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婚書
475、婚書
如果說每日無休止的陷入循環的夢境,是她能夠見到凌律唯一的途徑,那她願意長睡不醒。
如果說每日思念就像是毒藥一般,她怕早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這普天之下,救贖自己的人已經沒有了,她活著的意義似乎就是永遠的記住他。
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很久,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思緒一下子1;148471591054062飄出了很遠很遠。
她老是回想起和凌律發生的點點滴滴,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反反覆復折磨著自己。
她最終收拾了一下心情光著腳丫子在房間里走動。
她有些餓了,想要做點東西給自己吃。
她懶得做什麼複雜的,煮一碗面就可以了。
她心不在焉,水燒開了也晃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正準備下面的時候,沒想到身後陡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親自下廚,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苦學了五年的廚藝,你都沒有好好嘗嘗呢……」
「凌律……」
她猛然回頭,心裡高興萬分,但是廚房入口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人影。
她明白,自己的幻聽幻象越來越嚴重了。
以前只能感覺到微妙的氣息而已,現在都有些神經衰弱了。
她幽幽的收回視線,眨眼的那一瞬間,一滴滾燙的淚滴入水中,消失不見。
很快,一碗面坐好了,她一個人吃完,一邊吃一邊哭。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沒出息。
「哭什麼哭?凌律都不在了,我還能哭給誰看?」她忍不住反問自己。
是啊……
凌律都不在了,自己還能哭給誰看,又有誰會在乎你的眼淚?
凌律,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想你想到睡不著,但是也有睡著了,我才能夢見你。
在矛盾中求生,備受煎熬。
……
席漸幫她聯繫郁晨,後面的事情就不讓她接觸了。
她也幫不上多少忙,只能每天祈禱事情能夠順利一點。
霍航聯繫了她,讓她明天來別墅一趟,說凌律給她留了很多東西。
這些東西他不敢處理,只能等她過來。
她聽到這個消息,心臟都在微微顫抖。
凌律……還給她留了東西?
第二天一道清早,她就趕到了別墅。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還是熟悉的樣貌,可是她在乎的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霍航見她來了,忍不住狠狠蹙眉,開口第一句化就是:「小嬸嬸,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簡幸輕輕搖頭:」我沒事,凌律……給我留了什麼?」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自己最後一點念想。
霍航聞言面色有些複雜,搬出了一個箱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拆開來看,發現上面寫了一封封的信,全部密封好,都寫著四個字「簡幸親啟」。
凌律竟然給她寫了信?
她拆開了最早的一封,日期竟然是她們剛剛從巴塞亞回來的那一天。
【簡幸,你說回來后我們要舉行婚禮,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但是我卻能親手給製造一個婚禮,是屬於你和別的男人的婚禮。我盼著你永遠記著我,又盼著你狠心的拒絕我。我已經買下了你當初看中的那一座教堂,已經全部布置妥當,你若去就能看見。很期待你穿上婚紗的樣子,期待你幸福美滿的樣子。如果……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是我,請你日後到我墳頭,不要告訴我。我知曉你幸福就好,並不知道守護的那個人是誰。】
他的字跡蒼勁有力,就像是霍老爺子的風骨一般。
字裡行間,他的無奈不舍,她的肝腸寸斷。
信封里還有好幾張照片,她打開來看,沒想到竟然是那座小教堂。
裡面掛滿了純白的紗簾,還有紅色的地毯粉色的花架,每一個座椅上面都綁著蝴蝶結,地上還飄散著五顏六色的氣球。
這就是凌律為自己準備的一切嗎?
這個傻子,他都不在了,自己怎麼可能和別人在一起?
她捂著嘴巴,怕自己哭出聲來。
視線模糊,但是卻還是倔強執著的打開了第二封。
【簡幸,你說你不能有孩子,我可以沒有孩子,但是卻不能沒有你。我已經能夠預見我的結局,但是我卻不能斷言你的未來。我若是不在了,你一個人肯定會很孤獨。你不肯嫁給席漸,睿睿又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個人我肯定放心不下。你那麼喜歡小孩子,那就領養一個孩子好不好?
我找遍了帝都所有的孤兒院,挑選了幾個合適的人選。我都去看過了,乖巧的很,到時候你照顧起來肯定很輕鬆。尤其是一個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和你很像,就把她收養回家好不好?跟你姓也挺好,別跟我姓了,帝都姓凌的太少了……】
信封里是幾個孤兒的資料,都調查的仔仔細細。
簡幸也看到了那個和自己相像的小女孩。
約莫兩三歲的模樣,像是個可愛的芭比娃娃,圓溜溜的大眼就像是黑紫葡萄一般。
她甚至能從小女孩的瞳孔里找到凌律的存在。
她的眼淚瞬間決堤,後面的字眼也漸漸模糊。
淚水一滴滴打濕在紙張上面,字跡都暈染開來。
後面還有很多很多信,都是凌律親手寫給自己的。
他甚至把凌氏殘留下來的財產全都給了自己,單獨開戶,用的還是她的名字。
原來他早已打理好了一切,為她處理了一切。
在這些信封裡面,她找到了一封紅色,沒有信封,直接打開。
那上面用毛筆字清晰地寫了兩個字。
【婚書】
竟然是婚書!
她期盼和凌律再次結婚,但是卻被這些耽擱,他死後才補了教堂,補了婚書,這又算是什麼?
「我不要!我不要這些東西,現在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人都沒了,就想靠這些東西打發我嗎?做夢!」
簡幸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將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然後發瘋一般的衝到了樓上卧室。
霍航怕她想不開趕緊跟了上去。
簡幸直接踹開了門,裡面的卧室全都蒙上了白布,已然是人死如燈滅的感覺。
而床頭柜上放著那黑白照片,不苟言笑,滿是嚴肅。
她看到這熟悉的容顏,心狠狠的顫抖著。
「凌律,你想拿那些東西糊弄我嗎?你做夢!我恨你,永遠恨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