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
不平
饒氏集團財大氣粗的標識之一,就是這樣整棟的辦公樓,在商業中心有這樣的一整棟樓可見其規模。
在裡面上班的員工也榮幸之至,為自己在CBD中心工作而自豪。
但此時各司其事忙於公事,來來往往的員工沒有預料到公司現在面臨著四面楚歌的形式,一個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饒氏頂樓,整個樓層安靜的毫無一絲人氣。
秘書瑪麗踩著高跟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高跟鞋特有的咚咚聲回蕩在走廊之中。身後跟著唯唯諾諾的財務部總監,原本大腹便便趾高氣昂的他現在拘僂著腰,小心翼翼。
「董事長,這裡有幾份合同需要你親手簽名。另外,財務部的王總監有事情向您彙報。」瑪麗徵得同意后推開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沉重的實木門隔絕了與外界的溝通,充滿了生人勿進的冷冽。
辦公室屬於簡約現代風格,大面積的黑白設計突出了冷清的氛圍。一張寬大的書案和總裁椅,外加純黑色的真皮沙發就構成了整個辦公室。
坐在書案前仔細研讀公司報表的就是饒氏的現任掌舵人,陳佩雲。雖然年過五十,但天生麗質外加保養得當看起來較為年輕,只不過眼角的細紋還是經不起歲月的風霜。
寬大的實木書案上全是公司里的報表合同之類的文件,只有右上角一隅擺放著一個相框。
湊近一看,是饒父饒母和兩兄弟的合照。照片里的饒子煜坐在輪椅上不苟言笑,眼神平靜地盯著攝像機,而中間坐著的饒父饒母則是嘴角上揚,饒辛澤站在兩人中間,雙手搭在他們的肩膀上,笑得燦爛。
報表攤在書桌上,但是陳佩雲的眼神卻飄向了右上角的照片,忍不住摸上去打量著相片里的饒子煜,思緒漸漸飄散。
回想上一次和饒子煜電話溝通的時候,原本心平氣和的她又如被惹怒的母獅,瘋狂地用言語責罵著饒子煜。她心裡也清楚地知道,是她一步一步把饒子煜推得遠遠的,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僵化。
陳佩雲眉頭緊皺,顯然有點失落和無助。
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段已經畸形的母子關係。她偏愛饒辛澤僅僅是因為饒辛澤讓她體會到母親的成就感,一想到饒子煜盯著她的眼神,陳佩雲就心裡一顫。
她的要求並不高,希望饒子煜可以像一個正常兒子,把她當做母親一樣對待。而不是如同陌生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嗯。」秘書的報告打斷了饒母的回憶,陳佩雲收回了撫摸著相片的手,正襟危坐開始處理事情。
「董事長,這兩個月以來公司的效益面臨著下滑的趨勢,這一季度的收益和同期相比也大幅度減少。」財務部陳總監把報表遞給陳佩雲的時候,手都開始抖抖索索。
上一任的財務部總監到底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公司並沒有說明,不過有很多小道消息一直流傳在茶水間。最大的猜測就是因為公司利潤大幅度下滑被炒。
陳佩雲接過報表一一細看,一語不發。凌厲的氣場讓他不禁在二十度的空調房裡也出了一聲的冷汗,開始為前途擔憂。
「好了,我知道。你先下去吧,下午開會討論這個問題。對了,順便讓企劃部負責人上來一下。」乾淨利落,語氣平淡。
陳總監似乎不敢相信董事長的反應,抬頭偷偷地瞥了一眼,1;148471591054062見她神色如常,便小心翼翼地告退了。
不會要當面指責我,然後罷免吧?陳總監回去的路上惴惴不安。不過也不怪他有這個自知之明,能登上這個位置也不全是自己的功勞,如今可以撈一把油水抽身也不錯。
不過企劃部又出什麼幺蛾子了,董事長點名讓他上來,不會……?陳總聯想到了最近背地裡的傳聞忍不住打了寒顫,搖搖頭,立馬加快了腳步。
陳佩雲和企劃部部長商談了很久,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聊了些什麼,只知道企劃部部長下樓的時候臉色陰沉,步履沉重。
滿身疲憊的陳佩雲回到家看見饒國淵剛剛釣魚回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一股無名的怒火直直躥起。
「不是看報紙就是釣魚打高爾夫!」陳佩雲一把奪過饒國淵手中的魚竿,怒火中燒地說道:「饒氏資金問題到現在也沒有解決辦法,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近段時間,陳佩雲就像步入了更年期一般,性情大變。一改之前溫婉賢淑的模樣,整個人情緒不穩易激怒,還敏感多疑。
饒國淵雖然古板嚴肅,但是也十分體諒妻子的特殊時期,不予計較。只是走到茶几旁拿起茶杯,為陳佩雲倒了一杯茶。
「喝點吧,降降火。」饒國淵把茶盞遞到陳佩雲面前,語氣溫和。
「怎麼?嫌我火氣太大了?」陳佩雲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整天就呆在家裡什麼也不做,也不看你去聯繫之前的老同事老朋友幫個忙啊?還有那個饒子煜,我是他媽啊,難道要讓我跪下來求他幫忙才可以嗎?辛澤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心也沒定下來,什麼忙都不上……」
自己拼死拼活地為饒氏打拚,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的丈夫兩袖清風不管不顧,小兒子又在上學有心無力,唯一有能力的大兒子卻視若無睹。
看著眼前難得脆弱的陳佩雲,饒國淵原本充滿熊熊烈火的眼神也慢慢平靜下來。
他們結婚至今三十多年,不管是少時的亭亭玉立還是後來的雍容大方,陳佩雲不管面對何種困難總是一副萬事盡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模樣,所以他放心的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來打理,看著她站在集團的最頂端號令千軍。他就是喜歡看她驕傲的樣子,像是散發著光芒的鑽石。
都說兒女是父母上輩子的債,這句話放在陳佩雲和饒子煜身上一點不錯。
饒國淵走上前自背後擁住難得脆弱的妻子,溫熱的體溫將她整個人包裹住,「這周末叫子煜一起好好談談吧,不要老是隔著電話交流。你們是母子,話說開了子煜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