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逝去的初戀(上)
接著,招商辦幾個人坐下來,按書記的意思開始設計分攤招商任務,從網上找了其它縣或鄉鎮的的類似文檔三四個,套過來,剪裁取舍添加查找替換,下班之前就基本做好了,然後由梁誌揚交給書記審看,書記改了改,再交黨政辦出台正式文件,次日,所有中層幹部都領到了任務,鎮主要領導副鎮長副書記以上規定任務為招商金額50萬元,其中書記鎮長為100萬元以上,中層幹部30萬,村幹部也有5萬以內的任務。其它職工不限,招商有獎!有任務的幹部任務之內無獎,沒完成的直接扣發年終獎,超額的按所超比例給獎。
招商對大家來說是全新的東西,誰都感到壓力不小,連鎮長王貴龍也不例外。樂依傑按標準隻有30萬的任務,第三天,她將自己的意向書直接交給了王貴龍,沒給梁誌揚。鎮長看了他的意向書,初步估算就達到了150萬以上,鎮長有些害饞地半開玩笑半說真的對樂依傑說:“小樂啊,你這個任務可不可以分點給我,算成你我兩人的份。”
“鎮長不棄,就給你50萬唄。他們過兩天來談,就靠你全力周旋了。”樂依傑很大方的說。
“嗯……這麽辦,意向書放在我這兒,剩下的事交給我,我同他們周旋,力爭讓他們增加投資並落地,150萬數字的功勞歸你,150萬之後的數字,歸我。”
“好。”兩人口頭協議,事情就這麽定了。
梁誌揚知道了始末,更沒法對樂依傑發泄。這使得他蘊藏於胸的精心準備的訓辭沒處噴發,就象藏了包糞便在口袋裏準備襲擊人而沒有機會,隻能臭自己,那個難受滋味,隻有天知道,對樂依傑的忌恨又加深了一層。
陸誌強死後,母親鄭潤芳一個人在家過子,她來鎮上,在女兒的陪同下住了兩天,又要回到鄉下去,她表示這輩子不再結婚了,一個人很好。此時樂依傑也不好勸母親什麽,每隔兩天,回去看看她。
樂依傑開始抽出心思來對付駱曄,這麽多天,駱曄一個短信都沒發來,一個電話都沒打來,他還沒有氣過?樂依傑知道他的脾氣,最初沒太在意,這天晚上,她在老家住,打開,駱曄還是不在線,是灰的,她懷疑他是不是在對自己隱身,發了個表情,石沉大海,沒有回應,她不相信自己是在浪費表情,駱曄肯定看了,故意沒出聲,她又用手機給她發了個短信,仍然沒有回音,她有些急,撥電話,老是被回複說對方在通話中,她開始懷疑自己號碼被駱曄“設置”了,心中有氣,難道他真的動了氣?
她依舊回到上,還是沒太當回事,開始給駱曄詳細解釋短信始末,開篇幾句是這樣的:“我的駱曄,拖到現在,才給你解釋,是想讓你先平複一下情緒,我也很忙,希望你理解我,我能夠容忍你的過去,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一些事情,並相信我的解釋……
接下來她把與駱曄相識在春風公司合住互相伴情人為對方解決難題的舊事,動情的敘說了一遍,自己差點哭了;她把與程文序的瓜葛講和柳奮偶爾的短信事件始末也說了:“……我對這些已經不以為意,可仍就不希望被你看到,以免引起誤解,所以當時認為對你刪除,是必要的……”
她給他發在了上,兩個小時仍然沒有得到回音,這下她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電話都被駱曄封了,她急了,拿起母親的手機,躲到屋後,給駱曄打電話,果然,陌生的號碼一打就通了,那邊傳來駱曄親切的聲音:“請問是誰?”
她聽著就想哭,大聲說:“我的傻瓜,你真把我們一刀兩段了嗎?”
“噢,是……你呀,我,我手機壞……壞了,剛修好。”駱曄說。他編謊水平明顯不高,樂依傑聽著,沒給他揭穿,說:“你把打開行吧,我在裏和你說。”
“嗯,我明天吧,今晚我有些累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的傻瓜。”
一晚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她急忙打開電腦,卻看到駱曄早在昨晚就回複了,他的回複讓她驚駭:“這是真的?別打擾我行嗎?我該相信你嗎?”
