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血河天來·強襲之戰(四)
強強對轟,如虎相搏,雷霆之擊,獵響呼嘯,萬鈞之壓,滿目瘡痍,電光石火間,終分高下。
「咄咄咄!」
楊沐身形震顫不止,四肢百骸如被暴風洗禮肆虐,氣血逆湧上襲,腦海間劇痛難耐,猶如針扎,甚至『玲瓏眼』極致猩紅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
他在逆風激退間,面寒蹙眉,咬緊牙關,悶哼不斷,強忍腥甜之意,倒退間腳下沿經骨板如被重劍橫掃而過,悉數崩碎翻飛,尖利碎屑呼嘯在冷凝塵霧中,映耀寒芒湮滅於迸濺連線火花中,如此聲勢浩大,仍就是止不住這股勢頭,難以平復震蕩衝擊波的餘威。
「該死!」
他不由暗罵道,知道不能如此下去,身形驟然一震,逆勢傷體,爆散出磅礴星元,周身萎靡光焰再度大作間,終於是停止下這倒退不止的狼狽身形。
眼前,塵霧散盡,火光猶存,浮現的是一條長達十數丈的焦黑崩碎涌道,可見他剛剛倒射激退間,究竟有多麼無力,多麼狼狽,殘存體內的震顫傷,像是乍斷琴弦,激顫擴散不止,餘威短時間難以輕易平復,已然受了一定持續性內傷。
「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掩口自嘲道。
突然間,他面色一滯,赫然發現掌間蜿蜒流淌的濃稠血漿歷歷在目,在『玲瓏眼』猩紅視野中,顯得更加的妖冶鮮艷,就如熾熱透紅的岩漿般,生生不息。
他搖搖頭,不禁暗嘲一番,才想起這是剛剛與澤夫爆裂對轟不知多少回合所致。
轉瞬間,他不由緊皺眉頭輕嘶一聲,雙手突然開始劇痛,顫抖不已,虎口撕裂,筋肉外露,難以完美快速的開合緊握,十根指骨不知道塌陷斷裂錯位幾根,可能握刀揮刀都會受到不小限制影響。
剛剛他的確太過投入,腦子裡全然是揮拳,揮拳,渾然忘我激戰時產生的傷口和疼痛,都是被高度集中的精神和滔滔的戰意所遮掩,在經過剛剛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的激顫不止,竟然有些迷惘了。
一時間,各種激戰後的不良反應席捲魚貫而來,疼痛,暈眩,噁心,顫抖……不甘!
「這個傢伙.……位列第二妖將,單以戰力來說,果然非善類,近戰遠戰皆擅長不弱,少有明顯缺陷短板,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比弱釉更完美的存在。」他凝色道:「屈居第二位,難道是出於友情退讓?」
至少依他現在戰鬥感覺來看,澤夫是要比弱釉強的,威懾十足,至少對於他來說,抓不到對方什麼破綻。
當然如若真像釉子所說,『寶石海妖』在白日里『日月光輝』盛極時才是最佳狀態,戰力巔峰,這樣那就另當別論了。
另外戰力這個東西真要認真衡量起來,還是有些模稜兩可,當然兩者間有著天地之別,就能立即高下立判了。
重要的還是在戰時如何利用一切有利因素,將勝利的果實確確實實收入囊中,不至於付出慘痛代價甚至是生命后,落得勝利無望的悲慘境地。
楊沐挺立身形,發現左小腿亦疼痛難耐,隱有骨裂肌撕之痛感,看來接下來一戰,移動速度上都要受到不小影響。
他蹙眉間不再多想,多疑慮什麼,這種傷勢並不算什麼,戰時生死逼迫感和戰意殺意凝實感,足以激發出平時難以達到程度和效果,這或許就是在邊緣死境中的突破,這或許就是戰鬥的樂趣!
