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歡大駭,臉色蒼白。
這樣的事情她是做了一次,她的確是買了醫生和護士,想要打探一下,明夜到底是什麼情況,也想趁此機會進入病房,可是她沒有成功。
「你誤會了,我的目的並不是如此,我只是想進去近距離的看看明夜,我關心他的傷情。」
「我不在乎!但是請你記住,這裡是我的醫院,我的地盤,做任何事情之前請尊重一下我,否則不要怪我不念及多年認識的情分。」
對於我,你還有多年認識的情分嗎?根本就沒有!
「銀尼爾,我就真的搞不懂了!淺語有什麼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能把她藏著不讓我們去找。」
銀尼爾冷臉,「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
「如果你要認為這是質問,那麼這就是質問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要保護她!你明明知道她差點就害明夜失去性命!身為明夜的好兄弟,你就不恨她嗎?居然還保護她,居心何在!」
嚴思思氣的不斷捏緊輪椅把手,她想要親自和這個淺歡撕一頓,顯然,銀尼爾不會答應他這樣的。
「這不在我回答你的範圍之內,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不會讓任何人在我的醫院出事,換言之,等她出院以後,你想怎麼樣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但是在這裡你想要動她分毫,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嚴思思很生氣,到她一直忍著沒有噴淺歡,不能直接噴,只能推著銀尼爾離開。
銀尼爾突然停住輪椅,回頭盯著淺歡,一字一句,「不管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沒有資格質問我。」
「銀尼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對付整個宮家,對你來說真的沒有關係嗎?你不要試圖去激怒宮家的每一個人,就像你剛才對我說的話,現在他們對淺語的恨不是你能解決的!」
「是嗎?我看是你對她的恨不是我能解決的吧!」
……
淺歡氣塞,「你!這麼說,你就是一定要保護她了!」
嚴思思直接推走了銀尼爾。
確定淺歡沒有追過來,嚴思思停住,瞪大眼珠差點沒有要生吞了銀尼爾:「你剛才幹嘛對她那麼客氣,就應該直接給她兩個耳刮子,那個女人真的太噁心了,她想怎麼樣,難道還想殺了淺語不成?」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她肚子里懷著明夜的孩子,馬上就要生了,明夜現在躺在床上不知生死,有憤怒那當然是正常的。」
「銀尼爾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站哪一邊的呀?哪個都在噴,那個孩子是怎麼懷上的?你難道不清楚嗎?而且宮明夜躺在病床上,也不是淺語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宮明夜去救她好不好?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道德綁架,把所有的罪都放到淺語身上,她自己怎麼能1;148471591054062承受!」
這女人至於嗎?他只不過是實話實說。
還真的就那麼至於,嚴思思把輪椅推到一邊就不管了,直接走人。
這天,歐離來看淺語。
李若晴很喜歡歐離,笑意都止不住。
眼眸中的感激藏不住,「歐離啊,上次阿姨說讓你回家吃飯的,你看看給弄成這樣,感謝你來看淺語,等淺語病好了,你一定得去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阿姨,只要淺語邀請我,我一定去。」
歐離帶了好多東西,病房都快給塞滿了。
李若晴趕緊說:「歐離,你來這裡不要帶東西,弄的那麼客氣做什麼,小語這裡什麼都不缺的,你別浪費了。」
的確,這個病房放了不少東西,不過卻不是他的。
歐離笑笑,「伯母,那我下次就不帶了,這次的你收著。」
李若晴哪裡看不出來歐離眼底的堅定,都帶來了再帶走,這會讓人很沒面子的,李若晴提醒的也是下次。
她聰明的換了話題,「好,你來的正好,我得出去買些東西,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淺語好嗎?」
李若晴知道淺語現在需要和歐離好好的聊一聊,她畢竟是母親,有些事淺語害怕自己擔心,不會選擇告訴她。
歐離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朋友,有朋友來和她聊一聊,心情都會好一些。
病房的門關上,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歐離從一邊拿了一個蘋果出來,「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削。」
實際上,淺語這些天並沒有什麼食慾,但是她不好拂了歐離的意,便答應了:「好,謝謝!」
「對我你沒必要這麼客氣吧,只是一個蘋果而已,而且我也口渴了,所以一個蘋果我就只能給你一半。」
歐離眨著眼睛,微笑著模樣俏皮,雖然他平時把微笑掛在臉上,但是更多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淺語知道他是想逗自己開心。
「你今天不忙嗎?」
「今天可是工作日。」
歐離削蘋果削的挺快的,手法嫻熟,沒一會兒就削好了蘋果,他將一個蘋果切成好多小塊,用牙籤一塊一塊的遞給淺語。因為受傷趴著的緣故,淺語吃的比較慢,他一直耐心等著。
許久,他說,「公事永遠都做不完,但是私事比較重要。」
其實他想說,沒有任何事比你重要。
「前幾天我就想來了,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不適合出現在這裡,雖然沒來不過我有通過杜薇薇知道你的情況。」
「謝謝。」
這個時候淺語可不想聽到這些類似於表白之類的話,內心是恐懼的。
歐離哪裡看不出?