就是幾個字,其它再沒了,她又打駱曄的電話,電話已經打不通,再如法炮製換號碼試,全試不通了。她一下慌得沒轍,想到李曉昭,好久沒與李曉昭聯係,她手機號換了的,現在隻有,她想或許她能聯係上他。李曉昭沒在線,她再坐不住,心亂如麻的回到鎮裏,請了假,立即坐車去成州,兩個小時,一路想著這場多難辛苦的愛情,剛有點兒結果就岌岌可危。到了站,又立即轉車去“飛揚舞蹈室”,飛揚舞蹈室已經關了,詢問社區的工作員,工作員告訴她,關了幾天,但沒辦退租手續,具體情況他們不了解。她又想到任飛,忙給任飛打電話,任飛正在演出,他告訴她,他有近一個月沒和駱曄聯係,不知道情況,接著他撥駱曄的電話,同樣沒通,看來駱曄已經打算和過去的一切割斷聯係,號碼都換了。她想到李曉昭的表姐王晴,卻沒她的聯係方式。她猶豫間,一個奇怪的靈感在腦海中橫空出世,此事就和王晴有關!疑雲瞬間擴大,籠罩在心裏,她怔怔半晌,必需找到王晴問清一切!空前的危機逼著她要立即揭開愛情黑洞看個仔細。
她急匆匆往李曉昭家裏去,李曉昭在上學,家裏沒人,王晴的公司在什麽地方,她也不知道,一個人在成州城裏,坐著車來,坐著車去,幾個小時過了,恍恍惚惚什麽都沒打聽到,她有氣無力的回到成州客運站,坐在候車室大廳裏,發著呆。已經下午了,饑餓襲來,她起身買了塊麵包,嚼了兩口如中嚼著木屑,怎麽也咽不下,扔了。她好不容易想到李曉昭表姐夫季邦建,她是知道王晴所在的地方,於是再不顧什麽,忙給柳奮打電話,向他問季邦建的電話,柳奮在成州,他好奇的問樂依傑為什麽要季邦建的電話,樂依傑胡亂編了個理由,柳奮也沒多問,告訴了她。她立即撥通了季邦建的號碼:“季叔叔,我是樂依傑,我想向你打聽下王晴姐的公司地址,有事找她一下。”
“哦,是你,王晴沒在公司,她得了病,正在住院,市三醫院,具體情況我不是很了解。我這兒隻有她以前的電話號碼,兩年沒打過,說給你吧。”
季邦建倒沒說啥,把王晴的電話說給了樂依傑,樂依傑忙記下,王晴在醫院,隻有先撥電話問,殊不知,撥過去是空號,果然沒用了。她急切的又打個車,往第三醫院去。
市三醫院在成州東南,全市最大的醫院,占地五十多畝,就是個疾病超市,各專科門診前排成的長龍,化驗室前排成的長龍,收費室前排成的長龍,取藥室前排成的長龍,還有嘈雜喧嚷往來的陪伴人員,大聲說話的醫務谘詢員,鬼鬼祟祟的醫托,一股震撼的場麵讓人直觀體會到,人類病了。陷入到醫院的人山人海,她茫然了,不知道該如何打聽王晴。
她到大廳的谘詢處試試,問了兩個女的,她們一口回答不知道,這也情理之中,無可指責,正束手無策,她看到不遠處有個男的,忙擠過去,向他打聽如何知道自己要找的病人在哪個病區哪個病室。穿著白褂的男醫生正不太耐煩的回答一個老人的問題,見到她,打量了她幾眼,軟和下來親切的告訴她,可以在醫院的電腦係統上查查,接著他返身回到谘詢台裏,躬在一台電腦前,問:“你找的誰,名字或身份證號。”
樂依傑把王晴的名字告訴他,他鼠標挪了兩下,立即就查到:“有兩個王晴,一個是小女孩,九歲,耳鼻咽喉科,住院部第四樓第23號病室;另一個四十歲,婦外科,第三樓35號病室。”
樂依傑看了眼電腦上的診斷,原來王晴得的是肝癌,還有宮頸癌。樂依傑驚住了,她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找個位置坐下,心裏忽然冷靜了許多,肝癌和宮頸癌是怎麽回事,她了解一些,如此重病纏身,還想糾纏駱曄?不會吧,會不會是自己錯疑了她?呆坐片刻,廓清了思路,既然來了,決定去看看王晴,或許通過她能知道駱曄的點點。她在醫院外麵的店裏買了籃專門為看病人準備的水果,直接去住院部第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