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拍賣會（一）
霞光樓拍賣場里。
時辰掐得很好，到了卯時就關上前邊大門。
整個拍賣場已經不再容許有遲到的人進來了——當然，這種難得的拍賣會，也不會有幾個人會遲到。
畢竟每一張門票都是花大錢買下來的，怎麼能浪費了呢？
可在場的人，沒有哪個還有時間去牢騷。畢竟台上明珠亮起，款款走來三個漂亮女子。
拍賣會一開始就要步入高潮。
……
「甲子輪迴變，而今又是，秘境開放那年。歡迎八方來客，相謝四面親朋——本屆霧谷拍賣，第一場便在今天拉開帷幕！」
上台的三個女子中，居中的那位身材高挑。她上前一步，任由明珠的光輝聚焦在自己身上。
「美！」
申雙木不禁咽一口口水——可很快又意識到許多不妥來。
左右扭頭早被坐在自己邊上的徒弟看見。
「師父——你剛剛是不是說，台上那女子好美？」
伍簧的話是時候響起，讓申雙木臉上一片紅。
好吧，她說對了——自己剛剛是在讚歎那女子的美來的。
「淡定，淡定，為師只是隨便說一說而已。」
嗯——是隨便說一說。
希望這徒弟不要記得，否則自己的人設又要崩了。
……
「下面的人們也不要光看著人美，畢竟人是非賣品，我們這場拍賣會，拍賣的並不是人。」
不知是事先安排好的劇本還是臨場發揮，上面的女子款款大方，語速絲毫不變。
惹的剛剛咽了口水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有些不好意思來了。
不過——這只是一時的調侃。
「人也只有我們這幾個，物品卻有不少——中意的人，你們帶不走；中意的東西，你們一個人拿去多少，我們不在乎。」
左邊這女子說完，換成了右邊的那位。
「不過有一個前提，就是你必須要有足夠多的錢。」
……
開場並不嚴肅，可開場之後的事挺嚴肅。
燈光一滅，再次亮起。一個穿著棲霞宗淺綠法袍的女子抱著黑紗遮住的東西上台。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第一件拍品，按照慣例是從來不會出現在「摘要」中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去，想看看這「開場」是什麼東西。
「第一件拍品，黑龍石五塊。」
黑紗無風而落，露出下面罩子里五塊大不小的礦石。
一開始上台的那三個女子中走出一個，只簡要說了一句就自覺退回去——嗯，就是那麼洒脫。
連一點多餘的介紹都沒有說。
……
黑龍石嗎？
台下已經有人交頭接耳了，申雙木自己也與徒弟交流。
「這『黑龍石』也不是特別稀罕的玩意，在很多地方都有產出——只是它在煉器上用處很大，還是易耗品，價格因此不低。」
作為參加過不知多少次拍賣會的人，申雙木點一點頭。
「看來這一次拍賣會，好東西不會少。」
拍賣會慣例，好東西都要放到最後去出。
第一件拍品是個例外，雖說價格不會高，卻也不能太低。
剛要與徒弟解釋，剛剛介紹的女子又上台了。
「都看好了嗎？」
「起拍價三塊中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小於五塊下品靈石，現在開始競價！」
……
「開始競價」的話語出路，台下不知舉起多少號牌。
喊價聲此起彼伏，那五塊黑龍石的價格也很快飆升到十塊中品靈石之上。
競價的聲音到這時才稀疏下來，留下角逐的三家，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瘋狂加價。
「十塊中品靈石又十五塊下品靈石！」
有一家再次加價。
「十塊中品靈石又三十塊下品靈石！」
另一家很快跟進。
台上的人看向第三家，那邊的人搖頭，卻是放棄了繼續競價。
「十塊中品靈石又五十塊下品靈石！」
終究是第一家喊出更高的價碼。
「十一塊中品靈石！」
第二家緊隨其後，價格再上一個台階。
老半天不再有回應的聲音，三次重複后終究落錘定音。
「第一件拍品，五塊黑龍石，以十一塊中品靈石的價格，成交！」
起了個好頭，不光台上的人高興。
……
「第一件拍品的價格一般是，高於平均值的，後面幾件拍品一般沒什麼可看。」
看到那黑龍石有了歸屬者，申雙木簡直比誰都要高興。
「真的是這樣嗎？」
伍簧不太相信——不過，事實也由不得她有多少不相信。
很快就繼續拍賣，物件成交的價格果然是沒哪件高出五塊中品靈石的。
「等吧，等吧，這一刻時差沒什麼可看的了，再往後倒可能有些好東西。」
申雙木笑了笑，突然反思，自己對徒弟是不是有些太苛責了。
「不過，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倒也可以自己去拍賣一下。」
做師父的不能太苛刻，卻也不能太由著徒弟。
「這是十五塊中品靈石——你最多只能用這麼多！」
……
不得不說，當師傅的還是了解徒弟的內心。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果然有他徒弟喜歡的東西。
那是一根發簪。
也不是普通的發展，而是具有一定防禦能力的法器——介紹者說了，它可以抵擋築基巔峰的修士兩次全力一擊。
「身邊有剛入門的晚輩的可以來看看，這東西保證物超所值。」
確實是物超所值，起拍價才兩塊中品靈石。
於是，伍簧施施然開始了她此生的第一次拍賣。
「三塊中品靈石！」
「三塊中品靈石又二十塊下品靈石！」
「三塊中品靈石又五十塊下品靈石！」
「四塊中品靈石！」
競價聲此起彼伏，一下子就把價格拉到起拍價的兩倍——伍簧緊一緊師父剛給自己的儲物袋，尋思那十五塊中品靈石可曾夠？
所幸，到了七塊中品靈石以上，競價聲變回稀稀拉拉的。
倒是有不少人選擇了退出。
……
也不能說是伍簧幸運，剩下不少能出得起價格的都選擇了退出。
繼續這樣下去會有些虧了，留著點錢對付後面的競拍才是真道理。
於是自然而然的，那發簪被「財大氣粗」的伍簧買下來。
「這價格，有些虧了。」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師傅忽然睜眼，遞過來這樣評論。
也不多說一個字詞，又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