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樂極生悲
邕州城裡面的戰爭看著就很快結束了，可結束的戰火併不合適那樣平靜。
躲回昊天閣的昊天宗那些昊天宗長老做了什麼，莫士彬並不會不知道——可從昊天閣發出的「密信」，他再怎麼樣也查探不到。
畢竟那些傳音符一張張都有防止偷窺功能的，一旦發出來了，誰能從半途截取？
「恨不能也！」
可再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了，他不信昊天宗還願意投入更多的兵力於邕州小城上。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退兵了吧。」
這是他美好的設想，卻現實卻讓他大為失望。
……
昊天宗是退兵了。
這天晚上，從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送來昊天宗的傳訊符——這一張傳訊符進到昊天閣里，連夜可見那邊飛散七八個身影。
他們退兵了？
不遠處的霞光樓上，一直關心著昊天閣方向的那些長老可沒閑著，看著這「撤離」不禁鬆了一口氣。
走了這七八個，昊天閣里留下的敵人，也就剩下五六個了吧。
「他們知難而退了。」
「他們是終究是明白了，付出那樣多終究是不值得吧！」
這邊，棲霞宗從長老們中有幾個僥倖的——可，一樣有人擔心。
「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
從一邊傳來了來自於莫士彬的聲音，他眼間似有三分憂愁。
「戰爭不止有我們這裡！」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可不僅僅是保衛邕州城！
……
「擔心什麼呢！」
那邊，總有些長老並不贊同莫士彬的想法。
「昊天宗是大陸最強宗門，以往勝利的事情多了，現在一次小失敗又有什麼事？」
「頂多是咽不下一口氣，想要讓我們讓步罷了！」
那頭，不同意見的長老神色稍變。
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昊天宗有可能藉機發難——只是不怎麼相信，那再大陸常年位居第一的偌大昊天宗，會向自己這樣的肖總們修士發難。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那邊，莫士彬神色稍雯。
他也不是沒有僥倖的，聽了同門的勸說，終究是打消了自己的不安。
便是大戰後的疲憊佔據上風，霞光樓上想著小憩片刻。
對了，還要問一下她，為什麼和自己賭氣！
……
陣法交還的時候，邕州城外的人就已經知道了。
歐陽陌靈在山上看著昊天宗修士被追著打，心頭不禁浮現一絲笑意——她是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他竟然也有這樣神威非凡的時候。
不，這並不是他「神威非凡」。
忽然意識到是自己的幫助才讓他有了這樣的「成就」，歐陽陌靈心底又有些不平衡了。
為什麼啊！
為什麼自己出了力，接下來卻是他得了名聲？
歐陽陌靈心底有了怨念，看著眼前的山水草木，總也不能讓自己的心思平和下來。
……
發生在昊天宗和棲霞宗之間的戰爭眼看著已經告一段落，他估計，很快就要回宗門了吧。
不知道這樣的「功勞」，能不能讓他在宗門裡的地位上升些許——聽說，之前的他因為自己的事情，被架空了許久。
嗯，自己怎麼會有負罪感？
她都市覺得不開心了。
有負罪感的應該是他吧——本來就是他犯的錯，什麼讓自己難受了？
是的——絕對是自己的心太軟了！
歐陽陌靈這樣想著，不禁不再關注那邕州城裡的事情。
他那樣厲害，管他做甚！
……
這一夜，還算安寧。
已經擊潰了昊天宗的進犯，棲霞宗在邕州城的力量終於可以休息些許了。
風輕輕吹拂，撫平邕州城城垣上飄落的塵埃——躲到城外的百姓還沒有得到消息，此處依舊寂靜不凡。
可是，和平已經到來，他們回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棲霞宗的這些長老們眼中，時局就是這樣的。
可是，事情不一定會隨著他們的想法發展——至少，這一次沒有。
……
三更半夜，莫士彬驚醒了。
驚醒他的並不是什麼噩夢，而是來自陣法的反饋——歐陽陌靈並沒有真正從邕州城外離開，而是一直把守在外邊。
一旦有蛛絲馬跡，就將問題傳遞到城池之內。
「劉家遭遇險情！」
劉家是棲霞宗的附庸家族，也是棲霞宗在這邕州的最強附屬力量——本來，棲霞宗增兵來邕州，就是為了幫劉家打敗「虎視眈眈」的任家的。
現在劉家遇險，豈不是說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
莫士彬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快，發生什麼了！」
向來處變不驚的莫士彬變得緊張了，同時發生在心底的還有些許後悔。
如果，自己並沒有那樣僥倖——
他已經不敢想了。
……
「劉家已經敗亡。」
從外面傳來的消息就是這樣「平淡」，卻也是最讓人不能接受的。
這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敗亡了？
「昊天宗離開的那些修士並未離開，而是就近潛伏——剛剛猝然發難的時候，劉家的護山大陣已經被點破了。」
歐陽陌靈並沒有說，是劉家護山大陣破碎所引發的靈氣涌動讓她發現事情不對——可，莫士彬自己是知道的。
「劉家敗了？」
「是的，劉家敗了。」
「怎樣敗的？」
「不知道！」
在這時，緊張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慌張也是於事無補——莫士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是報復！」
「是的，是昊天宗想要找回場子！」
「我們不能忍了！」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樣話！」
陣法的通信斷絕，歐陽陌靈看著霞光樓樓頂燈火閃爍。
隨即飛出來十個身影，卻不見著他在其中。
……
「這人！」
山上，歐陽陌靈撇嘴——沒想到，這個莫士彬還是挺聰明的一個人物。
感受到昊天閣那邊的動靜平息下去，歐陽陌靈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莽撞，否則，自己雖說有遏制事情的能力，卻終究是不好向那些人解釋的。
「陌靈？」
正想著，那屬於他的問候來了——一時間一句「怎麼了」就傳遞過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和他還是在慪氣的時候。
「你幫我看著一下，我去趟任家？」
「想得美！」
怒氣沖沖是不假的，可再生氣也不至於沖昏了頭腦。
「你是想要找任家麻煩？」
不曾見著他的表情，卻猜著了大概，歐陽陌靈沉默了。
「邕州城恐怕已經沒有任家了。」
這是猜測，卻更像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