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總有情話太可怕
「先生,先生。」李薊北一彎腰把那紅衣少女橫抱在懷裡三步並兩步竄到陸繾面前哈哈笑道:「先生,您看,這是我媳婦赤雪!您看漂亮嗎?」
「漂亮漂亮」陸繾看著李薊北那抱死屍一般的手法看的那叫一個膽戰心驚,生怕這孩子咋咋呼呼的再一不小心把人姑娘摔了,忙點頭道:「漂亮,薊北,你先把人姑娘放下,別摔著人家。」
「哈哈,先生放心」李薊北抱著赤雪轉了兩圈,又往上掂了掂道:「自己媳婦的怎會摔?先生我跟您說,我一抱著我媳婦就渾身是勁,就是抱著她劈個百八十個小賊都不是事!」
「喂,李薊北!當著你家人的面給你面子你還嘚瑟上了?」
赤雪不滿的擂了李薊北一拳,又伸手擰她耳朵惡狠狠道:「你差不多得了,快把姑奶奶給放下來,就你能是不是?姑奶奶也能殺。」
「誒誒誒,媳婦兒我錯了,別生氣別生氣。」見赤雪生氣了了,李薊北忙乖乖把赤雪從懷裡放下來,低聲到:「媳婦兒,彆氣彆氣,等會讓你打回來還不行?」
赤雪哼了一聲狠狠踩了李薊北一腳,疼的後者嗷一聲慘叫,一抱拳行了個標準的江湖俠士禮到:「赤雪見過先生,大君。」
「先生,大君,這我媳婦兒!打出來的!」李薊北彷彿剛才被踩的不是自己一般一把摟住赤雪笑呵呵道:「怎麼樣?和我配吧?」
看著眼前這打情罵俏的一幕,陸繾突然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吃晚飯了。
「朋友們,飯好了,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啊!」正在幾人說話間裡面也已經準備就緒,只見白芨圍著一塊破布左手酒杯右手鍋鏟沖眾人喊了一聲。眾人烏泱泱的往圓桌前一坐,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我,我跟你說,」百里璟言拍著李薊北的肩膀道:「薊北,城南那家胭脂店的胭脂水粉姑娘們可喜歡了,你要不要來幾盒以備不時之需?」
「去去去,老子才不要。」李薊北跟趕蒼蠅一般直揮手,又拉過赤雪吧唧親了一口道:「老子好容易才找到這麼好的媳婦兒,就是死了化成鬼也得時時刻刻跟著,哪有那些時間想七想八的?媳婦兒,你說是不是?」
赤雪揚手打了李薊北一巴掌惡狠狠道:「誰要你做鬼跟著了,等你死了姑奶奶就找個百八十個俊俏少年,才沒空搭理你這個死鬼呢!」
「誒,媳婦兒」李薊北沒當回事嬉皮笑臉湊到赤雪面前道:「媳婦兒你別這樣,我可捨不得你,咱們倆可死了還要躺一個墓穴,一起爛成泥呢!」
聽著李薊北這謎一樣的情話,陸繾微微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孩子能有對象全靠命里有。
就這安慰人方法,換個小姑娘怕不是得直接拿刀剁成肉醬喂狗?
陸繾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裴遠晨,還是有些不放心,偏了偏頭低聲囑咐道:「遠晨,你記得以後哄女孩子可千萬不能學薊北這樣,否則討不到女孩子歡心不說,更有可能讓人姑娘自此討厭上你,若是遇到個脾氣不好的當場暴打一頓也不是沒有可能。」
「先生,那應該怎麼討女孩歡心呢?」澹臺澤從椅子後面冒出來個腦袋面帶迷茫問:「上次璟言哥說要讓女孩子感覺到浪漫,感覺好難的樣子。」
「看這小臉拉的。」見澹臺澤愁眉苦臉的樣子陸繾忍不住輕聲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澹臺澤的頭髮逗他道:「難道我們阿澤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快和先生說說,是哪家的小姑娘把我的開心果給勾走了?」
「哪有,」澹臺澤順勢和陸繾撒了個嬌,眨著圓圓的大眼睛控訴道:「先生又打趣我,我不過是想防患於未然罷了。」
這…小正太撒嬌賣萌扛不住也就算了,這孩子長大了怎麼還是這麼讓人招架不住啊?
