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去吧
聽著師兄傳音符里的訊息，李湘妍自然是相當高興的。
師兄在關心著自己，師兄一直在關注著自己——李湘妍笑倒在床上，一雙眼裡帶著笑色。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兄。」
她鄙夷，看一眼屋外，卻發現東方已經泛白。
這麼快就要到早晨了？
李湘妍驚訝於時間流逝的迅速，卻也感動於師兄對自己的關心。
「想來，他大半個晚上都在陪著我繪製陣法吧。」
心底感動，動作卻不是「感動」的。
合上眼睛，她有些累了。
就是要睡一覺的模樣！
……
李湘妍是金丹修士，早就不需要食睡——儘管如此，她身上也從未體現出半點金丹修士的樣子來。
她依舊是吃著自己想吃的東西，勞累的時候在床上小憩——一如一個凡人小姑娘的生活，好像根本就忘了自己是個修士一般。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
僅僅過了半個時辰，之前「消耗過度」的他就已經蘇醒——從床上起來，看到一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陣旗陣盤就想笑。
嗯——昨天晚上自己成功了呢！
看著自己這成就，她有些沾沾自喜。
可房門被連著敲響三聲，李湘妍沒法繼續「沾沾自喜」了。
「師妹，你這陣法打算如何處理？」
是師兄。
師兄又會怎樣打自己畫出來的陣法的主意！
……
李湘妍記得過去的事，自己作為陣堂堂主最平凡的師妹，總是最讓師兄操心的。
畫陣法總是畫錯，白玉陣盤不知道損毀了多少個——每一次是花的靈石多得到回報少，自己一個月用於嘗試煉陣的消耗比自己兩個月的月例都多。
每到月底報賬都是自己最為忐忑的一天。沒什麼其他的原因，只因為自己又要想辦法籌錢。
「師妹——你這陣子畫好的法陣我拿走了，可以抵得上三十塊下品靈石。」
這時候總會遇上師兄，他以市場價三成的價格從自己手中收回那些「不像陣法」的陣法來「抵債」。
於是自己就沒有多大的資金壓力了。
到最近幾年，自己煉製的陣法品級越來越高，越來越值錢——雖說消耗的原料價格在提高，可畫成的作品，價值提升得更快。
然後——自己就沒那麼愁錢了。
……
可師兄的習慣還是沒變的，月底，自己之前繪就的陣法總能變成大把的靈石和宗門貢獻。
足夠支撐自己接下來的開支，還有不少結餘。
嗯——就最近十年下來，自己就積累了五六百塊中品靈石。
雖說沒有財政上的壓力，習慣還是改不了。
「師兄——這一次，還是交給你處理。」
李湘妍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才開門，一開門就迎上自己師兄。
「這一次總能賣個五十塊中品靈石的吧，師兄別給少了！」
她抬頭，對著師兄解釋。
「這一套四象離合陣有兩大功能，迷，還有斬殺。」
「三階陣法，凡是築基期以下的修士進入必死無疑；金丹期修士進入會失魂落魄，加上遍體鱗傷很快就會沒命；元嬰期修士進入，也會因為它而反應遲鈍一陣子。」
李湘妍指著那十六面陣旗，嘴角帶笑——「還能鋪展開二十丈方圓，足夠覆蓋一座不小的建築了。」
「可是，它現在不能用於保護建築。」
歐陽逍觀笑了，兩根手指夾著一塊空白令牌。
李湘妍惱了。
「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忘了！」
知道我忘了還祝賀我「成功」，讓我丟了老半天丑！
……
這一下李湘妍沒有再猶豫，一把將師兄推走，關門只在轉眼間。
歐陽逍觀被關在門外，摸一摸頭，覺得自己很無辜。
不過是提醒兩句，又怎麼招惹她了？
歐陽逍觀在門外站著，忽然起了想法把神識延伸過去——門板沒法抵抗金丹期大修士的神識查探，歐陽逍觀又看到李湘妍的動作。
沒想到她現在已經這麼熟練了。
歐陽逍觀眼睜睜看著她身邊白玉令牌一一成型，很快從最開始的全是空白變成一半白一半帶了金色。
可才畫了五塊令牌，李湘妍動了。
回過頭，順著查探的神識找到門外的歐陽逍觀。
「師兄，你又在門口乾什麼！」
……
門打開，迎面是驕傲的師妹。
「師兄——我畫好了，你看還有什麼差池？」
她說是「徵詢意見」，實際上是徹頭徹尾的炫耀。
「可以放到拍賣會上買賣了吧。」
一雙大眼睛轉過，不知怎麼又心急了。
「師兄！」
「怎麼了？」
「沒什麼事！」
李湘妍吧桌上陣法一收，裝到個空儲物袋裡——再次衝出房間的時候牽上歐陽逍觀的衣袖，直奔樓下拍賣的地方。
「第二場拍賣會在明天——最後一場拍賣在大後天吧。」
「師兄——你說，我這陣法能排到什麼位置，獲得多少收入？」
小姑娘三步並作兩步衝過空中連廊，看一看時間還不到巳時更激動了。
徒留歐陽逍觀在李湘妍身後嘆氣！
……
半個多時辰后，霞光樓。
巳正，第二期霧谷拍賣會的摘要被放出來了。
一樣的兩百四十樣拍品，一樣挑選出其中「有看頭」的四十樣，集合在兩塊下品靈石一份的小冊子中——一下子印製了上千份，就在霞光樓下發售的。
自然被不少人買回去，或是準備去買，或是只是一看。
「棲霞宗現在已經窮到賣陣法的地步了嗎？」
卞君向來是「看熱鬧」的典型，手中一份《摘要》翻到後面。
「又怎麼了？」
他的老朋友轉頭回來，卻看到那冊子上印著的陣旗陣盤。
「第兩百一十五樣拍品，四象離合陣，三階的。」
卞君指著的陣法可不是兩塊中品靈石就能買到的便宜陣盤，細緻勾勒的陣紋透露著多少玄奧——細緻看下關於這樣拍品的簡介，卻愣住遲遲不曾合嘴。
「那麼貴」？
和昨天那陣法一樣的起拍價，可保護範圍小了許多。一行紅字刻意標出來，這陣法乃是「棲霞宗陣堂堂主親傳弟子」李某的作品。
「這個『李某』？」
申雙木一下子臉色變了，目光改變在驚訝里。
「她沒說，她師父是棲霞宗陣堂堂主！」
不過是就是了，如果不假的話。
徒弟那河蚌真的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