因著太陽漸漸升高,路旁的露水蒸發了,這山林中的寒氣也少了幾分。宋雲謙見溫意走得越來越吃力,知道她的腳扭得不輕,便尋了個山洞,扶著她進去休息一下。


  山洞很淺,僅僅能容下三人,所以兩人坐在洞里,也僅餘一點空間。


  「你在這裡處理一下自己的傷,本王出去采些野果回來充饑。」宋雲謙淡漠地道,他知道她略懂醫術,相信這些小傷是難不倒她的。


  溫意喚住他,「不用去了,我這裡有吃的。」她打開包裹,取出一包東西,慢慢地打開,油紙內包著的,竟然是香噴噴的燒餅。她再從包裹里取出兩個葫蘆水壺,丟給他一個,道:「先喝口水,我問過侍衛,這山上一帶,水源不多。」


  宋雲謙手裡拿著葫蘆,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還是楊洛衣嗎?」


  溫意驚訝地抬頭,「王爺何出此言?」面上故作鎮定,心裡卻是噗通亂跳。


  宋雲謙扭開螺口蓋子,仰頭飲了一口,眸光銳利地落在溫意臉上,她的臉帶著微微驚詫,似乎對他的問話好生奇怪。他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繼續坐了下來,取過一塊燒餅放入口中。


  這一路上山,又與藏獒廝殺了一場,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他沒想過要帶糧食,出來行走江湖,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是今日的情況有些特別,這一路上山,沒有小溪,而又因殺了山賊的藏獒,怕被人跟上惹麻煩,所以自然是不能殺取獵物生火煮食的。


  所以,剛才他一定打定主意先些野果充饑,雖然是頂不了肚餓,但是也聊勝於無。


  只是,她卻隨手就拿出了兩個燒餅來,如此看來,她倒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肚子餓的時候,燒餅也變成了人間美味,是吃完一個,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溫意微微笑著,伸手撕了一半給他,「王爺請用,我吃不了這麼多。」


  宋雲謙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吃完燒餅,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水,才側頭問她,「你的腳怎麼樣了?」


  溫意脫掉鞋襪,腳腕處已經紅腫了一片,她從包裹里取出一瓶藥酒,在紅腫處擦了一下,只是自己擦到底力度不足,達不到效果。


  宋雲謙瞧了瞧,一把奪過藥酒,冷冷地道:「本王是怕你一會走不動道,不是有心幫你。」連藥酒都隨身攜帶了,可見她的準備功夫做得很足。


  說罷,他把藥酒倒在手心,雙手搓熱,然後敷在她的腳腕上用力搓壓了幾下。


  溫意只覺得腳腕處一陣發熱,疼痛便真的減輕了,溫意輕聲道:「謝謝!」


  宋雲謙神色冷峻,道:「本王說了,不是有心幫你,不過是不想你負累本王。試試動一下還疼不?不疼的話就要趕路了。」


  溫意動了動,雖還有些微疼,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多了。她暗自驚詫,這古代的藥酒果真神奇,或者說中醫神奇吧,二十一世紀因為有了西醫,中醫便慢慢地不被人們認同,甚至有人在網上反對中醫,說中醫是騙子,要廢除中醫。如今看來,中醫的神奇遠遠大於人們的認知。反對中醫的人,只是沒有遇到優秀的中醫大夫。


  她站起身,道:「我沒事了,繼續趕路吧。」


  宋雲謙知道扭傷了腳,不可能這麼短時間沒事的,對她的堅毅又多了一份欣賞,只是這份欣賞放在心裡,面上依舊是淡漠的。


  溫意見他對自己的敵意似乎減低了些,沉思著是不是該跟他好好地談談可兒的事情了。她腦子裡殘留楊洛衣的記憶,她可以很肯定楊洛衣沒有推可兒下水,但可兒是誰推下去的,她也不知道。


  當然,若楊洛衣知道是誰害可兒的,也不至於這兩年一直辯解也無人相信。畢竟她好歹是御暉郡主,若能說出誰是兇手,一查便分明了。


  就因為她也不知道,所以百口莫辯。


  楊洛衣的一生看似風光,出身名門,剛出生沒多久就被當今皇帝封為御暉郡主,極盡顯赫榮華。但是在情路上是極為坎坷的,甚至於死的時候,還是含冤莫白。溫意心下暗自嘆息,也就更堅定了為楊洛衣洗清冤屈,查出誰才是推可兒下水的兇手。


  只是她剛才跟宋雲謙之間對上話,若在此時提起可兒的事情,怕再度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只好暫時三緘其口,等時機成熟再作打算。


  楊洛凡還留在宮裡,她知道溫意跟著宋雲謙上山採藥,她也不甘示弱,說要留在初陽殿代為照顧剛出生的小皇孫。


  其實宮內有這麼多人,哪裡輪到她一個未曾生育過的人來照顧小皇孫?只是太后說皇孫在母體便歷經了苦難,如今剛出生,母親生死未卜,多些人氣在他身邊,為他祝禱祈福,也是一種幫助,便恩准了楊洛凡留在初陽殿側殿。


