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學院巡禮·悲慘命運
「話說陳院長，歷代神鑒都是女子嗎？」
楊沐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馬車在穿過幾條巷落便到凝星學院了，事實上，凝星學院，照星學院，聖星學院成三角之勢而對立，在三所學院中間，有一處極闊極堅的對戰擂台，而一個月後的『學院演武』便在上面舉行。
「嗯，都是女子。」陳院長笑道，而後又補充道：「或許是因為女性是孕育萬物的搖籃，某種程度上說一樣孕育著整個世界，偉岸至極，胸懷天下的神鑒亦需要做到如此，至少歷代神鑒庇佑著大安王朝的大好河山，亦是算孕育著大安王朝吧。」
「其實，學生還是不清楚，究竟怎麼樣才具備成為的神鑒資格？初沫擁有神鑒體質，僅僅是因為如此嗎？」楊沐疑問道，說實話馬車雖慢，但不乏是種暇余的緩衝，那些星王強者會飛，難道就要如雷電風行嗎，其實反而越慢才越好，這樣更氣派。
「以前成為神鑒要具備三樣條件，現在只要兩樣便好。」
「一樣是商家人，二樣是通過那一代神鑒的探查和考識，即要擁有神鑒體質，假如那代子嗣中沒有神鑒體質者，那麼再等下一代，就比如前代神鑒就是商初沫的祖母，而商初沫的母親就沒有神鑒體質，到了她就有了，如若她還沒有神鑒體質，再等下一代看看，反正歷代神鑒壽命都極長，不論為了商家，還是為了大安王朝，都是等的起，亦必須要等的，第三便是通過『神宮秘境』內一星盤的探查，一旦有具有成為神鑒資格的人出現，那麼星盤指針便會擺動一格，亦會在那人身上產生『星魂刻印』。」陳院長解釋道。
楊沐聽了聽，發現有點不對勁道：「現任神鑒不是商家人嗎，那她哪裡來的神鑒體質？還是說其實人人都要神鑒體質，只在於誰先被神鑒所發掘？這不能吧？」
「呵呵.……斷然不可能人人都擁有神鑒體質，還有你覺得以前代神鑒，商神夏大人的無上能力，會不能將某人的體質，改變為神鑒體質嗎？事實上逆天改命這種事情，神鑒們花些代價，還是可以做到的，但像商初沫的天命定煞星，或許就很難改變了……其實商家人一脈，以前都是住居在皇宮中，後來那一代神鑒覺得這樣有所不妥，會有商家人干政的可能，因此後來商家人皆遷出皇宮，才有了現在的商府，其實也就是說，無論誰成為神鑒，還是前一代神鑒說的算。」陳院長又道。
楊沐聽了這麼多，不禁又對商初沫的沉痛命運有所扼心，還感覺能成為神鑒的女子，想必都是致奇女子。
陳院長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轉而凝色準備說道，因為他接下來說的話有些大逆不道，任何關於揣測神鑒的話語，皆是重罪，不過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與這少年交談，就得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歷代神鑒，皆有身體殘疾，因為成為神鑒前，皆要向星空付出一次性的沉重代價，就像是獻祭……比如商神夏大人缺失了雙耳，而據傳聞大塞王朝的現任神鑒，是單臂，而我們大安王朝的現任神鑒，據我幾次所見，應該是四肢健全的……也就是說，她的缺陷在臉部或者其他地方嗎？畢竟我不能以星元探測冒犯那位大人。」
楊沐聽聞，瞳孔緊縮起來，接下來似乎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原以為神鑒皆是完美至極的絕女子，想不到竟要如此殘酷？果真世間真無完美之物嗎？而神鑒這一身居高位的，在大安萬千民眾心中的永恆符號，除了神秘的面紗，更猶有一層悲劇的色彩。
「一旦接受『星魂刻印』，再加上向星空獻祭身軀的一部分后，那便正式成為神鑒，而成為神鑒后，便要被『星魂刻印』強制要求不能擁有正常人的慾望或者需求，一旦有此念頭，會產生極大的痛苦和折磨，要知道是那種深入靈魂的，以神鑒的能力都抗拒不了的痛苦，我真想不到究竟是怎麼樣的……」
「但話說回來其實神鑒依然是人，所以說，神鑒的一生其實永遠伴隨有殘酷的心理和生理折磨，這會導致她們的人性日漸單薄，甚至而扭曲，或許說絕對理智化，無欲化，太過極致，反成阻礙，一旦那一代神鑒到達這種無法挽回的深層程度，便意味著要選出下一代神鑒，因為這代神鑒，已然不能為大安王朝，大安百姓所著想。」
「而且一旦成為神鑒后，便不能再結婚生子，也就是說，必須要在成為神鑒前誕下子嗣，或許就是這個原因，一直讓商家嫡系子嗣稀少。」陳院長凝色道。
「那……卸任神鑒一職后，她們會去雲遊四方嗎？」楊沐問道。
