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噩夢
第一百九十七章噩夢
「我現在手中有一本匿名發送過來的暗賬,是扳倒顧家的最好砝碼,你來不來?」
紹華這話說得帶了些許蠱惑的味道,宋達嘴唇一勾,「商業經濟類的案子,我最在行了。」
有了宋達幫忙,紹華定然是會如虎添翼。
……
又是一片空靈的虛無,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很空很遠。
程柯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但儘管是這樣,四面八方不停響起來的聲音,重複著同樣的話語,魔音灌耳一般,依舊是讓他忍不住難受起來。
「柯啊……」
不用說別的話,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記憶中的很熟悉的那個女人的聲音,翻來覆去地就這樣不停地叫著他,簡直……痛不欲生。
像是噩夢,或者說,就是噩夢。
一直以來,程柯都把會夢到米衡的所有夢境,當做噩夢。
溫言初睡在他的旁邊,一直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是被勒醒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掙扎著醒過來才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就那麼在睡夢中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夢境,用著這麼大的力氣幾乎要勒斷她,勒著她的肩臂。
「程柯……」言初叫了他一聲,沒得到什麼回應,又叫了他一聲,手臂也開始掙紮起來。
他好燙,言初已經感覺到了,他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過來。
言初終於費了老鼻子勁兒掙脫了他的手臂,自己的手終於被解放出來了,轉過身探上他額頭才察覺到他的體溫高得嚇人。
伸手按開了床頭燈,這才看到,好傢夥,什麼平時成熟穩重,什麼內斂深沉,洗個澡都沒法控制不弄濕傷口敷料的傢伙,這下好了吧!鐵定是感染髮炎了!
溫言初下床匆匆跑去樓下,因為對房子不熟,所以花了十五分鐘才找到藥箱,拿了體溫計上來給他量,廚房也燒著水準備給他吃藥。
只是溫度計上頭的體溫還是觸目驚心1;148471591054062得讓言初覺得吃藥恐怕不是一個管用並且明智的選擇……
程柯嘴唇蒼白乾裂,面色卻是燒得有些紅,言初已經將他臉上傷口的敷料扯下來了,果然是因為沾了水,縫合好了的傷口邊緣都有些發白髮脹,一看就是浸水發炎了。
「程柯,你怎麼樣了?醒醒……」
他雙目沉沉的閉著,像是沒有醒過來,清俊的臉上唯一的表情就是那哪怕在睡夢中都緊皺的眉頭。
溫言初又急又心疼,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摸著他燙手的體溫,只覺得自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什麼滋味兒她算是嘗到了。
打120?
腦子裡幾乎是瞬間冒出了這個想法,「120,120……」
溫言初碎碎念著,一邊拿毛巾擦著他的額頭,一邊伸手去床頭櫃拿手機準備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只是床上高熱不退的男人,已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緊閉的眸子微微掀開一道縫,再慢慢睜開,半睜半閉的眸子裡頭目光依舊清亮。
「齊鈞航……」聲音像是手拉風箱一樣的干啞難聽,吐出這三個字來,手掌依舊牢牢地抓著言初的手,「打給齊鈞航……他會知道怎麼辦的。」
燒得太嚴重了之後,喉嚨都是一片乾澀的疼痛,感覺每說一句話像是都要將喉嚨扯出血來。
溫言初怔怔看著他,趕緊就手忙腳亂摸過了他的手機,匆匆忙忙地在屏幕上聯絡人裡頭查找齊鈞航的名字。
程柯側目就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嘴唇輕輕抿了抿,手中用了幾分力握她的手,「言初,你別怕別擔心,我沒事的。」
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言初情緒簡直就要崩潰了,本來她也就算是剛睡醒,情緒最脆弱的時候。
「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呢?」言初小嘴癟了癟,一臉的擔憂和委屈。
程柯艱難地彎了彎嘴唇想對她微笑一下,目光中有了微微的深沉,似是在思索什麼,相較於溫言初強韌得如同小強一樣的生存力和恢復力,程柯的免疫力似乎的確是有些太差了。
齊鈞航那頭顯然也不是閑著,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溫言初非常清楚地聽到了那頭有女人溫婉的聲音在一旁問『誰啊』。
未免造成誤會,溫言初非常迅速地將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好在齊鈞航也沒拒絕,只說馬上過來。
然後就真的很快過來了,帶了消炎和退燒的注射用藥過來,還有處理傷口的東西,很快就重新幫程柯臉上的傷口消毒處理了,然後掛上了吊瓶。
齊鈞航的表情凝重,目光看著程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眉頭皺著,然後低聲對程柯說道,「你這是瘋了么,傷口沾水敷料還不換,就這麼捂著不發炎感染才怪,你還小是吧?」
齊鈞航說得聲音不大,像是想要給程柯留點面子,只是畢竟他只是低聲不是無聲,言初聽得清楚。
程柯眉頭皺了一下,「你差不多一點行了。我沒事的。」
這話齊鈞航相信,就程柯這種高大的男人,這種感染,這幾瓶吊瓶進去也就好全了。
齊鈞航沒打算在這兒逗留,畢竟等著他吊瓶完還得好一陣呢,也就教了言初怎麼換吊瓶怎麼拔針,也就先離開了。
天都還沒亮,眼下也就四點多鐘,雞都還沒叫呢!
夫妻兩人也都醒了,相互面面相覷地看著。
溫言初想責備他一下,可是自己應該責備的話,都被齊鈞航剛才一股腦兒都說完了,於是此刻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應該責備些什麼,於是也就只能一語不發地看著他。
程柯只當她是生氣了,想要哄哄她又無奈自己這一把嘶啞嗓子聽起來恐怕只會更讓人難受,於是也就只能夠指了指自己的旁邊,示意她躺到床上來。
言初沒動作,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眉頭淺淺地皺著,過了片刻,問了一句,「程柯,你剛才做夢夢到什麼了?」
程柯的目光微微閃了閃,沒有做聲,如何能說。難道說自己夢到了沒有任何畫面的畫面,只有四面八方不停傳來米衡的聲音么。
他看著言初的眸子,只以為自己在夢裡說了什麼,她才會這樣詢問,只是這個讓自己不得不愛的粗神經姑娘,的確,恐怕永遠都會是個粗神經的樣子。
她只是皺了皺眉毛說道,「你究竟夢到什麼了,抱我抱得幾乎快勒死我,你想我睡床上來可以,你得保證不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