他游移凌冽紅眸,銳利視線直刺而出,瞬息間尋覓到斜插在不遠處的淬勁短刀,他右手虛握,光焰微現間,淬勁短刀開始發出歡暢的鳴嘯,繼而閃電般穩穩迴旋到他手中。
他持刀而立,英銳肅殺的威壓擴散而出,衣襟獵響,勁風四散,已然是再度傾力相戰之姿。
與此同時,在先前強勁震蕩衝擊波產生的滔滔塵霧中,澤夫龐大身形亦緩緩浮現,股股沉默威壓亦擴散而出。
他見此,面色嚴峻起來,暗想到:「先前將這傢伙雙臂的外殼和『妖鎧』,還有雙肩噴氣孔完全破壞,它不在堅不可摧的同時,又喪失兩處發射孔,剛剛一輪交換下來,只能用不虧來形容。」
澤夫看起來全身各重要關節處,皆有幽黑髮射孔,皆能發出高速貫穿攻擊,然而要發射真正具備一擊斃命爆炸力的貫穿攻擊,還是集中於幾個重要噴氣孔,比如肩部和背部,四肢上的發射孔,多用來聚集氣體以及作為支撐炮台般身軀的基礎。
發射貫穿攻擊時,看起來威勢迅猛,銳不可當,相應的,產生的恐怖后坐力亦有著排山倒海般的威勢,因此澤夫發動攻擊時,必須要先支撐穩固好身軀,才可以無後顧之憂,在遠處就肆意擊殺敵人,硬要說的話,這或許就是它的弱點缺陷之一,然而只要具備發射貫穿攻擊的能力,就不算破綻。
楊沐也知道這個道理,看起來澤夫損失了一大殺器,實則能瞬間將劣勢化為優勢,正所謂一心不可二用,失去雙肩噴氣孔的澤夫,倒是能在接下來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背部噴氣孔的貫穿攻擊中,甚至是能加持更多『精華』在上面,猛增威力。
所以說,接下來的形勢依舊嚴峻,不容樂觀,一有不慎,隨時都可能被碾成肉泥。
「接下來……要想盡一切辦法,務必要削掉它的雙臂,將『魂刻血斬』插在它肩頭裡,在它體內引爆『魂刻血斬』,或許可以一擊將其斃命。」他凝色想到:「先前還想利用『赤幕血遮』來個出其不意,現在算是又回到起點。」
可以說『赤幕血遮』一直是他在關鍵時候用的手段,想不到澤夫發動猝不及防的致命膝撞,逼出了他這一手段。
現在,澤夫健碩雙臂上的外殼和『妖鎧』完全破碎,它沒有皮膚一說,或者說外殼就是它的皮膚。
因此鮮紅亮澤,盤結高隆的手臂肌肉群就這般裸露在空氣中,甚是駭人可怖,仿若被剝了皮,發達肌理流暢清晰,大塊大塊排列在一起,有種臨兵列陣的冷冽感,筋肉突出隆起如磐石,就像無數股繩子皮革般虯扎在一起,更具有十足的威懾力和爆發力,或者這就是只有剛烈莽獸才能達到的程度。
可是這般雄姿在楊沐眼中,卻成為了重要突破口。
先前的『魂刻血斬』有著近距離優勢,再加上先前突進積累的氣勢與力量,可謂銳不可當,獨一無二,接下來凝聚的『魂刻血斬』,很難再有如此威力,因此想要破開澤夫其他部位的外殼防禦,無異於痴人說夢,所以,肌肉裸露在外的雙臂,成為了澤夫致命破綻。
……
「你這不要命的戰鬥方式,倒是與『荒狼城』那些離經叛道的修行者差不多。」澤夫瓮聲瓮氣道:「都是戰鬥起來癲狂嗜血,比妖獸還妖獸,他們是被『赤紅荒原』險惡的環境和複雜的人心影響變成如此,你又是憑什麼?」
楊沐聽聞,眉頭緊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被拿來和從未謀面的『荒狼城』修行者進行比較,先前也是,看來他今後混入『荒狼城』,倒是有著某種天然優勢,至於戰鬥方式,終究還是結合他的性格,刀法和血星元強悍屬性賦予的吧,倒是並未強求過什麼,自成這種搏殺狠辣的風格。
「我知道你這麼狠,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心切的想救小柚子吧?」澤夫冷聲道:「別著急啊,我們接下來慢慢來玩,必須盡興才對,現在小柚子不過被碾碎一半而已,『寶石海妖』沒有痛覺一說,她們失去的是記憶,記憶知道嗎?記憶對妖獸來說是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活著才重要啊!」
楊沐聽聞身形一顫,垂眸陷入某種掙扎中,面色冰寒到極致,投下的陰影在透著紅光的眼瞼上久散不去,寂滅肅殺之意叢生,殺意凝實,依靠曾時記憶苟活的逆鱗,和現在的逆鱗皆被澤夫話語間對記憶的定義給觸碰到了。
