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假冒女友(中)
此人難道就如李曉昭所描述的那種,過多的錢鈔造就了他的囂張,成天在女生身上打主意?剛放下程清秋就來攀扯自己?程清秋手上過來的,自己再去沾惹嗎?笑話!
她微笑著說:“謝謝,我以後可能不會從事建築行業。”
柳奮纏著與她並肩走了約五十米,樂依傑想擺脫卻找不到借口,擔心又會產生謠傳。因為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一張嘴巴就是一個宣傳機構,好不容易,她急促找到個使他離開的理由:“如果屆時需要你幫助,我一定找你幫忙,可別拒絕啊,再見。”
她拐進了旁邊那條隻容單人過的林蔭小道,柳奮著實不好意思再“陪”下去,隻好說:“再見。”獨自離開了。
謠傳還是來了,總之她與程清秋總會成為議論的中心。傳言首先還是在校內網上出現的,那個讓她有氣的名稱“代理校花”被反複提及,雖然暫時沒有人認為是她在撿程清秋扔下的“剩菜”,但總有帖子把她和柳奮聯係在一起聯想情節,開始有傳言說柳奮甩下了程清秋來追她,是她比程清秋容易相處,也更漂亮。虛虛實實的傳言反映了一種民意:程清秋過人的傲氣在一定程度上抵銷了她可人形象給大家留下的好感,在外貌協會人員看來,“代理校花”並不比校花本人差,各有千秋而已。令女主人公莫名其妙的是校園網上居然出現了連續兩三篇帖子,說她和柳奮曾是同學校友老鄉什麽的,總之在盡量往“青梅竹馬”的路子上靠,她高度懷疑這些誇大其詞甚至亂編的貼子,是失戀的殘餘分子的傑作,或者就是柳奮本人注冊馬甲搞的,簡直豈有此理!
在林二人宿舍裏,兩個閨密也幫著診斷把脈。基於派別理念,她們對程清秋沒啥好感,趙春雪又偵察:“你男朋友究竟有沒有?有,還是不是那個駱姓男生?我們都是糊塗帳。你說過是,咱們誰見著了?給一個清晰的結果是我們的合理訴求。柳奮其人,長得也不錯吧,應該說以其背景,理智的看待,他看中誰就該是誰的福分,還是值得托付終生。”
“我可沒想將終生托付給哪個男的,我倒是想看看,哪個男的可以將終生托付給我!”
“敬佩,這口氣。”趙春雪說。
“那我也迫切的想知道,哪個男的可以將終身托付給你呢?”林蒙問。
“我夜觀天象,你的男朋友不日將現身於世。”
“那我明確的告訴你們,不用夜觀天象啦,他就是駱曄。”她說。
“真是他?就帶回學校來走兩步,走兩步試試。”林蒙仍有些懷疑的說。
星期一中午,她接到駱曄的電話:“依傑姐,忙不?”
“啥?說嘛,傻瓜。”
“你下午沒事吧,我想來學院,見到你再說。”
“快來吧,我等你。”
下午,駱曄來了,樂依傑在成州客運站接到他,剛下車,她迫不及待的擁著他,忽然間發現他不象前幾日那樣陽光,一股萎靡的氣息,如同霜後的野草,樂依傑忙問:“什麽事?”
“依傑姐,我想讓你幫個忙,陪我走一趟,因為我的母親,行嗎?”他聲音也帶著嘶啞。
“啥事?”樂依傑聽著詫異。
兩人在出站口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好久,駱曄說:“前天,我接到母親的電話,她說她兩個月前腹部忽然疼,難受,以為是小病症,最初熬著,後來有些熬不住,門診打了半個月吊針,時好時壞,不得已,然後去醫院檢查……”
“什麽情況?”
“醫生最初瞞著她,又在醫院斷斷續續治了半個月,她才知道真實情況前天我趕回去,醫生直接的給我說,是癌,而且是晚期,已經轉移,沒有再治療的價值。”駱曄說著,泣不成聲。
女主人公默然片刻,說:“你母親今年多大?”
“她才四十三,十年前,父親意外去世後,她就很抑鬱,一直。”
樂依傑猜到了他想要說的事:“知道了,如今,你母親放不下的是沒能見到你成家,就要扔下你離去。你想在不多的時間,滿足你母親臨終的願望,讓我充當你的準女友?”
