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蛇島巡遊·斬殺怨念（二）
面對數只來勢洶洶，嗜血殘暴，殺意畢露的『怨念』，楊沐果斷開啟了第二段『血氣爆涌』，速度和力量都相對應提升，力量充裕的無比美妙感覺再度充斥全身，雖說和巔峰戰力時相差不少，簡直一天一地，不過足以讓他更快效率的殺伐『怨念』，使其形神俱滅。
他還處於星元枯竭，戰力萎靡時期，開啟第二段『血氣爆涌』已經是極限，而恢復的少量『玲瓏精血』都自動循環到體內恢復傷勢和血肉脈絡，最有用的『玲瓏眼』更是無法開啟，所以說，現在就是他戰力的極限，而面對這幾隻『怨念』，有此戰力足以。
楊沐深吸一口氣，眼眸銳光凝現，殺氣騰騰，他腳下一凝，舉步生風，如離弦之箭般沖掠而出，勁風呼嘯間，映耀寒芒的雙刀交錯在身前，可以隨時劈斬而出。
「嗖嗖嗖！」
電光石火間，幾隻威勢迅猛的『怨念』欺身而至，繼而分散四方，全方位向他撲殺而來！
『怨念』皆沒有實體，所以它們看起來極為鋒利的爪牙，成為了傳播腐蝕性極強死氣的利器，只要被擦到，就如被鋒利爪牙撕膚破體般，皮肉會迅速被腐蝕成森森白骨，可怖至極！
「這些傢伙倒是有點智慧。」他冷嘲道。
陡然間，他步伐一錯，腰腹收力，身體後仰，順勢閃電般滑鏟而前，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就如在空中展翅滑翔的雄鷹般，瀟洒凌冽至極！
在濕潤滑膩的肉.壁上滑行，摩擦似乎要更小，因而速度齊快！
「噌噌噌！」
他這一滑鏟，完美避開了幾隻『怨念』的全方位交錯攻擊，燃著死氣黑焰的鋒利爪牙盡數落空！
幾隻『怨念』顯得極為不甘，嘶吼間向著楊沐回撲而來！疾如旋踵！鋒利的死氣爪牙，似乎亟待將他撕碎。
然而楊沐更快，他幾乎是腳不點地，單臂緊繃支撐身體，繼而用力迴旋而出，強勁爆裂的『迴旋斬擊』，威勢迅猛，疾如雷電！
「嚓嚓嚓！」
幾隻『怨念』還未揮爪，便被楊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腰斬殆盡，在極度不甘的嘶吼間，爆散為團團腥臭的黑霧！
楊沐穩定身形間，看見有幾簇死氣黑焰，毫無章法的迸濺而來，頓時一驚，想要急忙躲閃。
就在這時，晶光璀璨閃耀間，幾支『冰晶花』飛旋而至，將幾簇黑焰盡數『結晶化』。
被『結晶化』的黑焰，就仿若靜止的流雲般，繼而轟然爆散為細密的冰晶碎片雨，似是讓洞穴內猩熱的空氣，冰寒涼爽了不少。
「我雖不善戰鬥，可還是能當個很好的輔助。」釉子輕語道：「這種小事情，就交給我吧，沐完全可以放開戰鬥，不用顧慮什麼。」
此時釉子從先前躲藏處，移步而出，她看到楊沐以風捲殘雲之勢，幾下就將凶暴嗜血的『怨念』解決掉，異色瞳間似是閃耀著某種不明的光澤。
楊沐點點頭，他想到這『結晶化』手段果然棘手，甚至能將死氣黑焰都『結晶化』掉。
他看了看手中的長刀上已然侵蝕痕迹斑斑點點，絲毫不心疼間，將其丟掉，而他不擔心短刀會被腐蝕，這把短刀跟他這麼久，還從未讓他失望過。
突然間，他疑惑道：「我這衣服.……是怎麼回事？」
先前他在肉.壁上滑行，理應浸沾了許多濕滑粘液才對，而現在他才發現，整套衣服表面似是有某種光澤閃耀，仿若針線縫隙間，鍍著一層冰晶薄膜般。
「沐的衣服先前殘破不堪，而我不會針線活，只好以冰晶重構再造衣線，表面或許看不出什麼，而內部實際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釉子說道：「所以說，沐現在身著的衣服很多布線，都是由晶體線構織而成，不易破損，而且不會沾染任何污垢。」
楊沐聽聞有些詫異，先前他就感覺到身體總是有著舒暢的冰寒醒神感覺，他以為是先前療傷的『冰晶薄膜』所致，原來是這件『晶衣』的緣故嗎？
這下他可能很久都不用換洗衣物了，以後就身襲這件黑色錦衣也不是不可能，這倒是件方便事，而且這件『晶衣』的珍貴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釉子真是心靈手巧。」楊沐笑道。
「哪有啊。」釉子不好意思道。
兩者也不再多言，事不宜遲，繼續在黑暗濕膩的肉.壁洞穴中前行。
他們現在所處不過『古巨龜』一處通氣孔，它是名副其實的『海上巨獸』，身體構造極為複雜，尤其是各種管道，曲曲折折，上上下下，就如複雜難辨的迷宮般。
而且離『怨念』的重災區食道部分，還有著不少的距離，隨著『古巨龜』呼吸愈發加重，他們是能最直接感受到的。
其實楊沐並沒有必要拯救危在旦夕的『古巨龜』，嚴格上說『古巨龜』是屬於『莽蒼蛇王』麾下的妖獸，先前又將他吞入腹中，差點將他消化為森森白骨，莫名其妙的魂歸天隕。
然而當時『古巨龜』明顯是沒有惡意的，就是正常的飯後漱口罷了，總之，世事就是這般難料。