天音仙色,璀璨晶瑩的人兒對他那份純真記憶已不在,沒有死掉,僅僅是破碎掉了,破碎了就失去了一切,而她又是那般脆弱易碎,他將永遠埋葬在她破碎的記憶中。
時間回溯到先前分離那一刻,釉子頷首垂眉,片狀雪花般的晶瑩短髮,調皮般遮擋了他的視線,難見清晰容顏,其實他通過『玲瓏眼』是能看到的。
時光定格,晶眸氤氳幻光折散,溫柔似水略帶憂傷,仙色笑靨潸然,此情惘然,追憶永遠。
「你這傢伙.……真是提醒了我,在擊敗你之際,可不能讓你輕易死掉吶。」楊沐顫聲道:「至少要讓你體驗下,完全破碎掉一半的美妙感覺吧?」
話罷,鋒銳短刀赤焰迸濺,鳴嘯連連,『魂刻血斬』凝聚完成間,此方天地驟寒,殺意凝實,冷冽凌冽,他人亦如此,甚至更甚於此。
澤夫聽聞,有些納悶想到,它成為妖將后,雖受過重傷,似乎還沒體驗過龐大身軀破碎掉一半的感覺,而且一半究竟要怎樣具體限定?
……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勢再起,兩者的戰鬥特點,皆不得拖延,必要速戰速決。
澤夫看到楊沐的『魂刻血斬』,沉聲道:「看來你已經瞄準了我的手臂,先前沒有想過這等血斬威力如此巨大,輕易破開了『妖鎧』,看來我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楊沐聽聞不為所動,但內心卻暗自一驚。
如果說『高階妖獸』的真本事,就是形形色色的『本命器』,他想到澤夫的『本命器』或許就是這些黑棒?
眼下顧不得太多,拯救釉要緊,在澤夫還未有異動的同時,他決定要率先發動攻勢,此時兩者距離不過十數丈。
腳下骨板大地血跡斑斑,洶湧血浪早已經乾涸,不復餘威,大部分屍骸被沖入先前激戰時,造成的滿目瘡痍,深不見底的深坑中,殘留的,確實可以用斷肢殘渣來形容,糾纏掙扎在一起,像是一團團理不清的水草雜絮般,噁心至極。
「轟!咔咔咔!」
楊沐率先發難,周身光焰大作,氣勢猛漲,腳下氣爆如浪,奪步而出,如離弦之箭!沿經骨板已經不能在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默肅殺的重踏聲!如戰鼓擂動!
澤夫見此,並沒有立刻發動雷霆攻擊,而是磨盤大的眼睛迅速充紅起來,裡面如粗壯藤蔓般的血絲密布蔓延,就像要爆掉一樣,而它被堅硬外殼覆蓋的粗獷面頰,可想而知,亦是如此充紅,像是發狂猙獰的野獸。
澤夫的『本命器』的確是噴射的棒狀物,或者更具體說,是從身體某器臟中,分泌出的一種唯『伏地鋼獸』特有的流質,這種流質可以迅速凝聚成一種比鋼鐵還堅硬的固體,而棒狀物則是根據它的噴氣孔量身定製的殺器,所以,澤夫的『本命物』可以千變萬化。
「咔咔咔!」
它雙臂上的猩紅肌肉開始猛地隆起撕裂,類似於皮革撕裂的聲音不絕於耳,繼而生長出類似無數尖銳木樁子的烏黑亮澤凸起,赫然是由流質所凝,堅硬至極,乍一看一隻壯碩手臂上,足有數十根之多,鮮紅與純黑相間,嗜血與肅殺完全結合,取代了堅硬外殼的防禦作用,甚至可以用來發動攻擊。
「這傢伙?!」楊沐凝色道:「異變了嗎?竟然放棄了先發制人發動遠程貫穿攻擊,而是加強雙臂防禦密布破綻,準備與我近身戰嗎?」
現在澤夫的雙臂,就仿若在戰爭中用以攔截傾覆突擊騎兵的大型拒馬槍,駭人森然,有著無匹的橫掃千軍之力!再加上如無堅不摧攻城錘般的雙膝,名副其實的『攻城猛獸』。
楊沐呼嘯掠步間,紅眸血光凝現,澤夫雙臂沒有了外殼,便少了一層阻隔,他可以通過『玲瓏眼』進行深入感知分析,探查到血氣上的一些變化。
瞬息間,他掌握了些新情況,那就是澤夫這種異變,是將流質灌注到肌肉群中,雖然重新補上了外殼防禦缺陷,相應的,它的雙臂會重數倍,即使有著手肘氣孔噴射加速,發動攻擊時依舊是難以比擬之前的超然速度。
而且這亦會導致澤夫如小山般的上身加重,從而使它整體速度都會下降很多,不過這種優勢就是,每次重拳轟擊,亦具備了一擊必殺的效果,可以說它接下來每次轟擊,威力等同於爆炸性的高速貫穿攻擊!
