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總有畫虎反類犬

  「遠晨，希文」

  裴遠曦剛進門便覺得氣氛似乎哪裡不對勁，偏頭看向自家弟弟一眼見他微微垂下眼眸，又掃了一眼裡在兩人當中恍若路障的冊子，大概心中有了數也不吭聲，側了側身子將跟在身後的澹臺澤讓了出來，又沒事人一般從兩人面前走過時輕輕拍了拍裴遠晨的肩膀，轉頭沖陸繾笑著點了個頭，端端正正在桌前坐好才指了指立在門外的澹臺澤解釋道：

  「希文，阿澤有事找你，我便將他一同帶過來了。」

  眾人的詢問的目光又集體落在澹臺澤身上。

  「那，那個……」畢竟從小三天兩頭各種替自家大君送溫暖，看著屋內這彆扭的態度澹臺澤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家大君與先生剛剛必然發生了什麼，果斷決定長話短說向三人一行禮極其公事公辦道：「大君，景雲君，先生，市令來報，有外國商人在我國中高價收購雲緞錦，用途未知。」

  雲緞錦？

  高價回收？

  剛利用高價收購在晉國搞了一頓鬼的陸繾只覺得這配方當真是熟悉的緊，轉過頭和裴遠晨彼此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問道：「他們要多少？」

  「越多越好。」澹臺澤也知此事有蹊蹺，又聯想到陸繾之前的計劃憂心忡忡道：「先生，又是高價收購，您說會不會是？」

  「還是我們阿澤聰明」陸繾笑著點了點頭順嘴誇了澹臺澤一句，又轉頭看向裴遠晨假模假樣道：

  「大君啊，有人抄襲咱們之前的計劃你說該怎麼辦啊？」

  裴遠晨沒說話，只是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圈，又在中間點了個點。

  裴遠曦看看自家弟弟，又看了陸繾一眼笑笑沒說話。

  「先生，到底怎麼辦啊？」澹臺澤可看不懂他們三個這打啞謎，拉了陸繾的袖子道：「先生，您是不是有主意了？」

  「阿澤啊」見孩子似乎還不太明白，陸繾笑了笑，隨手將他拉過來循循善誘道：「先生問你，你若想畫一隻大蟲，你又沒見過，應該怎麼畫呢？」

  「自然是先去看一下大蟲長什麼樣子」雖不明所以，澹臺澤還是乖乖道。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模仿前人的畫像呢」陸繾問。

  澹臺澤歪歪頭想了一會兒道：「前人說的不一定準確，什麼事還是要多調查些才好」

  「我就說我們阿澤最聰明」陸繾滿意的點點頭，本想摸他的頭又覺得不妥，轉而輕輕拍了兩下澹臺澤的肩膀笑道：

  「他們若是是我們擔心的那樣，那也不過是在模仿罷了，可惜他們計劃雖好，卻沒能立足於我楚國的國情對此進行適當的調整，怕是一個不慎……就會引火上身。你一會出去傳令下去，雲緞錦稅務增加三成，再讓人大量從外地以最低的價格收購雲緞錦運到郢都來。」

  澹臺澤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又轉頭看看裴家兄弟，見後者一個低頭沉思一個笑而不語實事求是道：「先生，我還是不是很明白」

  「別急」陸繾也明白澹臺澤如今還不滿二十，雖小時經常跟著風清然與自己卻難免還是稚嫩些，笑了笑道：

  「你回去好好看看稅收賬目，再結合我們之後發的政令好好想一想待一月後還不明白再來問我。你還小，有些事一時想不通也不要緊張，便是現在和大君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也不一定能想的明白，一切慢慢來，不要著急。」

  澹臺澤嗯了一聲乖乖和三人行了個禮捧著本子乖巧的出了門回去埋頭苦讀去了。

  「希文」見屋子裡眼下只剩下他們三人，裴遠曦抬頭笑道：「你前些時日曾提過日後想將商部獨立出來，這部長的位子你可是想讓他來？」

  「景雲君覺得如何？」陸繾笑道：「阿澤還小，這段時間我讓他跟著那群老掌柜走東串西的學了不少東西，我再請幾位老人帶著他些，想來過不了多久他便會給我們驚喜呢。」

  裴遠曦點點頭，輕輕擰了眉道：「這孩子是機靈，又足夠衷心，可心思還是太過簡單了些，若想擔此重任怕還是要歷練一番。」

  「少說三年」裴遠晨實事求是道。

  「我正想說這件事」陸繾笑道：「我打算過些時日將阿澤外派到地方上巡視，大約為期一年，不知大君可捨得？」

  裴遠晨看向陸繾，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我有什麼捨不得幾個大字。

  陸繾笑了。

  「對了景雲君」處理完內政，陸繾又想起外交問題神色自若的將字條遞給裴遠曦道：「齊國的新任國君，是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