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劍論道
「天下第一？」
楚南公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曉夢，伏念和顏路也是一驚。
楚南公何許人也？
陰陽家出身，昔日楚國第一賢者，楚亡國之時曾說過：「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般的豪言壯語。
然後當了秦國丞相李斯的門客，這操作真是讓人看不懂。
被楚南公如此推崇，身兼大秦國師和陰陽家太上長老兩大重職。
曉夢眨了眨眼睛，銀青色的眼影顯得和諧而嬌媚。
「聽南公這麼一說，我就更好奇了。」
她話應剛落，蘇奇就出現在了廳堂當中。
「讓曉夢大師這樣一位美人好奇，那我還真是榮幸！」
他穿著一身白袍，身上放著紫色光輝，如紫氣環繞在身，光華四射，貴不可言。
其形劍眉星目，卓爾不凡。
一如曉夢的震撼出場一樣，蘇奇踏著虹光而來，離地一尺有餘。
「嗯？」
蘇奇的出場方式曉夢心頭一震。
飛？
這個陰陽家太上長老居然能不依靠外物飛行？
而且她還以為陰陽家太上長老是個楚南公這樣的老頭子，結果看起來居然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她驚嘆道。
「夫聞列子御風而行，春去秋歸，以為荒謬。如今一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當蘇奇出現，秦國實力這邊所有人，包括公子扶蘇都站了起來，對著蘇奇一禮。
「國師大人！」
「坐，都坐。」
蘇奇壓了壓手掌，朝伏念笑道。
「伏大當家，這論劍的第一場就讓我們來吧。全當玉，還請諸位不要笑話。」
伏念沒想到這位大秦國師的身份竟然隱隱在公子扶蘇之上，連忙一禮。
而且蘇奇這麼一說，他退無可退，只能應下。
「豈敢豈敢。能與國師論劍，是伏念的榮幸。」
蘇奇和伏念站到中央，儒家二當家顏路卻眉頭緊皺。
「糟糕。此次論劍三局兩勝。大師兄實力在我們三人中最為高強，獨創「聖王劍法」，本是最有把握的一局。可如今國師指定師兄下場，必有所持。這場論劍危險了！」
而等蘇奇拔出腰間長劍，閃耀的劍光如同虛室生電，刺目的光線到處折射，將整個論劍堂都照得更為明亮幾分。
看見這把劍的全副模樣，曉夢驚呼出聲。
「這難道就是？」
「曉夢大師猜得沒錯。」
蘇奇微微一笑，催動些許法力注入劍中。
嗡！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如同鸞鳳清鳴，麒麟啼唱。
在法力的激發下，這把寶劍上有劍氣縱橫，劍尖處生出一道三尺長的紫色劍芒，如同怒龍起伏，美麗而危險，令人望而生畏。
「這把劍之前是昔日楚國的國劍，楚國滅後為秦皇所持，后又被轉贈與我。在風鬍子劍譜中排名第一，是為天問！」
「天問？這就是天問？」
當蘇奇說出這把劍的真實身份后，論劍堂內，所有人都在緊緊盯著蘇奇手中長劍。
尤其是六劍奴。為了名劍拋棄一切，寧願成為羅網工具的他們，眼中的光幾乎要滿溢出來。
天問這把劍自從出世后就一直被楚王珍藏，後來更是落到秦始皇嬴政手上，幾乎沒幾人見過。
如今，有一睹為快的機會，所有人都不願意錯過。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屈原的《天問》有天地萬象之理，存亡興廢之端，賢凶善惡之報，神奇鬼怪之說。他這個人比一百把劍還要強大，是個天下少有的怪才，只可惜楚王不會用。」
蘇奇，然後話鋒一轉。
「莊子曾言天下有三劍：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如今天子之劍僅秦皇掌握，諸侯之劍已無，余者不過耍弄庶人之劍。而今我手持天子之劍，伏念先生有何教我？」
蘇奇巴巴巴巴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一句話：
我如今代表天子，你一個庶民有什麼想說的嗎？
作為小聖賢庄大當家，伏念的穿著華貴莊重，性情嚴厲穩重，比起顏路的飄逸，張良的瀟洒，盡顯名門大派的氣勢。
「指教不敢當。」
面對蘇奇的發問，伏念也拔出腰間十大名劍中排名第三的太阿。
其端凝沉雄、大巧不工。
蘇奇固然位高權重，實力強大無比。
但這不是他伏念，不是他們儒家退縮的理由！
「道法自然，唯禮匡之。王道惶惶，天下有序！」
這是伏念一生為之奮鬥的信念，也是他「聖王劍法」精髓所在。
「國師，得罪了！」
伏念也知道，如果自己這第一局輸了，無疑會給兩位師弟帶來極大的壓力。
何況道家曉夢大師絕不是來做客的，她來必有目的。對上這位天宗掌門，無論是子路還是子房都力有未逮。
所以他決不能輕易認輸！
聖王劍法不像六劍奴的劍法那樣充滿戾氣和殺氣，甚至以傷換命都在所不辭。
這套劍法光明正大，穩重有序，以氣御劍，以勢壓人。
伏念內力深厚，劍鋒未至，所指之處便已經讓人升起一股寒意，絕對尋常高手能敵。
他的實力當為先天大成，而且極為穩固。
但可惜，伏念的對手是蘇奇。
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
蘇奇轉動手中天問，三尺劍芒如同星屑旋轉，轟然炸開，散落無邊紫氣。
這些散落的紫氣每一條都是一道劍氣。
劍氣洶湧，一轉就飛出六道，只衝伏念而去。
伏念臉色微變，太阿之勢變刺為橫，以深厚內力在身前布下一尺氣牆。
然而，這氣牆在劍氣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樣。
這些劍氣連停滯十分之一秒都沒有，便將這氣牆穿透。
紫色的劍氣劃破了伏念的衣服，斬下他的衣袖，甚至連伏念寄在腰間的玉佩絲線都被斬落，叮噹一聲掉在地上。
但是，期間卻沒有一道劍氣傷到伏念的皮肉。
這結局讓在場許多人都感到驚異，沒想到作為儒家小聖賢庄的大當家，伏念一招都沒能在蘇奇面前撐過去。
這也就是蘇奇手下留情，否則伏念身上現在已經多出六個洞了。
伏念本人都愣了一秒，收劍對蘇奇一禮。
「國師內力深不可測，實力非凡，是在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