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他已經死了
481、他已經死了
「啊——」
樹葉之下突然有一個坑,她沒有注意腳下,狼狽的跌倒在地。
樹枝戳破了她的皮膚,她頓時感受到刺骨的痛楚。
而就在這時,她猛然聽到了前面的樹林深處傳來了聲音。
她趕忙抬頭看去,只見一顆足足有兩人粗的大樹旁邊露出了一片衣角。
果然有人!
那個人就站在樹邊,帶著鴨舌帽,帽檐壓得那樣低。
雨水從他的帽檐落下,打濕在那黑色的風衣上。
隔得有些遠,她不確信他是不是在看她。
她不顧疼痛,從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心裡既緊張又興奮。
但是她上前一步,沒想到那個男人就後退一步。
雨幕寥寥,再加上初冬快到了,他穿的也比較多。
她都無法去判斷他的身形和身高,都無法和心中那一抹影子徹底的重合起來。
只有到近前,才能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她加快步伐,那男人消失的速度也很快。
快的她追不上。
到最後,那男人再次消失在雨幕中。
這兒的樹木實在是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他躲在了哪裡。
她焦急的不得了,就像是丟掉了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她踉蹌著步伐,跌跌撞撞不斷深入。
而越往裡深入,她都能聽到野狼的聲音。地上的樹葉也沙沙作響,就像有毒蛇在蟄伏一般。
但是她卻不害怕。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失去凌律,她這都經歷了,還害怕什麼。
她丟掉了那個人的行蹤,茫然無措。
她憤怒的吼著:「你出來啊!我知道你就在這,你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他,求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
「就算不是,那你能不1;148471591054062能出來騙騙我,好讓我相信他還活著,好好的活著……我求你了,哪怕給我一絲聲音也好啊!我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你根本不知道失去他是什麼滋味,好疼……這兒每天每夜都疼著,讓我喘不過氣,讓我無法思考……」
「求求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也好,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你到底是不是他!」
整個樹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聲音,空蕩蕩的,甚至連迴音都沒有。
她的眼淚無助的落下,心臟都一點點掉入冰窖,快要枯萎。
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搭住了一個大手。
手掌很大,也很溫暖,穿過她冰冷的濕衣服不斷地給她傳來溫暖。
她的身子狠狠一顫,剛剛沉浮下去的心突然又燃燒了激情。
她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轉身,哪怕是看到一個鬼,她也心甘情願。
但……一轉身看到的竟然是席漸。
「……」
她所有激動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燦爛的雲眸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從一開始的流光溢彩,到最後變得空洞無神。
隨後,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緊緊地抓住席漸的大手,將他往林子深處走。
「哥,我懷疑凌律根本沒有死,我剛才看到他了。你跟我一起找好不好,兩個人找總比我一個人盲目找的好。」
但是席漸紋絲不動,她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拖不動他。
她回眸渴盼的看著他,但是席漸的回答就像是刀子一般,無情的落在她的心臟上。
「簡幸,凌律已經死了,是他自己開的槍。那一槍正中心臟,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回天無術。是霍航親自火化,就連祁敬源都派人調查過了,怎麼可能有假?如果真的有人,那也不可能是凌律,他為什麼要來自己的墳頭祭拜?況且,你根本就是思念過度,產生幻覺了,知道嗎?」
「幻覺?」
她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
她剛才明明看到那個人,站在深處,淋著雨。
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幻覺呢?
「不是的,我順著腳步過來的,怎麼可能會有錯?一定是凌律,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一次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
「他一定是為了自保,所以選擇了炸死。」
「那他為什麼不來找你!」
席漸殘忍的問道。
這話將她堵得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面色蒼白,彷彿渾身的血液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她的心裡也反反覆復的問這個問題。
為什麼他不來找自己?
「是……是因為祁敬源還沒有下馬,現在他不能隨便出來,以免有危險。」
她還在解釋著,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席漸有些生氣,直接拉住了她的小手,強勢的把她帶出了樹林。
一路上不管簡幸如何掙扎,他彷彿聽不見一般。
她被帶到了林子外面,席漸指著地面道:「你看好了,這一路上除了你我的腳印,哪裡還有第三個人的?」
簡幸本來還想掙扎的,突然聽到這話,所有的動作都瞬間僵硬。
她怔怔的看著地面,那草地上突然失去了之前的腳印,只有她和席漸的。
她有些不相信,甚至特地比對了一下他的鞋子。
確實是他的腳印。
一路回去,直至墓碑前面,都沒有看到第三個人的腳印。
難道……真的如席漸所說,自己出現幻覺了?
這些天,她不是一直都能感受到凌律的存在嗎?
可是……這個幻覺實在是太過真實了。
所以,突然打破,心……好疼好疼。
她定定的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他明明是不苟言笑的,但是此刻看去,卻好似再沖著自己微笑。
看來……自己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眼前一黑,承受不住的昏迷過去。
席漸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抱在懷中。
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就要被她下山,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那身形鬼魅的人出現在眼前。
依然低著頭,帽檐很低,誰也沒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席漸捏緊了拳頭,冷道:「我早就說過,你不要出現在小幸的面前,你知道她神經衰弱,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了嗎?」
那人聞言心都在狠狠顫抖著。
「我的錯。」
他終於開腔,一出口沙啞低沉,帶著深深的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