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二十年前

  第247章二十年前


  饒辛澤一愣,然後搖搖頭又點點頭,「剛開始的時候不怕,越到後來越怕。」


  「我也是,」衛忱說道,「下手的時候沒什麼,手起刀落一身血,也就過去了,難的是今後的路。」


  「你現在還怕么?」


  衛忱又將被子緊了緊,「不怕了,我坦蕩。」


  他笑了笑,「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殺該殺的人沒什麼好怕的,而做錯了事情就去道歉去彌補,也沒什麼好怕的。」


  「你是說我對這些人要去道歉去彌補么?」


  「道歉和彌補已經有人替你去了,錢我也給了。」


  饒辛澤抿了抿嘴唇,聲音淺淺的說道,「錢我會還給你的。」


  「不用了,我還不缺這些錢。」衛忱將自己又往被子里縮了縮,縮的只剩下了一雙眼睛還有上面的冰袋,「你做錯的事情恐怕不只是這一件,而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去道歉去承認。」


  饒辛澤咬咬牙,問道,「你覺得我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子煜?昂……」衛忱望著天花板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沒什麼好印象,「賺錢機器,陰鬱,妻管嚴,小氣,突如其來抽風的毒舌,壓榨勞動力,死鴨子嘴硬,總之不是什麼好人,罪行罄竹難書。」


  他的評價饒辛澤倒是有點意外,愣愣然後問道,「那你怎麼還跟著他對付我?」


  「我什麼時候對付你了?」衛忱有點冤枉,他頂著沉重的冰袋,腦袋被冰的都不轉了,「我哪有時間對付你,明明是你自己派人跟蹤我,又讓楚歆給我下安眠藥。」


  「董事會的事情不是你的傑作么?」


  衛忱搖搖頭,「你太嫩了,子煜在公司這麼多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那些古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都在子煜手裡抓著呢。」


  他晃了晃繼續說道,「賺錢賺到這些董事這個份兒上的時候,錢就沒那麼重要了,自由才最重要,不然有錢沒處花去多冤。」


  饒辛澤的臉白了白,他一直覺得他之所以贏不了饒子煜,是因為饒子煜身後有一個衛忱,可是現在衛忱告訴他,與他無關,他所有的失敗都是敗給了饒子煜一個人,徹徹底底。


  「我哥這麼差勁,你還跟他做朋友。」


  「那是因為我也差勁。」他吸吸鼻子,「我花心,愛錢,脾氣差,紈絝子弟,不靠譜。」


  衛忱自己說的和A市對衛忱的負面傳聞差不多,但是饒辛澤還是沒有轉過來彎,「這有什麼關係么?」


  「所以說你還是太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1;148471591054062人是完完全全的沒有缺點的,只是有人願意將缺點暴露給別人,比如說我和子煜。而有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偽裝,露出來的部分都是完美無缺的,比如你和白月。


  你們不是沒有缺點而是因為你們想要隱藏,我們不是不會隱藏而是我們不願意。所以我和子煜就成為朋友了。」


  饒辛澤點點頭,他聽衛忱說話有些難受,又說不出來哪裡難受,衛忱說話並不像早晨一樣的鋒利,他的刀刃已經收回了刀鞘,只露出閃爍的名貴寶石,華貴的這麼的不實用。


  「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特別容易放下?」


  衛忱點點頭,「不能說放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前提是它要過去。」


  他這麼一點頭不要緊,腦袋上頂著的冰袋順著他的動作就落了下去。看著掉下來的冰袋衛忱有點糾結,他現在應該伸手將冰袋撈回來放在自己打著熱的腦袋上,可是他又實在不願意將手從被窩裡拿出來放走被子里的熱氣。他糾結的盯著掉在一旁的冰袋,就看見一雙手伸向了他的冰袋,然後撿了起來重重的歪歪斜斜的放到了他的腦袋上。


  他吸吸鼻子對饒辛澤說了聲謝謝,雖然饒辛澤幾乎是將冰袋扔在了他的腦袋上。


  饒辛澤明白了衛忱的意思,只有他說出來二十年前的事情,這件事在饒子煜心裡才能過去,而這件事過去了,饒子煜就不會再追究了。


  「我哥小時候跟現在差不多,也不說話,也不生氣,他每天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麼,但是我都不太敢靠近他。」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我那時候很小,所以我很好奇我哥哥房間里到底有什麼,能夠讓他這麼專註,所以我就偷偷的溜進了他的房間里。


  我看到他的書桌最上層,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小海螺,不管是花紋還是樣子,都十分的完美,我也喜歡去海邊玩,可是從來都沒有撿到過這麼漂亮的小海螺。所以我就把它拿起來想玩一會兒。可是我在跑出去的時候摔了一跤,小海螺被摔碎了。」


  衛忱歪著頭看著他,他很清楚,這個小東西對饒子煜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但是絕對不至於他跟饒辛澤心結這麼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很害怕,害怕我哥哥生氣,我一直就害怕他,一想到他要生氣我就更加害怕,所以我就跑掉了,我想假裝不是我做的,可是我哥哥他還是知道了。」


  「他實在游泳池邊找到我的,他不喜歡水,所以我特地在這邊,就是不想讓他找到我,可是他還是來了,我就知道完了。


  他過來直接就打了我一巴掌,我當時被他打蒙了,他看起來生氣極了,陰鬱的樣子幾乎要滴出水來,我嚇的連手都在發抖,他還那麼小就那麼嚇人,我哥哥眼睛特別黑,所以看著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泛著殺意,那時候我覺得我哥哥要殺我。」


  「所以你將他推下了水。」


  饒辛澤驚訝的看著他,「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衛忱回答道,「子煜的腿好了,是因為他又一次在落水的時候拚命掙扎,發現自己居然有感覺,所以開始偷偷複檢。他後來說還要感謝你,所以我想應該就是你推他下水了吧。」


  「是。」饒辛澤嘆了口氣,「我當時確實將他推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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