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是「冤大頭」
對於葛筠來說，煉丹的事情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這樣的解毒丹是上了品級的丹藥，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煉製的——葛筠作為百草堂的長老，煉製些簡單的丹藥可以，煉製解毒丹——太勉強。
不，不止勉強——還幾乎成功不了。
他掐了凝丹決的時候就暗叫不好，收丹太快恐怕成丹品級會太低——那樣不僅僅會影響到丹藥入口后發揮的效果，更影響到給龍婷解毒后遺留的「丹毒」多少。
若是遺留的丹毒過多，對於龍婷來說，接下來的一年兩年都會麻煩——畢竟代謝掉丹毒是個很大的工程。
可，不服用就是毒死！
這時候，沒有人會感到兩難。
……
終究是揭開丹爐蓋子的時候。
三顆丹藥的原料，終究是成了一枚丹——丹的品質不好，帶著些雜質，本來影該市金色透明的丹藥，裡面多了許多黑色的絮狀物。
這丹，真的能行？
葛筠搖頭，這樣的丹，質量太差。
雖說確實是能用的解毒丹，可這質量——服用了，說不準還有什麼後遺症。
可是，現在的他們沒有選擇。
要麼解毒要麼死，沒有人會選擇喪命。
「某人不才，剛剛一爐只出了一枚下品丹——雖說會有後患，還是先讓龍師侄服下，」
他開口，取下封住龍婷穴道的銀針。
讓那病人將丹藥服下，以後的一切都看宿命了。
……
雖說是下品的解毒丹，終究是對症的葯。
丹藥入口即化，帶來一絲絲苦澀的味道——可是龍婷是感覺不到味道的，只能任由那丹藥將解毒的成分送入身體。
丹藥裡面的有效成分進入經脈，隨著自發循環的靈力在龍婷體內清除毒素——而那丹藥裡面的雜誌，一樣進入經脈中。
循環的靈力將藥力攜帶到渾身上下，卻也讓那些雜質沉積在經脈中——這些污垢在經脈中沉澱下來，就是很難清除掉的了。
「這樣做，其實對她的傷害很大。」
長老看著面前的人，心底一陣鈍痛——要不是自己的煉丹術不甚精巧，自己會讓這個很有潛力的弟子服用帶著這樣多雜質的丹？
有些對不起，終究是抬起頭來。
「現在，這小徒弟應該沒什麼事了。」
他說著，心底卻一陣疼。
……
「沒事了？」
李湘妍看著依舊躺在地上的龍婷，很是不理解這句「沒事了」的含義。
龍婷臉上的中毒癥狀並沒有減輕，隨著時間的過去還有些許家中的跡象——要不是敬重對方是宗門裡的長老，她真想質問人家，是不是只給人一粒廢丹就把人打法了去！
「再觀察一下。」
沒有誰注意到葛筠的心虛，他施展法術清掃去臉上的汗液，同時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患者。
嗯——毒素再被分解。
丹藥裡面的有效成分隨著靈力的循環而在經脈中循環著，帶著解毒的功用，讓龍婷體內的毒素越來越少。
可，這速度終究是慢了點。
在解毒的過程中，毒素也在破壞著女子的身體。
好在，那種破壞已經幾近結束。
……
「她中毒有些深，怕是要修養一個月。」
葛筠終歸是看到毒素被清理乾淨，跌坐下來，長舒一口氣。
「或許還要再過兩天才能醒來。」
他說著，看著眼前那宛若睡著了一般的弟子龍婷。
「等她醒來了，我教她排除丹毒的法術——大概花上半年時間，丹毒都可以代謝掉了。」
那解毒丹的丹毒真心不容小覷，實在是自己這個煉丹師傅技藝不精——葛筠並沒有在弟子面前做什麼「承認錯誤」的工作，只是在這些弟子面前淺鞠一躬。
「真的！」
「葛長老，多謝了——這此行動是我冒進的責任，長老可以把我的那一份宗門貢獻當作酬勞——其實，這不夠酬勞。」
那邊的劍修居然認錯了，這可不是讓在場的其他人大為吃驚。
可很快就緩過來，幾個人看一眼自己身前的人。
「那——我們就先把她帶去了。」
怎麼敢麻煩人家長老幫忙照顧自己師妹呢！
……
看著眼前急匆匆離去的幾人，葛筠啞然。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解毒丹會給那女修留下多少後患的時候，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這樣感謝自己。
雖說半年可以「排除丹毒」，可半年能排除的丹毒也只有九成而已——再怎麼樣都會有少許殘留的丹毒，這點丹毒會影響到那女修未來的修心——及生育。
「其實，只有花上一年時間解毒，才能讓丹毒真正減少得足夠低。」
到那時，她的修行才能順暢，才能回到原先的那樣——否則，每一次運功，都會讓雜質在經脈中老化，在提升境界的時候成為一道坎，攔著，讓她停滯不前。
「唉！」
功是功，過也是過，他之於那位女弟子，真的是功過參半吧。
搖頭，想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可偏偏思緒停不下來！
……
「龍婷，你怎麼會這樣？」
那邊，照顧著龍婷這個「小姑娘」的自然是另一個女修李湘妍。
李湘妍的境界不低，照顧龍婷的時候，也細緻著打量著她的變化。
龍婷身上的損傷確實很嚴重，身為修士，李湘妍能體會到她身上靈力的匱乏。
但是，無能為力！
是的，她能體會到龍婷的傷情，能感覺到她和那經脈上的損傷戰鬥的艱難——可是，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不光是幫不上忙，還可能讓她出大問題。
李湘妍看著病怏怏的她，講述著之前的故事。
曾經的幾次相遇，幾趟冒險——龍婷，這位築基後期的修士，在不同背景下的驚艷亮相。
可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
龍婷宛若睡著了一般，呼吸緩和，卻不能回應。
……
「她怎麼樣了？」
「一天了，她還沒醒？」
「看樣子，傷情比我想的要重些——丹藥解毒的效果不是很好，我抱歉了。」
「兩天了，還沒醒？」
「醒來了啊——你去勸一下她，別要太冒進——這劇毒剛解，還要修養。」
這邊，葛筠比其他人都緊張。
畢竟，他知道，自己雖說是龍婷的「救命恩人」，卻也是她修行生涯中的一個「罪人」。
「希望不要忌恨著。」
他不自己為什麼這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