「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一旦卸任神鑒后，從未再有前代神鑒再回來過她們的母國，甚至在整個南方大陸，都沒有此種例子，一旦到達卸任神鑒的程度，她們已然都絕對理智化，無欲化，根本不會再對故鄉有所絲毫思念，因此她們開始絕對遵循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因為她們在『牢籠』中已然待了太久太久，這就導致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雲遊四方，待到心滿意足處，她們便會開闢一處秘境，終生不出，直到神魂天隕.……而另一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陳院長正色問道。
不知為何，楊沐現在總覺得精神和身軀，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那一點點從未看過的世界，在眼前相繼浮現。
「學生不知，還請院長明示。」
「去當魔族。」陳院長釋然笑道。
「？！」
楊沐瞳孔緊縮，根本不知道陳院長到底在說什麼，或者他究竟想說什麼？
「說實話，我真的佩服你和那唐果，竟然能答全『師選大會』最後道題，全商家或許只有大長老和商老爺子才知道，那封神魂手書，是初代神鑒雲遊到異族大陸后，以成為魔族身份所書，自然會對魔族有絕佳讚賞，我先前說過，一旦卸任神鑒一職，便意味著她們已然無所牽念，為何又會往回傳信？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她們在異族大陸獲得了解脫，或者說真正擺脫了神鑒一職，對她們身心的永恆束縛，她們皆都恢復了慾望……要知道，從未有過慾望的她們，突然恢復了一切，往日的束縛皆成為墮化為魔族動力，傳聞魔族乃是天地間最為不羈的一族，如此看來甚是……魔族竟然有辦法解除.……星空對神鑒的束縛，你知道究竟意味著什麼嗎？」
楊沐茫茫搖頭，枉然不思，今天陳院長和他說的話中，包含太多信息了。
「如果大安神鑒能如此，那麼全南方大陸的神鑒皆能如此，要知道南方大陸有百餘王朝，如若千百年間，一直有卸任神鑒相繼到達異族大陸，尋求真正的解脫，你要知道，一旦到達那種程度的神鑒，最低亦有觀星星王境，這要為魔族提供多少戰力？」
「甚至不年間，魔族會派爪牙滲透到南方大陸，以此來策反拉攏一些王朝的神鑒，其實我可以告訴你，『師選大會』前天夜裡，安都發現了魔氣，我們現在懷疑就是有魔族爪牙，滲透了進來……」
楊沐聽聞，面色陡然一滯，幽音這件事情該不會查到他頭上了吧？
「我曾在『極北屠魔錄』一書中看到，有一沉浸色慾肉慾的觀星星王境女魔族被斬殺時，含淚呼喊著南方母國的名字……也就是說那時的她們，或許真正的活成了一個人……」
「極北大陸的勢力，一直在與魔族相抗衡，他們中的最高層，斷然知道南方大陸竟然向魔族源源不斷輸送戰力，他們難道就不作為嗎？沒錯，他們真的不能作為，甚至要極力隱瞞這個消息，因為這個消息一旦傳出，便意味著，席捲整個神裁大陸戰爭就要開始了……而且中部大陸和北部大陸，還有我們南方大陸勢力的最頂層皆都知道這個消息，不過都要隱瞞，這是一個絕對不能說的秘密。」
「神鑒制度在南方大陸延續千餘年，根深蒂固，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改……必須會有生靈塗炭的舉世大戰。」
楊沐腦袋發疼，久久無法言語，這算是看似平凡無奇的世界，終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陳院長突然笑道。
「.……」
「其實.……這都是院長當年和我說的，你也不必驚訝或者疑惑擔憂什麼，著眼於眼下便好，這些東西，甚至是更深的東西，離你還很遙遠遙遠，但你總有接觸到的一天，早知晚知又有什麼區別呢？」陳院長說道，又笑道：「所以，我在告訴你最後一件事情。」
「.……」
「我剛才說了，我們南方大陸，輸送到異族大陸的星王強者有無數無數，其間更不乏大多數湮星星王境強者，但據統計，極北出現的魔族觀星星王境強者都極少，你總不會覺得，遠處異族大陸的魔族，是在玩過家家吧？那麼如此看來……魔族究竟要對抗什麼恐怖的存在……才抽不開身呢？」陳院長眯笑道。
「院長，你該不會今天想讓學生去死吧？」楊沐無力笑道。
「斷然不會，聊聊這些事情，也是很好的嘛。」陳院長笑道。
楊沐不語，他總覺得今天他和陳院長說的話，把他們以後要說的話，都說了。
不時，凝星學院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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