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棄權
「死了？誰死了？」
暗月龜緊盯著懸浮在它面前的這位看起來尤為落魄的命運神王。它有兩個問題，左右想不通，宇宙星空第一族，同境界亘古天王的最強批次，神王怎麼會落魄，還有神王所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死了？
全都死光了？
目前僅存的這位命運神王看了看暗月龜的龐然妖軀，沉聲道：「神王四十九，如今只剩我自己。大部分命運神王皆被人族韓東殘忍殺害，他不止是人族天王，也是命運反抗者。」
「韓東？？」
暗月龜的碧綠眼珠瞪得快要冒出來。
荒唐！
誰會信！
反正它不信，擺動頭顱：「命運反抗者是何意思，我居然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呵。」
「你們星妖只是二流生靈，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嗎。」
——
本源空間另一處。
人族、冥族，正在統計此戰的傷亡情況。命運神王隕落了四十八尊，與之相應的，人冥兩族也有不小的損傷，即使有韓東衝鋒在前，依然扭轉不了整體局勢。
眾多冥族天王沉默不語。
作為領軍者，幽伯烏克想了想，當先開口道：「我們這邊，十三位同族重傷，二位同族消亡。」
「我們……」荒古派系的達爾烏瞧了眼韓東臉色，低聲道：「源自荒古殿堂的封祭天體修鍊者、塵，不幸戰亡。其餘人全都重傷，無法自主治療，估摸著短時間痊癒不了。」
與神王開戰，白熱化廝殺，只是其次。
關鍵在於這場布局最開始的一次次信號爆發，幅散大半個本源空間，實在不是達爾烏這些人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儘管有天尊授予法門，可也要付出一定代價。
「其實。」韓東嘆息道：「我跟著你們即可，沒必要分開，太浪費。」
他認為信號爆發，毫無意義。達爾烏卻傳音道：「按照荒古殿堂的第二優先順序方案，假如我們身亡，將由盟軍協助你。這次行動的核心就是你，核心不出問題，盟軍還可以再找，而要是核心沒了，盟軍再多，又有何用。」
韓東怔了怔，沒說什麼。他也明白人族對這次晨曦榜，極其重視，所以要分開行動，再然後匯合，免得引起神羅族的警惕戒備。
「韓東，別想太多了。」達爾烏收起塵的遺體，輕聲道：「無論如何，至少計劃已完成。神王只逃出一個，除此以外，星妖死了兩個，光族死了九個，晨曦榜正式落幕，本源空間被打開，就是你韓東的名，轟動宇宙之時。」
「憑一己之力。」
「你幾乎殺穿了這屆晨曦之戰。」
眾人也紛紛出言，流露喜色，或是艷羨，或是恭祝，畢竟殺出『註定聞名全宇宙』的宏偉事迹，這是一個奇迹。哪怕在人族史記，也都要加重筆墨，詳細記載。
名傳百世！
流芳千古！
這一戰鑄造不朽，建立金身，韓東對人族的貢獻堪比古國之皇，沒人再敢針對，沒人再敢詆毀。
當然。
天尊與至高，不計入其內。韓東深深吸了口氣：「我也有私心，我與神王是死敵。再者，你們也都看到了，命運反抗者全面克制神羅族。」
就好像烈焰與冰雪，互不相容。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一次，韓東終於明白神羅族對待命運反抗者的真實態度：僅有一絲絲可能，僅有一丁點懷疑，就派出所有神王，不怕犧牲，根本不在乎代價！！
韓東有理由推測：「為了擊殺一個生在人族的命運反抗者，它們甚至願意拿出一位至高戰力的性命，作為交換。」
簡而言之。
別的命運反抗者，沒那麼嚴重，因為它們隸屬其它生命族，底蘊根基皆淺薄，而韓東截然不同，他背後站著的，是星空人族。
更且遑論人族與神羅族還是即將發動戰爭的敵對雙方。
「唉。」
達爾烏搖頭不語，其餘人也都相繼皺眉。
可想而知的是，晨曦榜落幕，說不准他們這輩子再也看不到韓東。唯有凶名永流傳，震撼萬族：「聽說是為了無形之戰，否則，三大殿堂不會讓你暴露的這麼快。」
「別灰心，還有機會，還有希望。」
「我所在的氏族，老祖宗乃是永恆殿堂的至高。臨戰之前，她隱晦告訴我，韓東你還是荒古殿堂欽定的天尊候選人。」
一個個傳音安慰韓東。
凡是在這兒的，都是三大殿堂的亘古天王，消息之靈通，地位之高深，遠超尋常人想象。
靜靜聽完，韓東抿抿嘴：「多謝諸位的協助，此戰結束，我也該離開了。」
言罷。
他又看向冥族，深邃眸光，凝視著幽伯烏克：「本源空間最強大的兩個隊伍，只剩人族與冥族。假如我現在出手，我的同族，一定會相安無事。」
幽伯烏克冷冷道：「晨曦令牌全都給你了，還要如何？」
「我還是不放心。」韓東摩挲著晶瑩剔透的下巴，慢悠悠說道。
「堂堂人族天王，命運反抗者，竟也會出爾反爾。」幽伯烏克的語氣變得陰沉，沉吟片刻，又補充道：「冥族對付人族，有什麼好處？出去以後，被三族共同針對？」
韓東聞言點點頭：「我放心了。」
「呵。」
幽伯烏克向後退去，示意其餘冥王也都撤離。
「告辭。」
眾冥王離去，消失在昏暗邊緣。而韓東甩了兩下啟命刀，輕彈刀身，終究沒出手。
剎那后，
他看向眾人，拱拱手：「後會有期。」
「去吧。」
「快走吧，出去以後，儘快離開疆域。神王死光，它們肯定要氣瘋。」眾人目送著韓東的青色戰鎧、白色頭髮、漸漸淡化，彷彿虛幻不存的景象，緊跟著十六枚晨曦令牌綻放光芒，開闢本源空間似得，攜著韓東，裂空而去。
——
外界星空、人族疆域的邊緣。
「恩？」
莽龍始祖眨巴著碩大龍目，掩飾不住的驚奇，龍鬚都在飄動：「有人棄權了，提前離開本源空間？他怎麼攢的夠十五枚晨曦令。」
一邊想著，一邊望去，它的目光凝固了：「血脈標記，殺我子嗣的是韓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