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代理校花
第7章代理校花
參加本批次的有二十幾個同學，老老少少都有，三四十歲的居多，最老的一個據說五十歲了，和樂依傑同齡的也有幾個，都是女生。他們大都是機關單位的，或建設係統的，目標都很明確，就是圖得個文憑評職稱漲工資，此時還保持著高中學習熱情的樂依傑和他們動機大不同。以前說到函授，往往受人歧視，如今卻風向漸變，這些函授生來到成州學校學習屬於錦上添花的事；而低端大學全日製學生們，現在努力努力畢業之後是什麽結果，大都沒底，甚至茫然。
高中時的閨密林蒙因沒考好也在成州學院，樂依傑到校參加函授，和函授班同學們不熟也難合群，首先就見到了她。
學校的住宿樓正在改建，能容納學生有限，林蒙沒住在學校，另外一同學同租住學校外麵的民房，三人間隻住了兩人，緊鄰成州婦幼保健院。同租的同學叫趙春雪，都是漢語言專業的，樂依傑喜歡文學，和她們有共同的語言。趙春雪也是高中時的校友，雖然以前並不熟悉，趙春雪近視，戴著隱形眼鏡，她不象一般女生那樣注重打扮，略帶有絲女學究的風格，屬於那種清湯掛麵女版式，她那手鋼筆行書，大氣灑脫，奔流如江水，嚴謹如軍陣，簡直就是“提兵百萬西湖畔，立馬吳山第一峰”的王者風度和殺氣，不僅女生們對她崇拜有加，就連不少男生也有意無意的將她的字作為帖子臨寫，被好事者尊為“趙體”。樂依傑來和他們搭宿，因為剛好有空床，於是她說補給房租，二人堅辭不受，她也就表示認栽了。她第一次見到趙春雪的字，就被迷著，趙春雪的字不僅大氣，活潑跳躍而又非常流暢，如同音樂般的節奏美，她止不住暗暗設想，如果能把她的結體和筆法適當移化到毛筆書法中，結合自己那“婉約”的特點，那肯定是一種嶄新的感覺！趙春雪還是學校群的群主，於是，沒一會樂依傑也加入了學校群。閨密林蒙是典型的小家碧玉，自小學起就被她母親一股腦的往各種藝術培訓班送，搞得傳統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懂點，樣樣都不精，不敢登台炫耀，所以知之者甚少。樂依傑雖然自小跟父親練習書法，毛筆字很出色，其它方麵和林蒙相比很類似，樣樣懂點樣樣不精。三人當中，林蒙也比樂依傑大半歲，樂依傑最小，隻是林蒙個子偏小，進入成州學院沒兩周，她出其不意的得了個“林小妹”的稱號。
來到學校參加函授麵授的第二天，學校出了個引起掀然大波的事，有兩名學生的家長來到學校，以高聲喧嘩的方式指責老師們將他們的孩子帶出去實習，在工地上受了傷。引來不少人聚集，咱們的女主人公也和函授班同學一塊圍觀，不經意的，她發現不遠處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原來是高中上一屆七班那名愛打球念書成績不咋的男生，名叫柳奮的。說實話，樂依傑原來根本不認識他，隻是在自己曾經收到過的情書中，見到過這個名字，後來在好事室友指點下知道他的，也沒啥特別印象。之所以對他也有點印象，是因為那柳奮二字恰巧是“牛糞”二字的諧音在寢室裏引來笑料的緣故，此人長得高挑挑的，也機靈，愛好打球，給人的印象老是天蹦去跳來汗津津的。由於從來沒有過語言交流，她也沒打算招呼，可柳奮發現她了，他的表情立即表現得驚異甚至驚駭，顯然，在他的潛意識裏，樂依傑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個學校？這學校隻適合他這種學習不著調的人:“咦，依傑，三生有幸……”
“你好？你……怎麽稱呼？”女主人公絕不想將自己“知道他”的印象傳遞給他，她要在第一時間把距離限製在預設的尺度之外。
“咱們是老校友呐，比你高一屆呐，去年來的。也難怪。諾，我姓柳，名奮，是這個，隋朝建安郡公柳述第六十八代孫，吃驚嗎？”不曉得對方是想提升身份，還是故作幽默，一派玩世不恭的口氣，轉移來了好些人的眼光。
