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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總有事情不簡單

  「靖安七傑?」陸繾搖搖頭道:「並未聽說過這個說法,若我沒記錯先帝在世時曾定國號為靖安,可不知為何又改做了後來的太玄,不知可與這有關?」

  裴遠曦點了點頭道:「對,也不對,這靖安七傑指的的確是靖安年間的七位少年英才,但卻與年號更迭無關,算一算也有三十幾年了,如今這個說法早就不被人承認了,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景雲君拈了片宣紙覆在書卷上又調整了幾番完完全全遮蓋住才繼續道:

  「這七人皆出身世家,各個是一等一的品貌,年少時期便才動都城,你的師父顓頊子,我楚的一代名將蔣毅,乃至於……乃至於叛臣智博皆曾是七人之列。其中最出名的還是羋家的大公子羋罄,此人文武全才,又虛懷若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羋罄?」陸繾仔細想了想,實在不覺得這幾十年的朝臣中有過這樣一個名字,虛心求教道:「景雲君,我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裴遠曦笑了笑道:「羋姓曾是我楚貴族之姓,可惜這一支人丁凋零,等到了羋罄那一代便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他的名字在國內又是禁忌,自然無人記得了。」

  「禁忌?」陸繾奇道:「這羋罄可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惡事?」

  「非也」裴遠曦搖了搖頭道:「宋夫子曾與我說過,這人一心為公,乃是不世出的君子,那時他見國內世家豪門聲色犬馬,對內憂外患不聞不問,急在心裡便攛掇其餘六人一齊求大君改革救國。」

  「那後來呢?」陸繾追問。

  「後來,我不說你也該猜得到。」裴遠曦道:「改革失敗后,這個人的名字也退出了歷史,不知為何又成了禁忌,那人也不知所蹤,當年的靖安七傑也慢慢四散天涯,不在被人提起了。我看這紙張年限,仔細算算,應該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車輪滾滾,喧囂的街道似乎越走越遠,車內一時寂靜無事,一道門如天塹一般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兩人相顧無言。

  「若有一天」陸繾拿起茶壺給自己添了杯水面色淡然道:「若有一天改革出了意外,還望景雲君勸著些大君,凡事……以大局為重」

  「希文」一聽這話,景雲君裴遠曦不贊同的搖頭道:「你知道的,遠晨與父王並非是同一類人,遠晨心性堅定,就是遇到什麼問題也絕不會推你出去,的,這你大可放心。」

  「景雲君」陸繾一聽這話便知道景雲君又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往前幾步解釋道:

  「景雲君,我並沒有懷疑遠晨的意思,更不是怕什麼。我只是覺得如今改革事宜皆是以我為主,若哪天萬一壓不住,說是我鼓動的就好。到時大君將我一除,既可將所有錯處都翻篇,又能保護政權穩定,以遠晨如今的實力心智,又有你們旁輔佐,無論有沒有我,我楚都能長長久久的發展下去,國泰民安,止戈黷武,這才是萬民之幸。」

  景雲君裴遠曦立刻搭話,給自己和陸繾各自添了些水,又隨手自花瓶中拈了一支梅花過來,輕柔撫了下花瓣,又問道:「希文,你如何覺得你不在,遠……我楚還能以如今之速度發展下去呢?」

  陸繾剛想說什麼,只見裴遠曦玩弄著手中的花枝,慢條斯理的撫了撫花瓣,咔嚓幾下將那含苞待放的花朵摘的一隻不剩,又將那光禿禿的樹枝插回花瓶澆了些水這才道:

  「這無花的梅樹自然也能活著,可失了顏色,那枝不過是活著罷了,又還能撐多久?雖說化作春泥更是枝繁葉茂,可又怎麼知枝葉不是為護花而茂盛?」

  陸繾盯著那桌上的花瓣一愣,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瞬間似乎出現了什麼又沒能抓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得嗯了一聲沒說話。

  「希文」景雲君裴遠曦溫和的笑了笑,抬頭看著陸繾一錯不錯道:「餘下的我無法說,只一點我可以替遠晨向你保證,無論怎樣,他都不會以你為代價,這你大可放心。」

  「我知道他不會,所以才與你提前通個氣,若真到那日,我自然會著人安排好一切罪證了結自己的,你只要幫忙說服遠晨別不管不顧的保我就是」

  陸繾道:「改革本就步步兇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更是常態,真有那一天的話遠晨是王,總要為天下蒼生負責的。」

  裴遠曦嘆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只感覺馬車停下了,緊接著車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景雲君裴遠曦順著窗一望,果然是自家弟弟來了,只見陸繾不知何時下了車,兩人並立在不遠處不知說著什麼,伸出手一試,這裴遠晨果然站在上風口處,將嚴寒風雪盡數擋在外側,裴遠曦輕輕一訕,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句:

  「當局者迷,當局者迷啊。」

  「景雲君,您在說什麼啊?」在背後推著裴遠曦的南悠不解道。

  裴遠曦回頭輕輕拍了拍南悠的手,溫柔的笑了笑沒再解釋,只是讓南悠推著輪椅率先回了政事閣。

  這邊陸繾也與裴遠晨簡單講此事說了一遍,裴遠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並沒有表示什麼。

  「遠晨」見四周無人,陸繾壓低了聲音問:「你之前,可聽說過他們?」

  這話問的不明不白,可兩人自從去幻世走了一趟后卻在心有靈犀方面升高了好幾個等級,裴遠晨低聲道:「沒有,前世劉夫子從未與我提起過此事,我只知道他與智博似乎有些過節,其餘倒是不清楚。」

  陸繾點點頭道:「這倒是不奇怪,劉夫子與我師父是師兄弟,我師父病逝也與他脫不了關係,劉夫子恨上智氏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智博年輕時竟也曾是改革派的擁護者,也曾有憂國憂民憂天下的時候,和我們認識的智大族長還真不像是同一個人!」

  裴遠晨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許年歲漸長,總有些人失了本心罷了。」

  「那你呢?」陸繾忽然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可也會如此?你可會有一天失了這愛民之心?」

  裴遠晨看了陸繾一眼,又別開頭低聲道:「我不知」

  「不知?」陸繾重複著這兩個字,又點了點頭道:「也是,世道易變,境遇難測,桑田滄海也不過一笑之間,誰又能保證自己一成不變,始終如一?我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裡去。」

  「陸繾」裴遠晨搖搖頭道:「我的意思並非如此。前世我不過覺得自己是災星,所做一切也只是為了彌補我給這個國家所帶來的災難,何況我在其位自該謀其政罷了。今生已知前塵執念不過荒唐一場,如今所做一切一則是因為我是王,這個身份我不得不如此,二則……」

  裴遠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沒敢看陸繾的表情,這才輕聲呢喃道:「二則,我遇到一個人,她會在乎這些,我所做一切不過是不想她失望。」

  看著如此的裴遠晨,不知為何陸繾心中忽然有些難受,哦了一聲沒說話。

  一陣風吹過,陸繾突然覺得有些冷,裹了裹披風道:「我明晚約了公子昭游湖,先回去批摺子了,走了啊。」

  說罷,也不等裴遠晨說話小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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