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後
自然的，山上少了一棵茶樹的消息傳遍了棲霞宗。
百草堂用於呵護桃樹的開銷不小，而這茶樹的樹葉在宗門裡的用處也不小——棲霞宗里的人大多喜茶惡酒，這和修仙者的清高不無關聯。
但是，這不僅僅是他們的想法。
對於面子來說，一杯茶對形象的塑造是很重要的；而就事實來說，飲茶對他們修為的提升也很有幫助。
棲霞宗是什麼宗門，裡面的茶樹或許沒有成妖，卻也不會是凡品。
自然帶著靈氣的，對修行的益處大了。
……
宗主從百草堂的山頂挖走一棵茶樹的事情，第一天就傳遍了棲霞宗的長老團。
對於棲霞宗這樣的的大宗門來說，這長老團有一兩百人，其中不少是計劃著突破境界的人——元嬰的計劃成就出竅，出竅的渴望更進一步，成為宗門現存的第五位分神修士——反正都想更進一步就是了。
宗主——或者稱作楠公子，進入宗門的時候是金丹期。修行兩百年就達成分神的成就，這對於棲霞宗的大多數長老來說都是件很驚人的事。
他很強，比自己進階快。
人最喜歡從外部條件上找原因，這一次也沒能免俗——於是，他們紛紛循著前人成功的路徑，想要復刻他成功的道路。
什麼，楠兮他從百草堂那挖走了宗門裡最老的古茶樹？
這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
宗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證道分神，必然是有他的眼力的。
在場的長老一個個都是人精，他們喜歡從表面背後深扒原因——但唯一知道真相的俞長老被宗主下了封口令，自然是不會把「茶樹是妖」這件事說給普羅大眾聽。
於是，他們開始尋找原因。
古樹的茶是靈茶，這茶有讓人修為提升的能力——對於這些元嬰期甚至是出竅期的大修士而言，這點靈茶對修為提升的效果並不明顯。
但，為什麼宗主要專門將它挖走去？
他們尋思著，由於認知的匱乏，只能給出個並不是非常合理的答案。
「茶樹對修為提升的促進作用，並不是那麼差。」
於是，長老之間傳開了「喝靈茶能大大助力修為提升」的謠言。
……
靈茶，而且是百草堂山上那棵古茶樹的靈茶。
很多長老哀嘆，自己之前是徹徹底底的傻了，才會連這靈茶都不曾看上；而那些之前有幸得了些靈茶的長老，便一個個沾沾自喜來了。
看，這是宗主都視若珍寶的靈茶！
它一定有它的價值！
於是，顫抖著雙手打開包裝，掛下一點茶葉放到杯子里——品茶！
就這樣「品味著」茶水的味道，這長老納悶了——這茶也就是比普通的百年靈茶好一點，靈力濃郁個十幾倍而已嘛。
有必要這麼珍貴嗎？
……
他們憤憤不平地走出來，卻發現和自己一樣品茶的長老中，有一個一隻原先一隻卡在元嬰期瓶頸的長老成功突破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靈茶的藥效還分人的嗎？
他們一個個疑惑不解，那人卻說的理直氣壯。
「你們喝靈茶的時候，沒有配合著修鍊嗎？」
「要在品靈茶之後打坐修鍊，才能讓靈茶裡面蘊藏的靈氣完全施放——如果只是讓它下肚，那可不是浪費了！」
這位長老說著讓其他人心動的話，而其他長老一個個都悔不當初。
浪費了靈茶，就是莫大的罪過！
這可是連宗主都忍不住，要據為己有的靈茶啊，怎麼能浪費了呢！
……
於是，一行長老「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山峰——閉關修鍊去了。
他們又一次取出剛剛才被好好包好的靈茶，忍著心頭滴血扳下來其上一小片——那碎下的靈茶就這樣放進杯中，一陣炭火燒起沸水滾燙。
熱水在杯中讓茶葉上下翻轉，氤氳茶香浸透人的心田——這幾位長老不敢怠慢，看著那茶水顏色變了，抓緊時間一口乾！
自己是大修士，不怕這點燙嘴！
長老品味著滾燙茶湯下肚瞬間的感覺，讓那清茶在自己腹中繼續冷卻下去——從茶湯中泄露出來的靈氣頓時衝擊著修士的經絡，那一瞬間的清爽——啊！
果然，那個成功突破瓶頸的仁兄沒有欺負我。
這些長老趁熱打鐵，連忙開始運轉周天——讓來自於外界的靈氣和靈茶中的靈氣一併在自己經絡中流淌，腹中的殘茶葉也不能忘！
是的——茶水在自己身體中被汲取儘力量，一點一點消殘——而自己的身軀，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果然——宗主喜歡的東西，絕對有它的非凡！
這幾位長老笑了，原來是自己不懂得運用——靈茶是個引子，它以濃厚的靈氣打破自己身體中已經形成的平衡——再轉化出其他的、珍貴的引力，讓自己接下來的修行更快更好！
大周天運轉下來就不曾停下，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靈力提升了一大截——這些弟子覺得，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很「值」。
靈力還在運轉，運轉靈力的人悠悠醒來。
嗯，雖說沒有突破境界，但自己的修為真的漲了一大截。
這茶，果然是好茶！
……
於是，這些長老們笑了——又一次集會是大家都「出關」之後——一些成功突破的長老和一些「差一點就要突破境界」的長老們匯聚在宗門議事堂前面的廣場上。
「這一次，我們真要好好謝過宗主。」
他們先是互相感知了一下對方的修為，發現大家的修為都有顯著的提升后互相感激著。
「要不是他移走了茶樹。」
「等等——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永遠都沒有新鮮的千年靈茶葉了？」
後知後覺的長老們紛紛愁眉，自己這是「一時獲利」了，可這宗主移走了茶樹，自己豈不是再也沒有長久獲利的機會了？
「對不起，我屯了七十斤。」
一開始道出品茶辦法的那位長老也是個愛喝茶的，，笑談此語不無炫耀成分。
於是，圍在附近的長老們怒了。
「你怎麼有這麼多！」
「給我分一點！」
民怨沸騰，那位長老不得不接招——卻一轉眉目，有了自己想法。
「你們想要，可以向宗主進言。」
轉移了別人注意，真是完美！
讓宗主麻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