“嗯,怎麽你一猜就著呀?我就是這樣想的,可你有沒有心理障礙?”
“你說呢?咱們是站舞台的,演個戲有啥心理障礙?”
“謝謝。”
“現在走嗎?”
“就現在吧。”
他們馬上轉到售票廳買票,坐上去雲川縣的車,一路上,兩人不自覺偎在一起,好一陣沒說話,溫馨衝淡了駱曄的部分痛苦,一個小時後,車進了雲川縣境,樂依傑問:“你對你母親說了些啥,應該給我提示提示,免得見到你母親,我說的和你說的不一致,不穿幫嗎?”
“嗯,這倒是,我差點忘了。她迫切的想知道我有沒有女朋友,比她病還重要。我說了有……其實我也沒說什麽,我告訴她咱們一年前認識的,是同學,咱們已經,已經……”駱曄唉聲歎氣的說。
“已經什麽的,這方麵內容是你的事,她很看重嗎?”女主人公覺得有點意外。
“你不知道啊,她思想很傳統,此時的心情,大概隻能看重這點了。”
……
根據駱曄星星點點的描述,樂依傑簡單構思著見他母親時可能用上的一些情節和措辭。兩人來到雲川縣醫院的時候,醫院已經下班了,駱曄母親躺在病床上,形銷骨立,臉色泛黃,雖然駱曄說她隻有四十多歲,可乍眼一看,如同六十歲的人,重病的打擊讓她迅速蒼老,女主人公甚至猶豫,不知道該稱呼嬸子還是伯母恰當,按駱曄的說法,她顯然比自己的母親小。她將買的水果等禮物放在床頭櫃上,喊了聲:“大嬸。”
駱曄母親睜開眼來,看著樂依傑,樂依傑坐在旁邊,抓著她的手,說:“大嬸,聽駱曄說你病了,他今天告訴我。平時,因為學習或工作的事,沒來得及看望你,很慚愧。”
駱曄的母親眼中搪著淚,神情沒落,怔怔的打量著樂依傑,說:“沒什麽,沒,什麽,隻要……”
駱曄接過話說:“媽媽,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樂依傑。”
駱曄的母親反攥著樂依傑的手,眼中一絲疑惑,似要說什麽,積攢好一陣能量,終於說:“是不是啊?我這孩子,不懂事啊,他說你們是同學,是不是啊?”
樂依傑沒直接回答是否,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家庭背景告訴她,她聽著,原來樂依傑同樣是父親去世,母女二人相依為命的,與她母子二人的情形驚人相似。不知不覺中,她的疑惑慢慢淡了下去,說:“原來你倆都是不幸的啊,可我這孩子,總讓我不放心,如果以後,你怕是多擔待著他些。”
樂依傑說:“大嬸,你好好養病,沒事的,以後我和駱曄的事,還要你來操持呢。”
“我倒是想啊。”駱曄母親說著,吃力的歎口氣,眼角滾動著淚。
樂依傑說:“我和駱曄相識很多年了,隻是去年咱們才確定的,不怕你笑,大嬸,是我主動追他的,他最初還不願意呢。”
“是嗎?”駱曄母親目光轉向兒子求證,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是……”駱曄支吾說。
“為什麽這樣?你瞧你!”駱曄母親問。
“他說,他家裏很差,怕我受苦什麽的。我告訴他,我來到世上,不是為了享受別人創造好的幸福,是為了和我所愛的人在創造幸福的過程中感受幸福。”
駱曄母親有些激動的指著駱曄責備:“你,你,你瞧,瞧,人家說得多好,你呀,哎!樂,樂依傑,你不要嫌棄咱們家啊,咱們家條件確實不好啊。”
“大嬸,我沒有理由嫌棄任何人,因為我也是平民百姓。”
駱曄呆呆的立在旁邊,平時很注重整潔的他領口褶皺也沒發覺,她回過身,故意仔細的幫他整理;耳邊幾根頭發掉落在肩上,她大驚小怪的拈起來,在他前麵晃晃,說:“我收藏了。”
駱曄勉強笑笑,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樂依傑又幫他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趁機捧了捧他的臉,糾了一下。挑戰式的報一個笑給他。
一切小動作駱曄的母親都看在眼裏,雖然沒說什麽,兩顆淚從眼角滾落下來。她說:“你們今後能好好的,互相照顧,我就放心了……我想我該怎麽幫你們,我想我能盡量吧,否則我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