「放棄了速度,加強了攻擊力與防禦力嗎?」他凝色想到:「看來要改變策略,著重攻擊它的下盤!」
……
「咔!」
楊沐急停步伐,腳下骨板崩碎間,已然欺身而至,近在咫尺。
澤夫目眥盡裂,面露痴狂,挺起高大身形,勁風股股,更為沉默呼嘯的雷霆雙拳,伴著亟帶壓迫的陰影呼嘯轟出,泰山壓頂般的萬鈞力道,直侵楊沐!
楊沐不為所動,巨大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的陰影,迅速在他『玲瓏眼』的猩紅視線中放大!
他緊握短刀,『魂刻血斬』在陰影中更顯光焰大作,凌冽肅殺,氣勢洶洶,收緊腰腹和腳步間,他蓄勢待發。
「嗖嗖嗖!」
呼嘯風壓伴著鋼鐵重拳,隆隆而至,雙拳間有一道如深淵般縫隙,而他就被鎖定在這縫隙間,遭受雙拳轟擊,似乎馬上就要落實,他被拍成肉醬只在下一瞬!
陡然間,他瞳孔緊縮,周身光焰大作,刻印血紋化顯猩紅,極致的共振迸發出更為磅礴的血星元,再加上四段』血氣爆涌『,為他提供了難以想象的速度和反應力,繼而閃電般錯開步伐,並以一腳為支點,電光石火間旋轉數個身位,生道道旋踵殘影,如狂卷殘風!
「轟!轟!」
兩道爆響轟鳴,勁風呼嘯不絕,骨板大地似是一震顫,澤夫的雷霆雙拳接踵而至,動若雷霆,勢如奔雷!
他很完美的避開了萬鈞力道如海嘯般的傾瀉,心有餘悸間,澤夫一臂上的凸起黑柱,不過離他一寸之距。
而如颶風般凝實的震蕩衝擊波,則是被他周身爆散的光焰抵消掉好多,不過仍就有可怖的力道,透進他體內,使得骨頭咔咔作響,皮肉撕裂!
這種密密麻麻生長在它手臂上,如木樁子一般的黑柱,有著生生不息的流質鑄成,即使像割稻草一般削掉許多,下一瞬又會長出,所以,攻擊它的手臂的確是無用功。
驀地,他神色一厲,雙臂青筋暴起,乘著澤夫雷霆轟擊落空空檔的一瞬,再度迴轉矯健身形,徑直閃電般掠到澤夫如石柱般的膝蓋處,短刀凝聚的『魂刻血斬』滔焰更甚。
此時澤夫必須要挺直緊繃雙腿,才能支撐它極重的上身,因此它膝蓋處的噴氣孔和腳踝處的噴氣孔,皆沒有了實質用途,即使用來加速,效果仍就不大,這就是破綻!
「『魂刻血斬』!」
他暴喝一聲,將短刀暴刺而出,落實在澤夫膝蓋上,『魂刻血斬』直貫如虹,刃氣縱橫!
「咔咔咔!」
風捲殘雲間,銳不可當的『魂刻血斬』爆散為無數鋒銳的刀氣,悉數傾瀉在堅硬外殼上,在斑駁的表面留下無數道割痕,「嗤嗤」作響間繼而深入不止。
如此近距離的威力傾瀉,即使膝蓋上有著厚實的堅硬外殼,都是難以抵擋的,更重要的是,膝蓋作為重要活動關節處,外殼不會達到密不透風的程度,有著破綻,而無數鋒銳刀氣就如細針般,魚貫而入!