「這個蘋果不錯,好像口感比我買的要甜一些,我得照著這個牌子下次過來的時候多買一些。蘋果可是個好東西,你多吃點。」
「嗯,我有在吃呢。你也多吃一點,你剛才不是說想吃蘋果嗎?結果卻把蘋果都全部給我了。」
「突然就不渴了。」
一個蘋果吃完,病房裡陷入寂靜。
歐離有很多話想要對淺語說,但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也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不管是作為兄弟還是一個深愛著淺語的男人,他都做不到自私的講他的心意。
他隨時在問,如果如果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他會不會像明夜那樣,可以不顧一切的救她,甚至於失去生命。
然而,世界上沒有如果。
淺語嘴巴張了又張,她還是問不出來想要問的話。
歐離權當沒有看到,繼續和淺語閑談著,「銀尼爾說你的傷勢還很嚴重,這段時間你只能在床上好好的養著,不能任性。傷口很深,都動到了骨頭,如果你不想以後都癱瘓在床上的話,你只能乖乖的。」
她的傷很嚴重……
只是一刀而已,都這麼嚴重,在她沒有昏倒之前,宮明夜身上已經很多刀傷。
那他呢?他在重症病房還救得回來嗎?
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想著想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她不想歐離看到,伸手去擦拭眼淚,動作太突然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大哭。
「我發現我真的好沒用。」
歐離趕緊起身,拿過紙巾替淺語擦掉她的眼淚,按著她手不讓她動。
「對不起歐離,我想堅強的,我想讓每一個來看我的人都覺得我很好,我沒事。可是我還是沒用,我真的不想這樣,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
唉。
歐離重重的嘆息聲。
和淺語的哭聲重複在一起,房內的空氣真的很壓抑。
歐離伸手,想要輕輕擁抱,最後手半空停住,只是握著她手,給她安慰。
「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擔心的到底是什麼?來這裡之前我有將你想要了解的全部了解了。」
「真的嗎?」淺語神色激動,瞪大眼睛,「你真的已經全部了解了嗎?」
這麼久了,大家好像都統一了口徑,就是明夜情況越來越好,離清醒很近了,等他出了重症就讓她去見。
歐離的心一痛,他知道他這輩子有可能真的已經……從來沒有得到過……這輩子還沒有得到過,就徹底的不會再擁有。
淺語那麼愛你,這一次又為了她連命都不要,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他還有什麼理由呢?
只是自私的想著,他寧願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看她祈求的眼,即使知道不應該講,但他還是妥協了。
「實際上銀尼爾根本就沒有騙你,他說的所有的全是實話,宮家的人現在都沒辦法進去看一眼。他現在完完全全就是活死人狀態,只是保著命。以後不知道會怎麼樣。都在等他醒來,尼爾說他有可能再也醒不來,他現在的情況外面的空氣一進去,也許就會要了他的命,如果你真的愛他,真的在乎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看他。」
「小語,現在唯一能慶幸的就是明夜保住命了,你要相信尼爾,相信宮家不可能就讓他這麼躺下去,於明夜來說,這第一步保命真的很艱辛。」
是啊,她一刀都傷的這麼嚴重,更何況是明夜呢!
她的心好疼,就好像貓爪撓過千萬遍一樣,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她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