  安然皇孫本是不足月出生的,加上母體曾經中毒,御醫們自然是多留了個心眼。


  第二日一早,院判大人親自來為皇孫把脈,卻觀察到皇孫的皮膚和眼睛都有些微黃。


  「大人,按理說,早產兒應該在三四日之後才會發生黃疸,但是如今十二個時辰不足,就已經這麼黃了,會不會……」與院判大人一同會診的,是上官御醫,他一臉凝凝重,不敢說下去。


  院判大人也皺著眉頭,「確實有些不尋常,你乃是婦嬰聖手,留在這邊照料著,本官回去與諸位御醫商量一下治療的方案。」


  容妃也在跟前看著,聽到兩名御醫在竊竊私語,心中「咯噔」一聲,她上前問道:「御醫,皇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院判大人躬身道:「回容妃娘娘,皇孫出生時母體中毒,如今皇孫過早出現黃疸,並且才半日的功夫,就已經黃得這麼明顯,初步,我們只是擔心是不是毒液入侵了皇孫體內,傷了肝腎,不過,也只是先做準備而已,皇孫福大命大,相信一定沒事的,請娘娘安心。」


  「安心?」容妃急道:「本宮如何安心?他乃是本宮與王爺的命根子,更是太后的命根子,容不得半點閃失,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務必確保皇孫平安無恙。」


  院判惶恐地道:「微臣一定儘力而為!」


  楊洛凡亦在室內,聞言,上前安慰容妃:「娘娘莫要擔心,皇孫出生的時候這麼大的坎都走了過來,如今相信一定沒事的。」


  容妃想想也是,這才略微安心,她難過地道:「孩兒,你才出生,便要經受這麼多磨難,奶奶為你心疼啊!」


  皇孫在傍晚的時候突起高熱,身體抽搐,吃下去的奶噴瀉狀流出來,急壞了一宮的人。


  上官御醫束手無策,皇孫不能服用過猛的葯退熱,只能用清肝瀉火的方子輔助,只是高熱不退,到底叫人擔心。


  初陽殿內人心惶惶,伺候皇孫的奶娘與宮人都寸步不離地守著皇孫,楊洛凡為了表現自己,親自照料皇孫,為皇孫敷額退熱。


  太后也過來守著,皇帝下令太醫院,務必要皇孫日內退燒。


  上官御醫是皇孫的主治御醫,皇孫在傍晚的時候還沒退燒,皇帝一怒之下,把他打入天牢,擇日處斬。


  這麼一來,太醫院裡個個都惶恐不已,通宵研製退熱方案,奈何種種狼虎之葯不能用,加上病因不清晰,用了排毒清肝的葯,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皇帝縱然震怒,卻也無可奈何了。


  王妃的情況也是十分差,王爺一直守在王妃身邊,誰也不敢跟他說安然皇孫的情況,怕他經受不住打擊。王妃也試過一度停止呼吸,但是被陳御醫針灸救了過來,溫意走的時候曾經交代過他,若王妃情況變壞,一定要針灸施救。


  王妃與皇孫的命,便如同遊走在高空的鋼絲上一般,稍有差池,就神仙難救了。


  太醫院沒有試過像現在這般期望有外人幫忙,這群大國手,醫術冠絕全國,一向高高在上,對誰家的醫術都信不過甚至有輕蔑的情緒。但是,此刻全部御醫的希望,都寄托在溫意身上,期盼著溫意快點回來。


  而在天狼山上的溫意,雖不知道如今宮內的情形,但是她心裡無一時不時在猛火上煎熬。作為一個醫生,救人是責無旁貸的,對每一個病人,她都是這樣的盡心儘力。在現代的時候,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很多疑難雜症都有救治的方法。但是在這裡,在古代,中醫術縱然高明,但是,有時候診斷錯誤,診斷偏差,有高明的醫術也沒用。


  傍晚時分,他們即將進入天狼山最險惡的地方,蛇山。


  雖然已經入秋,但是正如之前宋雲謙所言,天狼山附近的氣候並非十分寒冷,所以很多蛇都還沒進入冬眠,雖說入秋的蛇攻擊力會比夏天降低,但是,顧名思義,蛇山,便是漫山遍野的蛇,其中,毒蛇的種類就佔據了七十二種之多。


  但是進入蛇山之後,便不懼怕山賊追來,所以兩人便在蛇山與霧山的交界處休息一下再行趕路。


  溫意從包裹里取出一瓶酒,扭開之後,宋雲謙蹙眉道:「這酒怎地一陣臭味?」


  溫意含笑道:「不是臭味,是雄黃的味道,這一瓶是雄黃酒,驅蛇用的。我們先喝點酒,然後一路步行出汗,酒氣會在身體的毛孔散出來,蛇聞到雄黃的味道,不敢輕易靠近我們。」


  宋雲謙灰黑的眸子靜靜地注視了她一下,終究是忍不住誇了她一句,「你果然想得周全!」


  溫意仰頭喝了一口,伸手抹了抹嘴角,粲然道:「我們是來尋葯救人的,要救人,首先要確保自己安全。」她把酒遞給他,「來,喝一口!」


  宋雲謙接過酒,伸手擦了擦酒壺沿,不想沾她的口水,溫意別過頭,裝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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