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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不測之災

  父親在忠於職守,母親認真照顧家裏,女兒在學校乖乖的學習不早戀,一家人的日子還算平靜,如果不出意外,女主人公的人生道路多半會象一條平滑的直線,向上向前穩穩的伸展,殊不知,就在樂依傑臨近畢業考試前一周,家裏碰上了場巨大的災難,讓她的命運突然間來到一個轉點,從此拐入一條曲線中,而且這個災難給“寶東書畫社”,甚至給整個寶東鎮的“文化事業”帶來了慘重打擊。事情是這樣的:

  這天,樂益成和幾位同事奉命到鎮裏最偏遠的天長村搞科譜宣傳,直到半夜才吃過夜飯,然後幾人一塊往回走。


  鄉村公路本來很窄,坑坑窪窪,幾個人打著手電筒一路走,一路擺談著生產莊稼,沿窄窄的村公路走了大約十來裏,忽然村公路上方不遠處一農戶家裏傳來女人劃破夜空的驚慌呼喊:“抓賊抓賊啊”


  正在夜行幾人齊刷刷地將手電筒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去,三麵都是陡峭而且荊棘蓋地的山壁下,有兩條黑影連蹦帶跳往這個方向逃,雖然受到數隻電筒光的驚擾,但他們仍別無選擇地衝過來,樂益成反應最快,迅速衝上去,截住,和其中一個扭在一起,手電筒被打落到一邊,忽地他一聲慘叫,栽地地上,顯然受到了重創,眾人這才依稀看清,兩個賊手上都拿著柄近半尺長的尖刀,嚇得急急閃開。兩個盜賊揮舞著尖刀,跌跌撞撞地衝過幾個人的包圍,迅速消失了。大家慌不迭地將樂益成扶起,他胸口血如泉湧,口中鼻中泛著血沫,喉嚨裏隻忽忽作響,整個人已徹底陷入昏迷,抖動著,不能應答。事情發生得太倉促太突然,幾人一陣忙亂,一個急急的掏出電話撥110,鄉村路上距林泉縣醫院怕有三個小時的路程,即便是鎮裏醫院醫生們趕到,也至少近一小時。大家不敢怠慢,立即簡單用衣服止止血,背起樂益成開始接力式的往鄉鎮上跑。然而,所有努力都顯得那麽蒼白,幾個人輪流背著樂益成跑出不到二十分鍾,剛到鄉村道路與縣道的交界處,樂益成喉裏很響地“嘩”的一聲,接著一股血嗆了出來,隨即整個像稀泥般的往下滑,顯得異常沉重,一位同事將樂益成平躺在路邊,默然地擺了擺手,讓幾人不要再費勁,大家茫然地呆站著。


  約摸半個小時,鎮衛生院的車來到,隨行醫生下車來,察看了一下已經開始發冷的樂益成的軀體,早已沒了生命體征,說:“傷在這個部位,恰恰是心髒啊!即使剛才我們就在現場,也有心無力,何況現在了?隻能備辦後事了。”


  家庭的驚天巨變就發生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當救護車把樂益成的遺體收拾送到家的時候,天還沒亮,妻子鄭潤芳被突如其來的打擊頃刻間擊倒,她扶住門框癱軟下去,整個人失去了知覺,隨行醫生們馬上展開搶救,好一陣沒有清醒,他們又忙忙的把她抬上救護車,往鎮裏送。


  樂益成追盜賊遇刺身亡的消息天亮一早就傳遍了寶東場鎮,這天是趕集,恰巧上周新任的縣委書記下基層視察工作,而縣委書記第一次出巡就來寶東,剛到寶東就聽到死人消息讓他很不爽,不僅是寶東鎮給他的第一印象治安不好。在鎮裏,他對著書記伍岷山鎮長王貴龍派出所長發了通脾氣,接著分管公安工作的副縣長也趕到寶東鎮,領銜破案。由於樂益成是鎮裏的幹部,縣委書記又指示縣宣傳部,跟進工作,然後又到鎮衛生院,探望死者家屬鄭潤芳,送了慰問金,然後離開。


  有了縣委書記定調子,鎮裏兩位當家人立即以將功補過的理念將工作鋪排開去,於是,樂益成的整個喪事,就由鎮裏承辦了,並且鎮村兩級所有幹部都到了場,縣委宣傳部及文化局也趕忙派專人到場參加喪禮。


  喪事進行到中途,意外地來了個兩輛小轎車,前麵的車上下來一位香氣四溢盛裝逼人中年女子,刻畫過度的眉毛和粉飾過度的臉,帶著無限的誠意在挽留已逝的青春,刻意修煉的矯情傲氣的步法,硬要借助眾人的視線打造自己鶴立雞群風華絕代的氣場,她給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來參加喪事,而是喜事什麽的,全場目光迅速被吸引了過去。她先嬌聲嬌氣的同正在老師喪事鎮書記伍岷山打招呼:“敬愛的父母官,咦,就認不得咱草民了啊?還想來拜望你呢,怕屆時門都進不了呢!”


