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飛雪
第240章飛雪
「我知道。」
饒子煜這話接的乾巴巴的,沒有什麼表態的意思。
饒國淵站住腳步,他的兒子已經比他要高了,挺拔消瘦,他是這個城市最優秀的設計師,最賺錢的商人,他是他的兒子。
饒國淵長長的嘆了口氣,在時光中,在他年輕的兒子身邊,他被無奈的承認下自己已經老了的事實。
饒子煜看著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無奈極了,想要開口又無法開口,又似突然想通了。
「父親,辛澤沒有死也沒有受傷,衛忱已經將他從加拿大的警署保釋出來了。」
他還是說了。曾經有人說饒子煜的心比最堅硬的鑽石還有硬上幾分,比最冷的玉石還要冷上幾分,可是他到底還是有執念的,他的心底有一盞燈,這讓他無論何時都不會陰暗。
「辛澤什麼時候能夠回國?」
「這個還不知道,」饒子煜回答道,「要看加拿大警署的批文。」
饒國淵微微皺了皺眉,他還是不放心衛忱在饒辛澤身邊。
饒國淵並沒有見過幾次衛忱,少有幾次見到還是在衛伯勛在場的時候,衛忱乖順的坐在他的身邊,隨侍左右。在他的印象中,衛忱應該是個笑裡藏刀的人,饒辛澤卻是熱血衝動的少年人,怪不得他不放心。
「衛忱他……會不會……」
饒子煜看著饒國淵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擔心衛忱故意拖延,想要將饒辛澤扣押在加拿大。
「不會。」饒子煜看著他的父親,他要比饒國淵高出半個頭的高度了,看向他的時候還要微微的垂下眼。
「父親是不是覺得衛忱是我的朋友,所以一定與我一樣是錙銖必較的性格?」
他的臉在雪地折射了的陽光之中晦暗不明,饒國淵並不能否認自己心裡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在知道了衛忱與饒子煜是朋友的時候,饒國淵不可控制的認為衛忱的性格應該是與饒子煜相近的。
饒國淵強硬了自己的口氣,「子煜,我只是想讓辛澤早些回來。」
饒子煜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當著饒國淵的面掏出手機撥給了衛忱。
這個時間加拿大應該蒙蒙亮的清晨,但是衛忱一定是不會醒過來的。
電話聲響了第五下的時候,衛忱終於接了電話,「怎麼了子煜?」
他的聲音磁性而慵懶,還有些流感未退的沙啞。饒子煜沒心情去讚美他性感的嗓音,僵硬的說道,「我父親想要與你通話。」
還沒等衛忱說話,就直接將手機遞給了饒國淵。
饒國淵本來並沒有想要直接聯繫衛忱的意思,但是他的兒子這麼做了,顯然是對他方才的不信任的一個反擊,所以饒子煜才會當著他的面打電話,又將電話直接遞給了他。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饒國淵不接了。
「衛忱。」
「饒伯父啊。」衛忱的聲音總是含著笑意,他一向都是最討長輩喜歡的後輩,也十分會哄著長輩,「伯父是想問問饒辛澤的事情么?」
「恩。」
饒國淵依然端著他大家長的架子,不願意表現出心裡的擔憂來。
衛忱坐起身來,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小小的笑意來,要是溫研在他的身邊,一定會退避三舍,因為通常情況下,衛公子這樣笑了,就沒有什麼好事了。
「饒辛澤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一個挺好的,顯然不是饒國淵想知道的答案,但是衛忱顯然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在饒國淵做著心理建設,想著怎麼說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衛忱先開了口,「饒伯父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睡覺了,加拿大這邊天還沒怎麼亮呢。」
「等等!」
饒國淵急急的開口,焦躁溢於言表。
然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聽到了電話里,衛忱戲謔十足的一個,「恩?」
「衛忱!」
饒國淵有些惱羞成怒,衛忱與饒子煜是不同的,他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會像饒子煜一樣,三兩個字的與他對著嗆聲或者沉默,衛忱一直都在笑,他的語氣溫柔,不高傲也不惹人討厭,伸手不打笑臉人,饒國淵明明含著怒火卻沒法對衛忱發不出,這樣憋在胸膛里的感覺讓他的怒火越燒越旺。
「伯父?」衛忱繼續說道,「怎麼了伯父?您還有什麼事么?」
他好像只是隨便的「恩?」了一聲,什麼都沒有包含,一切都是饒國淵想多了一樣,他還有些委屈饒國淵對他突如其來的嚴厲。
饒國淵壓抑著火氣,僵硬的說道,「饒辛澤到底怎麼樣?!」
「他挺好的,現在跟我一起住在酒店。」
「你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要看加拿大警方的意思了,審判結束就遣返回國了。」
他說的一點用處都沒有,每一句都是饒子煜剛剛與他說過了的。
「還有其他的么?」
衛忱像是不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一樣,反問道,「什麼其他的?」
饒子煜看著他父親壓制著的怒火和有些發抖的嘴唇,從他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開了擴音,「衛忱,你能不能早點帶著辛澤回來?越早越好1;148471591054062」
衛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笑了一聲,「我親愛的子煜,你當我是聯合國秘書長呢?我的手連起來能繞地球一百圈了是不是?還早點回來,饒辛澤沒有持槍許可,但是加拿大警署在他的住所找到了大量的槍械,你知道這是什麼罪么?他還曾經傷了一位加拿大的警察,你知道襲警在加拿大有多嚴重么?我能給他保釋出來讓他不至於死在加拿大的牢房裡這都是我厚著臉皮求的大使館好不好。他現在能睡在希爾頓總統套房的大床上,身邊還有三個美女陪著,每天看山看水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這已經是不知道託了那路神仙的福了。還早點回來……」
他跟機關槍一樣說了這麼一堆之後,咳了兩聲,然後恢復了他要死不活的嗓音,「你信佛還是信基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