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尋找真兇
這一天對於歐陽逍觀來說，是很鬱悶的一天。
可對於李湘妍來說，這一天則是很讓人激動的。
今天的她，第一次代表整個宗門——那可是在大陸所有宗門中可以排到前十的棲霞宗啊！
一定能在自己履歷上填上漂亮的一筆！
她笑了，看向一邊憋屈的師兄。
「師兄，我們還有三天時間尋找真兇！」
這對於自己，對於宗門，都是時間緊迫。
……
這一天，對於昊天宗的修士們來說也是很難過的一天。
和棲霞宗的修士是第一次踏足霧谷秘境，所做的準備遠沒有棲霞宗這些「多次前來」的弟子充足——在穿越白闕門的戰鬥中都折損了三人，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再有損失。
到現在，十多人的傷亡讓他們的總體實力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
「活下去，只要離開秘境我，外面的天地我們做主。」
這是昊天宗「領隊弟子」的話，深深刻錄在每個弟子內心。
……
又去了一位同僚，這些昊天宗的子弟們並沒有太傷心。
作為在修行路上走了幾十上百年的精英，他們見慣了生離死別——可今天這一次不太一樣了。
「殺害師弟的有可能是棲霞宗修士，現已俘獲一人。」
來自於一位親傳的話激動了被壓抑了太久的那些人。
棲霞宗嗎？
對於昊天宗來說，棲霞宗儘管算不上仇敵，也是半個對手。
而自己這些昊天宗弟子，身為大陸第一宗門的成員，是不能讓宗門掉了面子的。
於是，一個「對手」涉嫌做出「有礙宗門威嚴」的事，身為昊天宗弟子的他們怎麼能容忍？
調動了壓抑已久的怒火，一個個上前來。
……
「安師兄，我來了！」
「晏襄弟，你可以啊！」
一個個昊天宗弟子傳音回來，讓安晏襄——也就是那和李湘妍等人談判的昊天宗修士，終於舒心。
是的，他之前接到師弟的求助，趕到后抓了個棲霞宗的親傳——棲霞宗的其他修士過來「談判」，用靈食誘惑自己給他們三天時間「找到真兇」！
唉——都是自己的錯。
所幸自己吃了對方賄賂的場面沒有其他人看見，而棲霞宗後面提出的條件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想來自己是「沒錯的」。
看著向身邊聚集的眾人，他笑了。
「晏襄弟——我聽說你跟棲霞宗的修士，達成了什麼協議啊？」
肩上搭來一位師兄，他笑著，手指一下一下輪流著敲打。
「沒什麼——就是，給他們三天時間找到真兇。」
安晏襄的回話讓這位師兄愣了愣，緊接著嚴肅多了。
「三天嗎？」
三天，麻煩多！
……
於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宗門弟子間打響了。
棲霞宗的修士要自證清白，從發現被害者的地方為圓心開始大範圍排查。
昊天宗的修士分出一部分來「監督」，另一部分則趁機收集不少稀有材料。
已經是秘境關閉前最後幾天了。
從深處湧來的迷霧愈發濃重，湖面上壓下來白茫茫的一片——而追尋真兇的進度滯后，眼看著過去「可能發生過戰爭」的地方又要被迷霧遮蓋住了。
「這樣不行！」
心底最為焦急的姚芷頓足。
可這一頓足，就出了問題。
……
跺腳用力大了些，附近的地面會震動。
修士的感知能力千萬倍於凡人，更別提姚芷本就是位築基圓滿的大修士了。
自己腳下的地方，似乎有點軟？
以為是自己這幾天太過緊張而導致的錯覺，誰料腳底傳出金屬彎曲的聲音。
這有問題！
連忙踏劍飛起，姚芷留意到剛剛踏足處留下深深一個腳印。
腳印底下有一道亮光，扒開來，卻是一塊窄劍的碎片。
……
武器碎片說明此處曾有過激烈的打鬥，姚芷環顧四周，好幾棵樹上都有明顯的疤痕。
卻早已被增生的樹皮包裹這，明顯是多年前的痕迹了。
她嘆氣，還以為是最近發生過什麼呢。
心頭有些失落，難道拯救錚哥哥的希望又要落空了嗎？
拾起寶劍的殘塊，她感到脊背上一陣涼意——猛然回頭，卻一個人都沒有。
估計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她笑了笑，施放一個「清塵訣」除去碎塊上沾染的泥土——記下殘塊上紋路，刻錄在玉板上。
沒有用的碎片丟回地上，她隱約聽到一聲嘆息。
「是誰！」
絕對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也不是疲憊導致的幻覺，而是真真切切有那個聲音在邊上響起。
可四周只有寂靜的叢林，根本不見人影。
只有一陣微風吹過，讓築基期圓滿的她都感到冰涼。
……
不對，這不對！
驚覺，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作為一位修士，本應該不懼世間冷暖的——不論天寒地凍還是烈日灼灼，自己都不該冷得發抖。
一道傳音發向其他幾位親傳弟子，姚芷抽出寶劍。
「是誰，別要藏著掖著！」
可迷霧被聲音盪碎，沒有一個人出現。
好像剛剛的寒意只是錯覺。
「你逃不過的，我已經叫人了！」
等半晌沒見動靜，姚芷喊得大聲——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這時是有多心虛。
回應她的是漸濃林霧，還有清冷的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拂。
發出的傳音遲遲沒有回復，姚芷覺得自己周身都被可怖的寂靜包裹。
這寂靜磨人，讓本就沒底的女修慌亂——幾乎是跌坐在一棵大樹下，雙目已然濕潤。
「錚哥哥——芷兒好害怕！」
樹下，修行多年的築基期大修士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孩。
孤獨，無助，和入道前沒什麼不同。
……
入道前嗎？
姚芷腦海中忽然盪起一段回憶，當初的自己，不過是姚家普普通通一女兒罷了。
家族歷史上沒出過修士，自己又是女孩子，本來是沒有仙緣的。
父母重男輕女，她不曾及筓就已經被許給隔壁村一好賭的地主——聽聞這個消息后傷心了好久，也曾蹲在村口大樹下抱頭哭泣。
「小傢伙哭什麼哭！」
那時，有一個行道人經過，告訴她，不遠處城郭中，棲霞宗正在招收新弟子。
於是，自己走上了這條路。
今天，自己也在樹下哭泣——四周沒有路人把自己喚醒，那就自己當自己的「路人」！
驟然驚起，姚芷目光變得澄清。
有一條路，就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