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無情可言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無情可言
只等下人離開,繆竺這才略帶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沒想到蘇緋色竟然會在意當年顧家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天助他也啊!……
「三……三皇子.……」暗衛倉皇的跑入房間。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貊秉忱便已經打斷了:「讓她進來吧。」
貊秉忱這模樣,就好似早就料到了蘇緋色回來,暗衛會是這副模樣一般。
「這.……三皇子,不行啊,今天的九王妃似乎和平常的不太一樣,她.……她身上帶著殺氣,要是就這麼讓她進來,恐怕.……」暗衛的武功雖然不比蘇緋色,卻也不弱。
所以蘇緋色一來,他便感覺到了蘇緋色身上的強烈殺氣,而.……
這樣的蘇緋色,他又怎麼能讓她進來見貊秉忱呢?
貊秉忱可是沒有一點武功的文弱皇子啊!
「恐怕什麼?」暗衛的話還沒說完,蘇緋色肅殺清冷的聲音便已經從門外傳來了。
而不等暗衛和貊秉忱反應,蘇緋色就已經緩步走入了房間,唇角帶著嗜血的笑意,輕掃了暗衛一眼,這才挑眉開口:「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
之前貊秉忱在皇宮裡救她的時候,這個暗衛也曾經出現過。
暗衛本是被蘇緋色嚇得說不出話,如今被蘇緋色的聲音拉回神,這才終是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回……回九王妃的話,的確如此。」
不愧是貊秉忱教出來的暗衛,連對她的稱呼都跟貊秉忱一樣,還保持著原來的九王妃。
若是換了以前,她一定會覺得十分溫暖,可如今……
她1;148471591054062卻只覺得打從心底里泛出寒意,很寒,很寒.……
「你先出去吧,九王妃與本皇子有話要說。」貊秉忱輕輕開口。
這話雖然是對暗衛說的,可他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蘇緋色,那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充滿了悲傷,充滿了.……
叫人看不透的事情。
「是。」聽到貊秉忱這話,暗衛立刻就哀求的看了蘇緋色一眼,好似在求蘇緋色不要傷害貊秉忱一般。
蘇緋色將他的意思看在眼裡,卻直接撇過頭,不給予回應。
見此,暗衛立刻就著急了,可他想說什麼,還沒出口,就被貊秉忱一眼瞪了回去:「還不快出去?難道如今本皇子的話不管用了嗎?連你都使喚不了嗎?」
貊秉忱的話中明顯帶著著急和怒氣,似乎是擔心貊秉忱太過激動,會影響到他的身體,暗衛輕咬了咬牙,這才終是點頭應下,轉身退了出去。
只等暗衛離開,蘇緋色這才緩緩開口:「你不該如此對他的,他對你.……也算是一片忠心了。」
就是知道暗衛對他一片忠心,他才不能讓暗衛繼續留在這房間里的。
否則……
一旦蘇緋色要對他出手,暗衛必然會拚死阻攔,暗衛根本不是蘇緋色的對手,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又這怎麼能讓暗衛繼續留在這個房間里送死呢?
所以.……
讓暗衛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但.……
他的這個心思自然是不能讓蘇緋色知道的,所以蘇緋色的話音落,貊秉忱便輕笑了一聲:「主子講話,豈有下人在場的道理,更何況.……我們接下來要談論的話題,應該也不是他能聽到的吧?」
「看來三皇子已經知道我來此的目的了。」與前兩次來此不同,這一次.……蘇緋色絲毫沒有客氣,而是最直接走到了椅子上坐下,誠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樣。
她之前之所以對貊秉忱客氣,那是因為她把貊秉忱當成家人,而如今.……
她不是來找貊秉忱談天的,是來算賬的,既然如此……
太過客氣,不合適吧?
