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病重
507、病重
「叔叔生病了,腦袋好燙好燙,會不會死掉啊!老師,你快來救救叔叔吧,叔叔真的會死的……」
真的會死的……
這話盤旋在腦海深處,像是深水炸彈,炸的她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昨天還好好地男人,今天怎麼就病倒了?
高燒可不能小瞧了,萬一高燒不斷燒壞了腦子……
她實在不敢繼續想下去,腦袋裡亂成一團,越想越糟糕。
「你先別急,老師馬上到,你先打120的電話,明白嗎?」
「老師……我等……我等著你!」
簡幸掛斷了電話,匆匆忙忙換了衣服,然後快速的提包出門。
林嬌嬌剛剛起床,就看她行色匆匆,一副火燒眉睫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
「你怎麼了?一大清早的要去哪兒?」
「凌律生病了,睿睿一個人照顧不來,我放心不下要去看看。今天你幫我上課,我儘快忙完了就回來。」
她匆匆說完,然後就關門離開。
「你……你鞋……」
可是人已經離開了,林嬌嬌無奈的說道:「你還沒換拖鞋就走了啊!真是的,這年頭學生家長怎麼事情這麼多,一個小小的藝術興趣班老師都開始操心班主任的活了。而且,我的簡妹妹啊,你口口聲聲說不可能,不想談戀愛,可是聽到對方出事,這麼急匆匆的過去又是為什麼呢?」
林嬌嬌到底是過來人,看得無比透徹。
某人心動了卻不自知,還拚命地壓抑感情,給自己找借口。
何必呢?
一個電話過來,還不都破功了?
簡幸這次都沒坐公交車,而是直接打了車飛奔過去。
保安沒有攔著,所以進去毫無障礙。
她來到了凌律家,是睿睿開的門。
她問睿睿有沒有打120,睿睿搖頭說沒有,說凌律不喜歡去醫院。
簡幸瞬間崩潰,這豈是不喜歡去就不去的?
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這樣輕率?
好在他家有急救藥箱,她趕緊提著去了卧室。
她看到床上的男人,像是睡著了一般,面色有些潮紅。
額頭上更是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看著怪嚇人的。
兩人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是他給1;148471591054062人的外在感覺就像是松柏山嶽一般,彷彿永遠都不會有倒下的那一天。
可現在,他真真切切的倒下了,閉著眼,眉心緊蹙,似乎有些痛苦。
她心急如焚,趕緊探手摸摸他的腦袋。
一觸手,滾燙無比。
這溫度灼燒著手背,讓她心臟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而她冰涼的小手一觸碰到男人滾燙的身子,男人有所感應,覺得冰冰涼涼的十分舒服,就像是能夠解救自己的稻草一般。
她的手還沒有撤回來,就被男人緊緊抓住。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簡幸……」
簡幸聞言瞪大了眼睛,他昏迷中竟然叫著自己的名字?
為何?
她們才認識幾天而已,況且,他的心中不是有別人嗎?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有人進來了,竟然是凌律的私人醫生,是睿睿找來的。
她還以為睿睿真的什麼都沒做呢。
醫生上前診治,她想要撤退給醫生挪地方,但是沒想到凌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根本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她面色漲紅,尷尬的不得了,沒想到醫生卻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吊水在左手。」
此話一出,簡幸覺得更加尷尬了。
丟臉簡直丟到了太平洋,來這兒什麼忙都幫不上,竟然還被吃了豆腐。
她惡狠狠的等著林睿,嚴重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
醫生給他打了針吊了水,然後留下一些處方葯,說等人醒了,按照劑量一日三次服用就好了。
說完了就要走,簡幸立刻說道:「醫生,你不等到人醒來嗎?你不是他的私人醫生嗎?」
「你不是凌先生找來的私人護理嗎?有你在,哪裡還需要我的存在,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要擺脫你來照顧凌先生了。」
「私人護理?」
簡幸頭大如斗,她什麼時候成為凌律的私人護理了,他高價聘用自己了嗎?給錢了嗎?
她氣得腦袋冒煙,氣得用力抽回了手,就想要離開,而身後的凌律卻脆弱無比的呼喊著:「不要……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求……
這個字從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的凌律最終說出來,簡直充滿了違和感。
他根本不像是會說出這個字的人,偏偏此刻說出來了。
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讓人覺得卑微無奈,彷彿他的心同樣脆弱。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睿睿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她的衣角:「老師,叔叔好可憐,你要是走了,就沒人照顧他了。」
簡幸聽到這話,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回眸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眉心層疊,好似無法舒展。
一定是做了噩夢,在會如此不安。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吧。」
「那老師在這兒照顧叔叔,睿睿乖乖的去看書,絕對不打擾你們。」
說完小傢伙一溜煙的走掉了,還順便關上了門,可謂十分殷勤。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認命的坐在床前。
他的大手無力揮舞著,似乎在找些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他緊緊握住,力道更大了幾分,捏的她都有些麻木了。
「這一次……能不能不要走,我好想你,你走了……我和睿睿該怎麼辦?」
他病中囈語。
簡幸漸漸明白,這些話可能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睿睿媽咪說的。
或許他只是找了個感情慰藉,所以才叫錯了自己的名字,實際上他真正思念的人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本該對愛情敬而遠之,可是看到凌律,心頭總是燃起不一樣的情緒。
像喝了蜜一樣的甜。
像吃了黃連一樣的苦。
像針扎了一樣的疼。
像劫後餘生,又像是在劫難逃。
情緒很複雜,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會有這樣強烈的情緒。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既然這個人等不到,何不放手?成全她,也當是放過自己不好嗎?」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許是聽到了她的話,凌律變得安靜了許多。
她看著他蹙起的眉心,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竟然忍不住想要將那褶皺撫平。
他就有那麼多煩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