楊沐在最開始確實被『古巨龜』的特性，終身傻傻的游弋於大海所打動，或者這看起來並不算什麼，可能還有人會嘲笑『古巨龜』這般愚笨。
實際上，『古巨龜』這般特性，這難道不是一種超然物外，與世獨立的態度嗎？不被世事所枷鎖左右，終身秉持自身的信念追求，這是多少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或許還可以說，『古巨龜』一生活得簡單，活得無所求，活得執著，活得瀟洒，這種剛正不阿的處世方法，很難不讓他人所動容。
在修行界公認的，人類或許是最契合天地者，因此才能修行得道，如此看來，有著更高的追求，何嘗不是枷鎖呢？
而且……楊沐在前行間，感受到身後易碎人兒的憔悴閃耀光澤，這可能也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在解決完『怨念』一事後，他必須要儘快離開『古巨龜』與荒十小荒會合，也就是，他馬上要和她分開。
……
兩者在複雜難辨的通道中，行走了有一段時間，『古巨龜』身體構造不止複雜，還很奇特，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即使有著地圖，可能亦很費時間。
釉子每到一處分叉口，就走近旁邊的肉.壁，將玉手貼在上面，靜靜的感受著『古巨龜』的引導，由此可見『古巨龜』身體構造的複雜精妙程度，即使像釉子這般，依舊要遵循著指引，才不至於迷路。
「以前有遇到『怨念』生成，危害程度都是很低的，甚至可以完全忽略掉，只要『牙小妖』這幫可愛的小東西就能解決。」釉子凝色道：「這次的『怨念』生成，著實有著和以往本質的區別，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強大的怨氣死氣，才能導致如此？」
楊沐聽聞有所瞭然，他想到難道真的是量變產生了質變？海量如山的海獸殘骸，集聚起來的怨氣死氣是難以想象的，那份極度不甘不舍的怨恨之情，其實就相當於某種難以平復的執念，或者說羈絆？這股難以言喻的信念之力，可能真的會衝破一切。
陡然間，楊沐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潛伏者』那凸出的眼球和猙獰的面貌，這頓時讓他面色一滯。
「應該.……不可能吧？」他不禁暗想到。
……
兩者一路上當然不可能順風，暢通無阻，毫無阻攔，期間有遇到十幾隻『怨念』，都被楊沐閃電般解決掉，好在並未耽擱太多時間。
不時間，兩者來到一處腔室巨大，四通八達的肉.壁通道聯合處，像這種關鍵的血肉連接，無論是對於人體還是『古巨龜』，皆是重要的身體節點，通向各處重要器官等。
「從這裡向下，便是小龜的主食道了。」釉子說道。
楊沐聽聞走到聯合處邊緣，腳邊是巨大的坑洞，向下向上皆是幽黑一片，仿若幽暗深淵般。
「從這裡跳下去，大概有多深呢？」楊沐問道。
釉子無奈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楊沐想了想，還是微低身子，張開雙臂，他打算再抱著釉子跳下去，即使下面觸底是柔軟濕滑的肉.壁，然而不知道具體深度，還是穩妥些好，而且此處沒有攀爬的繩索，只能這樣做了。
釉子見此略有詫異，異色瞳間映耀著不定的光澤，白皙臉頰上閃耀著氤氳之光，她輕輕走到楊沐身前，微蜷了下小身子。
楊沐順勢將她橫抱而起，也沒說什麼，當即縱入坑洞之中。
「嗖嗖嗖！」
呼嘯的勁風不絕響起，他從勁風的迴響程度和釉子的氤氳光芒照耀範圍判斷，此處通往食道的坑洞，還是有點深度的。
他無意間瞥了眼懷中的人兒，發現她似乎有些害怕，在他的橫抱中蜷縮著身子，緊環著他的脖頸，側身緊貼著他的肩膀，只能看到些許側臉，有些看不清她的正臉。
他突然想到，『寶石海妖』沒有血肉皮膚一說，她臉頰上的氤氳之光，難道就是臉紅的表現嗎？而且他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心跳脈搏什麼的，只有微微的顫抖，可能她感情情緒的表現，就是如此了。
「噗嗒！」
數息后，他穩穩的落地，將釉子平穩放下。
頃刻間，一股濃重的血氣瀰漫而來，讓兩者皆面色一滯，更詭異的是，周遭似乎沒有一隻『怨念』。
他心中感到大不妙，這般安靜死寂伴著濃濃的血氣瀰漫，著實有些不對勁。
「沐！小心！」釉子急忙提醒道。
楊沐循聲望去，發現上方肉.壁上緊貼著一隻巨物，足有十數丈之長。
「這種形態是.……『蛇脊魚龍』？」他驚訝道。
更重要的是，這隻『怨念』有三顆猙獰頭顱，體型也是正常『蛇脊魚龍』的三倍，看來是三隻『怨念』融合在一起的產物。
巨型『怨念』亦發現了兩者，嘶吼咆哮伴隨著死氣黑焰雨接踵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