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殷琳到家
邕州城裡。
霞光樓上，看一眼東方日出光萬里。
閔殷琳看向晏乾，目光中森然殺意。
本來說好是各自修行的，誰知道他竟然安了這樣一顆心。她看向晏乾，再不是之前那種心情。
「殷琳？」
「晏乾，請別這樣叫我！」
她是真的生氣了，也後悔自己為什麼會那樣荒唐。
「今天我先回老家看看，你就留在這裡吧。」
說著，動了身。
向樓裡面樓梯走下去，不多時就到了出門的大道上。
……
邕州城裡，一處高台。
兩人飲酒作樂，暢談古今。
「駱兄弟，我劉家記住了。」
在那當主人的可不是劉家家主劉雲開？他對面的老者，是昨天就到了著邕州小城的棲霞宗劍堂駱長老。
「劉家主又有什麼想說的，不妨都跟駱某說來聽——只要是駱某幫得上忙的，劉家主大膽提！」
看出新結識的朋友似乎有什麼不便說的隱秘，駱長老也是夠大方的。
「麻煩事倒是沒有——之前陣堂莫長老來過，就已經把麻煩解了。」
這說的也是實話，這一年下來，昊天宗在這邕州城確實沒能再仙氣什麼波瀾。
只不過，隱患依舊存在。
「那，駱某就說白得了劉家主助力了？」
實話說，他有些不大受的住。
「只要駱長老記得，邕州還有個劉家，就行了！」
劉雲開把自己身段放低。
……
好一個劉家，這樣低聲下氣！
駱長老並不喜歡這樣的人，卻也承認他給自己帶來的助力——跟隨他的指示把神識放遠，向東方出城外有女子御劍前行。
就是他了！
駱長老動身，從樓閣隱去身形。
遠處，閔殷琳對打探過來的氣息有所感知。
有人跟來了嗎？
他跟來倒是意料之中的，
搖頭，把腦海中他的身影拋卻。一大片田地從腳下掠過，不遠處出現村莊剪影。
這就是自己故鄉了。
她笑笑，降下飛劍。村裡人大多忙著農事，突然見到天上來了人。
可不是停下手裡事情，看著天上呆了！
……
「閔老頭，那可是你閨女？」
農田中，有人開口。
被叫做「閔老頭」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五六十歲，頭髮早已白得斑駁，顏面卻還紅潤著。
「我閨女？」
他抬頭，用手遮住炫目的陽光。
這「閨女」回來了？
他記得大約二十年前，自己有個閨女拜入了棲霞宗門下——當仙師去了。
這閨女一去不復返，說是進大宗門修仙，可一去就每個影——比遠嫁的那幾個還要撇得乾淨！
「當神仙的，要和凡塵斷了聯繫。」
這是那時，招收新弟子的棲霞宗仙師說的話。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閔老頭就當這個女兒回不來了。只有每年到了她的生日，或者有人提及「某某宗門又要招收新弟子」的時候，才會記起她。
可那麼多年，從未見過一面！
……
「閔老頭，還真是你閨女！」
天上的「仙師」落到村口，徑直往閔家走去。看到這一幕的人們笑了，都說閔老頭有出息。
「前陣子隔壁村子里那個黃老太怎麼說的——她兒子衣錦還鄉，多麼風光？」
「再風光也沒有我們村這個，飛回來來的霸氣！」
那頭議論紛紛，閔老頭只覺得自己的頭抬得更高了。
扛起鋤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向自己家去。
身後，早已聚集了半村的人！
……
那頭，閔殷琳早已到了自己家。
收好手中長劍，她一進門就被一老婦人牽住了手。
「捨得回來了？」
那婦人的面孔還在記憶中，可添上的皺紋根根分明。
「嗯，回來了。」
千言萬語此刻說不出，才講了四個字就已經哽咽。
「娘！」
「別哭，都是當神仙的人了！」
勸道「不哭」的人此刻反倒哭得更起勁，門口傳來聲音喚回兩人心神——「來，見見這幾個——這是你大嫂，這是你……」
還沒介紹完，又有人來了。
「是琳兒回來了？」
鋤頭一放，來人正歡顏。
……
一刻鐘后，淚水已收。
閔家去修仙的閨女回家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村子，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跑到門前來，爭先恐後要看一眼這「神仙姐姐」風韻。
門口嘈雜，門裡安靜。
「回來了，是不是馬上就要走了？」
倒是當母親的最先回過神來。
馬上就走了嗎？
閔殷琳尋思，自己兩天後還有宗門的任務要做，現在倒是不急。
在家裡住兩天也好，省的那眼饞自己身子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晃！
她擦乾淚目，看向自己母親。
「宗門還有任務，我只能在家呆兩天。」
呆兩天也好啊！
家裡這些人炸了鍋。
……
「對了，琳兒啊——你看看你這幾個侄子，有沒有當神仙的資質！」
身為一家之主，閔老頭很快回過神來。
「這些啊，是你大哥、你二哥的兒子——來，快見過姑姑！」
聽到那此起彼伏的少年聲音，閔殷琳笑了。
一二三四，這裡有四個——大的十來歲，小的才兩三歲。
「姑姑，我能不能成神仙？」
這，自己沒有測靈根的工具！
「姑姑，當神仙好不好玩？」
不好玩，天天累死累活。
「姑姑，你有沒有帶什麼神仙朋友回來？」
這個問題有待考慮。
「就像大姐喜歡的李大哥！」
這——腦海中馬上就出現晏乾身影。
於是，剛剛還笑著的閔殷琳臉拉下來了。
童言無忌，她勸自己不要衝動。
可晏乾的那張臉總是淡不去，談什麼「童言無忌」！
……
可總有那麼不巧的事的。
正煩心，門外傳來些老鄉的驚呼——那「又一個神仙」的叫聲如此刺耳，讓閔殷琳臉色徹底沉下去。
這個晏乾，真是沒聽懂自己的話不是？
自己當他當師兄，說好了「攜手共進」，可不是想被他輕薄！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來氣。
這晏乾，也太得寸進尺了些！
「殷琳！」
門外是熟悉的聲音，閔殷琳看到自己父母的臉色已經變了。
「是跟你一起來的吧——快快請他進來！」
父母的話不可違背，縱使萬般不情願又能如何？
一樣是上前的份！
……
「晏乾，你來幹什麼？」
「來找你啊！」
「你還想被人誤會——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算你還聰明！」
那人太肆無忌憚了，閔殷琳不知怎麼開口。
想動手又被攔住了，對上他一張滿臉堆笑的臉。
「你要是動手，就把自己形象毀了。」
「什麼事，晚些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