一時間鳴嘯連連,刃氣縱橫,寒芒飆射,鋒銳難擋,刀芒閃爍如光影交疊!
「咔……」
「轟!」
隨著一聲聲裂紋破裂聲不斷響起,繼而堅硬外殼上的裂縫愈發擴大蔓延,終究是承受不住刃氣風暴般,以摧枯拉朽之勢的高頻洗禮肆虐,轟然碎裂爆散開來!
頃刻間,澤夫膝蓋處的鮮紅肌肉群和晶瑩剔透的肌腱裸露出來!
「別以為這樣就完了!」他冷聲道。
先前『魂刻血斬』完全破開了澤夫的膝蓋處防禦,現在他還有鋒銳短刀在手!
「休想得逞!」澤夫冷聲道,它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過激反應,然而雙膝完全被破壞的話,它就難以挺立起巨大身形,這種形態下它不是以噴射貫穿攻擊為主,而是需要近戰,那麼就會對它極為不利。
澤夫開始猛地迴轉身形,帶起道道呼嘯尖銳聲,似是移動的山嶽,滾滾威壓亦擴散而出,健碩雙臂帶著橫掃千軍之勢的萬鈞力道,閃電般掃向楊沐!
如若被如拒馬槍般雙臂掃到一下,必會重傷斷肢!
「嗖嗖嗖!」
隆隆的壓迫自身側飆射過來,疾如閃電,勢如破竹!
楊沐瞬息思索間,終究是不甘開始急退,捷若猿猴。
他估摸了下,即使以他爆砍力道,想要完全砍斷澤夫的膝蓋,需要三刀!也就是說,他必須瞬息間劈出六刀!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魂刻血斬』剛剛斬出,不能短時間內再度凝聚,眼下只有避開這雷霆一掃,再作打算!
盪破一切的雷霆一掃幾乎是貼他身體呼嘯而過,勁風呼嘯如利鞭般,將沿經骨板悉數破壞的乾乾脆脆,清清爽爽!
而無與倫比的勁風,亦將剛剛退卻躲避成功,還未穩身形的楊沐掀的倒飛激退而出!
「咄咄咄!」
楊沐華麗空翻平穩落地,矯健身姿依舊難免被震得數步間,穩住了身形。
他揮刀而立,勁風四散,衣袍獵響,英銳凌冽至極。
剛剛的一輪交換,顯然是他大獲全勝,他相信只要接下來頂住這口氣,乘勝追擊,必能將澤夫擊敗。
他緊握短刀,神色凜然,戰鬥盛極時,痛感什麼的都被拋在腦海,從手指縫隙間流淌而出的血液,不停嘀嗒而落,還未落地,就被周身光焰所蒸發掉,散逸為陣陣白煙,繼而被禁錮在更加凝重的血霧中。
不得不說,兩者大戰這麼久,血浪都乾涸的倒流灌入坑洞,唯有血霧散了又凝,凝了又散,在這幽閉的骨板大地空間中,就像凝聚著無數海獸屍骸的亡魂。
楊沐周身先前一直被光焰所籠罩,隔絕了一切外部因素,專心投入戰鬥中,血霧都是透不進來絲毫的。
突然間,他面露異樣,看著血霧若有所思,然隨即將一切雜念驅除,接下來就是決戰時刻,只要在凝聚一發』魂刻血斬『,從澤夫雙膝處將其雙腿削掉,就勝券在握。
「你這傢伙,該不會真認為……我要跟你近身決戰分出勝負吧?」澤夫突然道:「先前只是在跟將死之人過過手而已,懷念下強強對轟的美妙感覺,在這之後,或許很久體會不到這樣的感覺了。」
楊沐聽聞,頓時面色一滯,大感不妙,雙手緊握短刀間,磅礴血星元再度凝聚成銳不可當的『魂刻血斬』。
「嘩嘩嘩!」
周遭空氣和血霧開始不由湧向澤夫,它開始聚氣。
「轟!」
陡然間,它將雙臂狠狠敲擊在骨板大地上,上面許多黑柱亦插下去,縫隙間隱有白光點點迸現。
楊沐見此,瞳孔緊縮,似是想到了什麼,驚懼間縱步而出,如離弦之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