  顯然有責怪書記大人沒有主動首先招呼她的意思。書記快速地打了個哈哈:“哦哈,認不得誰,也不可能認不得咱們鎮的女一號嘛,你是草民?這個“草民”不尋常啊,幸好你還認得咱從九品草官,是咱的福氣啊。”


  眾人一陣騷動式的議論,被稱為“女一號”的女子又和鎮裏其它幾它位要員應酬開去,握手問候恭賀好一陣,基本忘了是在喪事場合。末了,女子回過來,走到鄭潤芳和樂依傑旁邊,握住鄭潤芳的手,安慰:“鄭大姐,還記得我嗎?我是敏敏,剛從成州回來有點事,就聽說了樂大哥的不幸遭遇,你們要節哀……然後,她回過頭,麵向眾人,以君臨天下的味道說:“我認為我應該被感動;樂大哥這種精神,應該被宏揚,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有人說,說啥,噢,說當下,中華民族到了最缺德的時候,但我要說,不,不,他們錯了,樂大哥的行為給了他們有力的反駁!


  女子高屋建瓴的評價,完全是首席主持人的架式,她一邊說,一邊從手包裏掏出一疊五十元麵額鈔票整整五千,放在鄭潤芳手上,說是小意思,給樂大哥買幾支香點上。眾人又是一陣波濤洶湧的竊竊議論,豔羨加嫉妒,更有竊竊地罵她是專業炫富的。女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不屑與聞,瞬間已然取代樂益成成為喪事的主角了。在這經濟不算發達的小鄉鎮上村子上,出手就是五千元的禮,怕是自盤古開辟地以來沒有過的事,鎮裏以黨委政府名義送的喪禮也不過三千元。


  鄭潤芳怔怔半晌才記起,這位自稱敏敏的女子,是多年前南下廣東尋找發展機遇的的女孩吳一敏,已故前村長的千金,周圍遠近出了名的美女,和樂益成曾是同學。鄭潤芳隻在六七年前見過她,幾乎沒了印象,南下廣東後沒兩年,就傳來她暴發的消息,據說有數千萬的資產,至於她在外做的什麽生意,居然沒人說得清,但不久爆出重度色情醜聞和其它壞事,在媒體圍觀下黯然收場。高級壞蛋們一旦壞事被曝光,不約而同的思路是馬上做慈善事,表示痛改前非,以求公眾和佛祖的雙重諒解而東山再起。慈善事業是他們救生艇和若亞方舟,大都能載著他們一窩蜂的獲得重生。吳一敏也不例外,跌入低穀旋即擺弄慈善事業,誠心花了錢救助一些失學兒童,讓媒體廣泛報道,慈善一段時間後,名聲恢複了,她又重操舊業,更加老練,加速度的超過以前的財富。六年前她第一次回家,五六個小車護送之下衣錦還鄉的派頭,被沒見過世麵的鄉鎮老百姓神化,差點沒給她手上虛構一隻“淨瓶”什麽的,去年前傳說她和老公離了婚,回成州市裏來發展,不過幾乎沒有回過村。寶東一帶男人們有感歎:娶妻當娶吳一敏。


  吳一敏以前和死者僅是同學,和死者家裏並無生活交集,也無具體的親友關係,如此重的厚禮,讓老實的鄭潤芳左右為難,還隻得收下,好半天她才依稀悟出對方是在借場合顯擺,花錢買眾人的眼光,意不在亡人。吳一敏發表完她宏觀的悼詞,猛然間看到鄭潤芳身邊披著孝布神情恍惚的沒說話的樂依傑,淒楚的的眼睛依然顧盼神飛,她從沒見過樂依傑,問:“鄭大姐,這是女兒嗎?”


  在得肯定回答後,她繼續驚歎:“啊呀,叫什麽名字?樂依傑,好,哎,不行了……我們不行了,老了!”她看著樂依傑,帶著無可奈何的歎息式微笑說:“鄭大姐,你也知道的……想當年,我,雖然被大家當成大美女,而我從不敢這樣認為,嗬嗬,年青啊,就是好……鄭大姐,我會相麵,我敢說,將來,侄女人生的精彩,遠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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