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演戲初始進程

  凌筱一向室內要最暖最熱，若是不來人甚不修邊幅，最好是單衣綢褲外頭一件斗篷，不論是蹲地喂鴿還是憑欄釣魚都憑她喜歡，反正在這院里的不是宮女便是太監，洛卿則瞧不見，她權當在府里放肆任性。

  如今想來，這便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了。

  「當真是沒規矩極了。」洛卿嘆道，聲音卻帶著濃厚笑意，很是趣致似的，他撫摸過她頰旁一點碎發繞指把玩，「侍寢的規矩姑姑都沒教過你么？」

  肌膚皙白若凝脂軟玉，楚腰衛鬢玲瓏有致，但脫了那層榮華外衫后竟是薄衣裡頭就透出赤紅肚兜，最可惡的是那肚兜上一般總是綉些鳳穿牡丹或是喜鵲登梅的吉慶模樣，她倒好，綉著一隻憨態可掬的長毛肥貓在日影中撲蝴蝶。

  凌筱羞紅了臉瞥眼向它處，喃喃答道：「都以為早就侍寢過了，姑姑便不拘我穿成什麼德行。」說完她竟大膽到又瞧過來，眸目晶瑩，似求他認同，「穿起來順手。」

  「是，脫起來也順手。」指尖繞到她頸后輕輕抽去繩結。

  他十八歲方大婚，李氏和陸鳶都較他年長，凌筱這乖巧俏皮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見，她似是不敢正視他軀體，卻也不肯就這樣閉上眼睛任人宰割，他探到她腿間，能察覺她濕膩，她卻忍著不發嬌吟，細白的貝齒輕咬紅唇，半闔眼，氣息抖瑟，卻仍要強撐著講話，倔得讓人驚奇，讓人反而更想聽她失控。

  他喜歡這個樣子，凌筱比宮裡的其他女人都多了恣意的任性，她似乎不怕這四四方方的天兒，不怕這拘束的規矩，不怕刀劍無眼傷了她性命，不怕夫君寵幸別的女人，尋常女子怕的都不怕，就連尋常男子怕的，她也不怕。

  二十餘日來他一直想問她，當時你以血肉之軀擋劍時腦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看著聰明，辦法卻這樣笨，看著隨時都要從掌心溜走，危急時卻第一個迎難而上。

  他故意冷落她，不去她殿里瞧她傷勢，回稟的卻是她成天到晚沒事就是吃了睡了遛鳥捉魚，活得就像她肚兜上那隻肥貓一般舒心愉悅，也不曾派春熙來問問蠻盛殿下為何不來？

  小小女子，年方十四，哪裡來的平和心境，不驕不躁，無欲無懼。

  若是泛泛之輩，要了一個女人的身子，她必然就乖乖認了命了，依戀夫君，離不開夫君，夫君即便不是她的天地，也是她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今天他真的這麼做，凌筱的淚眼呼痛並不作假，元紅初破，餘瀝染巾，但她青絲覆身卧在一旁，哭過後瞳仁依舊澄澈如水，含一點青煙，不露絲毫迷惘眷戀，她打量著那塊巾帕，似乎有什麼念頭在轉，說出的話卻令人啼笑皆非：「若沒有這血，宮嬪該如何？」

  「杖斃。」洛卿自行穿衣，將污濁收拾好丟在榻外，拿了榻旁暗閣的一盒軟膏，她見了驚訝道，「我自己地方，我怎麼不曉得？」

  突然她又唔了一聲，眼睛朝洛卿看去，略帶醋意道：「你倒是很懂。」

  「別鬧，給你塗藥便不疼了，且明日你還要騎馬。」洛卿制住她，她倒磨牙起來，咬住他捂她嘴的手指，「說好送我的赤兔小馬就被你抽跑了，你賠我！」

  藥性冰涼，她叫到一半就叫不出來，身下倒是柔滑無比，汗微微滲出，她含著的那點煙又化作了晶瑩，她哀哀吸氣求饒道：「殿下……洛卿哥哥……騎不成了……」

  「別招我，嗯？」洛卿含笑弄完在她臀上一拍，自顧自去凈手。

  等他回來，她已有點發夢神色，迷濛地瞧著他張手要抱，洛卿撫摩她發頂，她頭髮鴉鴉蓬起，觸手可愛，他說：「本王還有事，你睡吧，我叫春熙來伺候你。」

  她當真是累極，乖乖撤手，只是拖長了聲調迷糊道：「你眼睛尚有不安妥處，現，現下還不穩當，記得戴上……嗯？外人看了，也少些戒心。」

  洛卿俯下身在她額角一吻：「娘子聰慧，最識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