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受激
這一天晚上，羅旭在自己屋子裡久久不能平靜。
是的，他是宗門少見的「天才」，靈根純凈，進階迅速，還擁有旁人沒有的「天生靈體」。
據宋執事之前跟自己說的話，自己這天賦早就被許多長老看上了，只要築基就能被他們爭搶收入門中的——也就是一築基就能成為親傳弟子，這是棲霞宗多少年的建宗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
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惦記上了。
……
可他也不傻，知道自己需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回應質疑。
「那我就同閔師姐一樣，到築基中期再拜入一位長老門下吧。」
「大概——大概需要五年。」
聽多了洛琴講述她的「閔師姐」，羅旭對棲霞宗里的道理也明白了許多。
「好——那就這麼定了！」
回過頭，跟那幾個窮追不捨的長老回報五年之期——而後回后屋看看那還沒滿一歲的兒子了。
再打坐一個半時辰，恢復因為生育而跌落的兩個小境界。
……
「怎麼——還要再等五年？」
「他親口說，要等到自己築基中期，再考慮拜師學藝的事。」
「等五年築基中期，加上入門的這一年——這速度，和那些天驕相比也不弱了。」
「你傻了吧——他那靈根也是極好的，哪是區區只憑天賦！」
一堆長老因為宋執事傳遞的信息而爭執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卻大多尷尬滿臉。
「宋執事啊——多謝你給我們這個信息，不然，我們真的有可能犯了錯事了。」
緊跟著是種種補償，什麼丹藥法器的，都是她恢復過程中最需要的東西。
……
轉回去，又見著那給自己帶來福分的弟子，宋執事的目光和之前迥異。
「羅旭啊——聽說你最近經常受欺負？」
她的關心來得突然，羅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嗯——是的。」
他這話一說，宋執事炸了鍋——「什麼人，他竟然這樣做？」
「是洛琴——她說，我這裡靈氣濃郁，不用就浪費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那小姑娘曾經還向自己請示過。
宋執事臉上一僵，可反應過來也是極快的。
「那你曾想過，她為什麼會覺得，這靈氣留在你這就是浪費呢？」
質問，目的是讓人清醒。
「是因為我的修為太低，修行不夠努力？」
他只是片刻猶豫，隨之目光變了。
「執事，你是說，只要我在修行，她就沒有理由佔據我的地方，是吧！」
激動著，羅旭的眼神整個都變了。
「我這就去干我要乾的事！」
……
眼前少年毛毛躁躁轉身，宋執事有片刻不知說什麼為好。
她想說事情沒那麼簡單，可誰想到少年的決心之大？
「執事，我想好了，我這就去閉關，直到我的境界達到築基中期再出關！」
一閉關來個四五年，等自己境界高了再出來——羅旭的算盤打得很妙。
這樣，自己就有五年時間不受別人打擾了吧！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宋執事一句話把他打回現實。
「你就這樣閉關了，該學的法術學了嗎？」
「練氣修士不能辟穀，你辟穀丹帶夠了嗎？」
「多年時間不問外事，你出來空有境界，能幹什麼？」
一連好幾個問題敲打再羅旭心裡，他怕了。
「宋執事，我錯了！」
可不是做錯了事！
……
「你沒錯，只是太心急了。」
宋執事並不是那種心急的，對羅旭的教誨也是循序漸進。
「你剛剛進宗門，心急很正常——就算是我，當時也急著提升境界。」
宋執事笑了，想到自己年齡尚小時做出的蠢事。
「有一個靈根資質比我差一截的師妹，比我更快突破築基——我急了，急著去追趕，急著修行——我閉關了三個月，沒有任何長進。」
她回憶往事，實在是不堪。
「還錯過了一個秘境，也錯失了不少機緣。」
……
這話講出來，誰還不知道裡面意思？
羅旭低頭，剛想道歉，卻被踱步而來的楚執事攔住了。
「小子不錯，志向遠大。」
「先不要急著閉關，最近宗門裡出了新開了個功法課，你可以去聽聽。」
楚執事頓一頓，目光裹挾著笑。
「好歹要多學幾個功法吧。」
「多謝執事，弟子先告退了。」
有這樣的好課程，怎麼能不去看看？
法不厭多，羅旭有了動身的慾望。
……
棲霞宗的夜是和白晝一樣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宗門的不同地方往來。
羅旭在內門弟子駐地的山腳下看到那一塊闊大展板，從上向下找到執事所說的課程——「三百種實用法術詳解」，開課在月桂峰，收費——怎麼還有收費！
收費不多，是十塊下品靈石。
宗門貢獻付款有百分之五的優惠，一百九十宗門貢獻。
可羅旭犯了難！
雖說十塊下品靈石不多，可之前自己去秘境的名額是一位長老「賒賬」給自己做的，現在還在還錢。
而自己在秘境里拿到的東西雖多，都被自己留在儲物袋裡，暫時還不是能花出去的東西。
尋找陣堂長老的酬勞還要到月底才能到自己手裡，現在付款？
「前面那位師兄，我現在身上只有七塊下品靈石，剩下的能不能付宗門貢獻？」
羅旭覺得自己卑微至極，不過。
「可以，扣你六十宗門貢獻！」
……
然後，問題大了。
開課的是教習堂的石長老，教學的地點是石長老居住的月桂峰。
月桂峰在宗門駐地中部，距離自己所在的著塊外門駐地，直線距離就有三十里遠。
自己還不會飛，如果步行，一天都走不到地方——而宗門裡適合練氣期弟子遠行的仙鶴，一隻要二十下品靈石。
聽說一個月的吃喝，也有一塊下品靈石之多。
一個字，貴。
兩個字，太貴。
三個字，用不起！
捏一下沒有幾塊靈石的「錢包」，羅旭覺得自己是棲霞宗最悲催的弟子。
「那位師弟，宗門裡有專門回收丹藥法器的地方，沒有靈石可以去那裡一趟，保證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感覺是在針對自己，怎麼辦？
羅旭想了想，終於還是湊過去。
「那地方在哪？」
剛剛指路的那人沒想到又過來一個問路的，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羅旭。
「這邊走，大約五里路，在天桓峰腳下。」
「我說師弟啊，發月例了不要太衝動，有錢省著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