“噢，原來是大隋王朝公候之後，失敬失敬，不知柳公公又是你什麽人？”女主人公脫口戲謔，引來周圍一陣竊竊笑聲“柳公公”是正在成州熱播的一部明代架空曆史劇中虛構的壞蛋二把手，柳奮感到不好意思，趁著嘈雜的人聲尷尬的笑笑，溜了，二人沒了交流。
她到學校第三天，就引起了男生們最熱切的關注，男生們突然發現了這個才來的美女，不由分說紛紛以師兄的名義找碴子和她搭訕，偶遇的時候，總要問候：“美女同學，你好！”，或招呼：“師妹，請賜給吧”之類的，並且大家打聽得了她的名字。校園網的帖子上，也很快出現了類似的留言，如：
“咱們這種破學校究竟有什麽風水啊？居然又來了個極品美女？男同胞們，知道她是誰嗎？”
“我現最大的夢想，是能和那位姓樂的小師妹共進一次晚餐。”
而下麵往往又有搞笑的同學頂的手寫貼子：“樓主，你知道天鵝肉不好吃嗎？”
……
她的“依姐”和“一姐”誤稱，又迅速傳開去，加之她還是已經有了工作的函授生，不明真象的同學們都對她感到更意外。
沒幾天，她得了個別號:“代理校花”。讓她莫名其妙。
原來學校的校花另有其人。是誰？就是學生會主席，大三漢語係的程清秋。她此時並不在學校，上學期就去省某大學新聞係進一步學習去了。此人長發飄飄，一張瓜子臉，透出勾人心魄的嫵媚，美得全校矚目，由於長期受男生們的追捧給她帶來的自信甚至傲氣，總給人無形的壓力，不少男生不敢正視她，在她麵前會感到呼吸急促手腳無措。男生們說到程清秋，往往直接稱呼為“校花”，已是成規。小道傳言程清秋是成州某位副市長的侄女兒，所以大多數男生不敢對她有非分之想，在這個長相本是命運重要輔助線的年代，又有較好的背景，能夠同她有愛情瓜葛的人，應該非富即貴。雖然如此，成天圍繞在程清秋身邊嚶嚶嗡嗡的男生還是不少，一個剛帶著累累傷痕離開，另一個又飛蛾撲火般填補進去，她周旋於男生們之間，遊刃有餘，至今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男朋友。樂依傑不時就聽見男生們在將她與校花程清秋合並在一起比較：
“校花就是校花，師妹還是師妹，有區別。”
常言所說的，在相同層麵上，女人的天敵是女人，同樣習慣了別人追捧的女主人公聽著就不爽快，她依稀把程清秋當成了個敵人。“代理校花”是什麽來著？在她意識裏有點侮辱味道。
大多數男生嘈雜一陣後，都抱著化悲痛為力量的想法，還是認真投入到學習中，熱情就漸漸退去，隻有個別陷入深深單相思的釘子戶式的男生，不能自拔。
這天，她進入學生會的辦公室，基本見著了程清秋真容，那是學生會幹事名單上，有程清秋的照片，照片上的學生會主席，光彩照人，楚楚動人，就連女生的她，一見之下，都有點動心，何況男生們？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讓她呆呆地站了片刻，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湧如汛期的江水快速上漲，如同平生第一次敗下陣來，一股失落漸漸地在心裏彌漫開去。
更讓她失落的是，就在此時，引薦她進入成州學院函授的溫文旺主任，傳出貪腐問題，被雙規了。她意外又鬱悶，甚至懷疑他推薦的這個專業是不是選對了？好一陣才安定下來，不能因人廢事，建築專業該是可以的！
常言說，學校大了什麽女生都有。樂依傑，林蒙和趙春雪三位小女生共同的愛好除了逛校門外的幾個服裝店，就是文學，三人很快攪在一起，放學後一聚，不管門窗關沒關好，就開始指點江山，大談漢司馬晉機雲唐李杜宋蘇辛；批評魯迅的筆調刻薄，取笑郭沫若的語言粗糙，指責巴金的文字板結，動不動就把曆史費心挑揀出來的文化精英肆意踐踏一番，放任聲波傳播出去，比輕狂的男生們還男生，幸好沒惹上筆墨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