見蘇緋色這種態度,貊秉忱就立刻輕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椅子也坐了下去:「看來.……繆竺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終是……瞞不住啊!」
這.……
蘇緋色雖說本就是來算賬的,但……
她心裡仍是抱著一絲小小的僥倖,希望繆竺所說的有假,希望.……這不是全部的真相。
可.……
貊秉忱如今的反應和他剛剛的話都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繆竺並沒有說謊,當年的事情,的確和齊國有關係,的確.……
早在繆竺一副歡迎她去查證的模樣時,她就應該有這種覺悟了,可.……
她仍是抱著一絲希望,仍是……
「為什麼!」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貊秉忱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就握緊拳頭問道了。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齊國皇帝和貊秉忱?
為什麼.……偏偏是和玉璇璣有關的人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命運弄人?
既然如今這個話題已經避免不了了,那就一鼓作氣,把什麼都說出來好了。
貊秉忱突然這麼一問,蘇緋色就不禁輕愣了愣,但眉眼一轉,就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她當時還覺得奇怪,貊秉忱並不是那種光憑身份就會如此抵觸她,非置她於死地不可的人。
可為什麼.……
如今她終於明白,原來……貊秉忱抵觸她的原因,非置她於死地的原因,的確是因為她是顧清,卻又不是單純的因為她是顧清,而是因為……
貊秉忱提前預見了這一天,他很清楚,雪國的目標是顧清,也就是她,所以.……
只要她不死,只要她還留在齊國,雪國遲早都是會找過來的。
齊國根本不是雪國的對手,貊秉忱就算是為了不讓齊國被雪國盯上,也一定會盡全力阻止她繼續留在齊國的吧?
不僅如此,雪國來的同時,當年顧家滅門的真相也極有可能會浮出水面。
一旦當年顧家滅門的真相浮出水面,那.……
他和齊國皇帝便逃不掉了。
親人變成仇人?
呵。
貊秉忱啊貊秉忱,原來你一直背負著的秘密是這個,難怪你每次看到我,眼底的神色都會如此悲傷,難怪.……
因為在彼此不明身份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在彼此的心底落下羈絆了吧?
不管是我對你們,還是你們對我.……
想到這,蘇緋色的鼻頭就不僅一陣酸楚,確仍是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冷冷說道:「是啊,發現我原來是你們對不起的人,發現你們身上原來背著我滿門的血債,又怎麼能熟視無睹的繼續留我在齊國呢?不管怎麼樣,都是要除掉的吧?只可惜.……三皇子到最後還是心軟了,不僅心軟了,你還做了一個絕對錯誤的決定,如果不是那個絕對錯誤的決定,或許.……有些事情,我到現在還不知情呢。」
說實話,她有時候還真希望自己能不知道這些事情,能繼續像以前那樣,把齊國皇帝,把貊秉忱當做是親人,像以前那樣.……
和齊國皇帝還有貊秉忱一起共同進退,守護齊國。
可.……
如今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又怎麼可能放著顧家滿門的血債不顧,繼續裝作不知道呢?
她和齊國皇帝還有貊秉忱的那段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吧!
貊秉忱很清楚,蘇緋色所說的那個錯誤決定究竟是什麼,所以蘇緋色的話音落,他便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我不曾後悔過,雖說這個結果並不是我想要的,但……如果這個秘密真的隱瞞你一輩子……我就是死也很難瞑目吧?」
雖說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讓蘇緋色知道的,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的矛盾。
蘇緋色為了查明顧家滅門的真相,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要是他明明知道真相,卻什麼都不說,還一味的接受著蘇緋色對他們的好,讓蘇緋色為齊國效力,保護齊國……
又要他的良心如何能安穩呢?
如今這樣的結果,雖然不是他想要的,卻也.……
給了蘇緋色一個選擇的機會吧?
至少,她如今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那今後的路要怎麼走.……
「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你我之間.……已無情意可言,我今日來,就是來問一個真相的,當年的事情……」已無情意可言這幾個字,蘇緋色說得極重,就好似這番話不僅是和貊秉忱說的,更是和她自己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