十五歲的孩子因為變聲期嗓音有些沙啞是不錯,可架不住人家長的漂亮啊!
唉,就阿澤這長相,加上懵懂的眼神以後得禍害多少小姑娘?
陸繾環顧一圈,暗自嘆了口氣,裴遠晨那溫柔和煦的大哥有夫人了不算,眼下這些人這鄰家哥哥型有章台柳,冰山冷酷型有諸雲起,軟萌可愛型有澹臺澤,陽光帥氣型有顧林,儒雅謙遜型有樂正康,風流浪漫型有百里璟言,學術寶貝型有薛唯和白芨,再加上姬玉何若懷風等一堆各色美男……
陸繾憂心忡忡的看了眼裴遠晨,突然覺得這群娃真是一個言情男主劇本都沒給他們家大君留。
「阿澤」坐在一旁的裴遠晨見陸繾看著自己遞了個疑問的眼神過去,見陸繾搖頭示意無事又轉頭與澹臺澤道:「你若是真的擔心這個,便不要和璟言學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好請教先生才是正理。」
得,這下真是趕鴨子上架,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了。
陸繾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剛才純粹瞎擔心,又擺出一副先生樣子苦口婆心道:「其實也不難,以真心換真心便是,以誠相待,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人心都是肉長的,若她真的是你對的那個人,她會看見你的好的。若她不是,窮追不捨死纏爛打對她而言未嘗不是負擔。一時偽裝的東西遲早會被拆穿,最後遲早還是鬧的一個不歡而散的結局,沒有必要。」
裴遠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先生所說在常規情況下自然可行,可若是那人不開竅呢?」
果然還是裴遠晨最具有批判精神,不愧是當王的人。
陸繾在心中暗自吹了一波自家孩子的彩虹屁,執起酒杯故作高深道:「那就要看你有多喜歡那個人了。」
「非卿不娶。」裴遠晨望著陸繾低聲道:「若是這種應該如何?」
陸繾看著裴遠晨認真的眼神,又想起裴遠曦說說江靜遙時那暗暗嘆了句王室難得出情種啊笑道:「這種不懂感情的就急不得,得使用懷柔政策。先讓她看見你,習慣你的存在。然後慢慢磨,金誠所致,金石為開,沒有意外的話總歸能抱得美人歸的。」
裴遠晨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了。」
「遠晨,」陸繾訝異的看了裴遠晨一眼笑問:「你不是一向不關心這個嗎?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了?」
「為會盟做準備罷了」裴遠晨靠近陸繾低聲道:「先生,我已經回了齊王,騙他說我遇到了一個一眼便讓我決定非卿不娶的女子,待及冠便向她表白。我心太小,實在裝不得第二個人,望公主另覓良人,莫要在我這耽誤年華了。」
「你這孩子」陸繾看著裴遠晨目光灼灼險些都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給裴遠晨分析道:「故事說的倒是合情合理,可你不該告訴齊王等及冠再告白,不過一年多一點的時間,你如何去找一個讓你痴心不改的姑娘?」
「我只說表白,並未說娶妻」裴遠晨發揮了一貫的嚴謹態度與陸繾說理道:「先生也說了,喜歡的人要慢慢等,要尊重,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開竅,並非只是及冠。」
得,一聽這話陸繾明白了,裴遠晨這意思是我只說了我心有所屬,反正你家姑娘嫁不進來,至於我娶不娶妻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齊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少管閑事。
這文字功底,陸繾佩服。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耍詐了?」陸繾笑了笑,和裴遠晨碰了一杯問。
「與先生學的」裴遠晨搖了搖酒杯,輕輕勾了勾嘴角答非所問道:「我能獨當一面了,可以站在你身邊而非身後嗎?」
哦,我說這孩子最近這幾個月怎麼越來越急於展現自己成熟能照顧人那一面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陸繾想了想,覺得不能打擊人孩子的積極性,笑著掃了眼兩人的肩膀道:「你不一直都在嗎?」
裴遠晨無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