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渡口偶遇

  第一章渡口偶遇

  清晨，紅彤彤的太陽從山下慢慢地爬上來，把金燦燦的光芒撒在大地上。

  龍姑扎著馬尾辮，吃完早飯，蹦蹦跳跳來到渡口。

  她黝黑的臉龐，紅潤結實，顯得青春靚麗。

  秋天，龍河清亮的河水悠悠地向東流。

  河兩岸兩個村子隔河相望，一邊是龍河村，一邊是對面村。龍姑家住在龍河村渡口邊上。

  這時，背後有人喊道：「龍姑，你哥呢？」來人是同村的萬大運，在鎮上開一家風味小吃店，大家都叫他萬老闆。

  「他在家。」

  「你快去叫他出來擺渡，我要過河。」

  「萬老闆，我哥剛過花燭夜，我正好是暑假，替崗幾天，讓他多休息會兒。」

  「哈，龍姑，你真行！看你年紀輕輕的，倒會體貼人。」

  「我都十五歲啦，不小了。我早就替過崗，不止一天兩天啦！」

  龍姑一家三代以擺渡為生，到了她這一代，哥哥接過篙竿。

  新世紀到來以後，萬和鎮經濟發展了，決定在下游修建一座大橋。此後，龍家就要告別篙竿，另謀出路。

  但是，現在還不行，鎮長說，在大橋完工之前，還得在這裡上崗一段時間。

  萬老闆聽說她哥哥剛過花燭夜，她心疼哥哥，要趁暑假期間替他上幾天崗，讓哥哥多歇幾天，這也是合情合理嘛。

  龍家的孩子早當家，龍姑上初中，聰明伶俐，身板子硬朗，結實幹練，不輸男丁。她生在龍河邊，喝著龍河水長大，從小常跟爸爸在河裡玩耍，熟悉水性，干擺渡的活兒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龍姑問：「萬老闆，這麼早要去哪兒？」

  「去衛生院。剛接到電話，我兒媳婦生孩子了，我得趕快送東西去。」萬和鎮衛生院就在對面村那邊。

  「恭喜啊！」

  「就是嘛，我把店門一關，趕回來啦。」

  龍姑說：「萬老闆，您在鎮上開了一家風味小吃店，已經夠您忙的了。自從萬嬸沒了以後，您還得兩頭跑，更不容易呀！」

  「咳，有什麼辦法呢？法兒他媽哭法兒——沒法兒，不這樣不行呀！我今年四十八，身體還行，再干幾年沒問題。前幾天你哥對我說，渡口過往的人多，信息通暢，有合適的女人就給我通報一個。要是能這樣，那就謝天謝地啦！」

  「噢，這樣太好啦！放心，有合適的女人我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你說話算數？」

  「怎麼能不算數呢？算數！來，現在我送您過河。上——船！」

  龍姑拿起篙竿，往水裡一點，船動了。

  船靠岸拋錨，萬老闆上了岸，急急忙忙地往前走了。

  龍姑調轉船頭，返回對岸。

  太陽收盡了龍河上最後一片陽光，夜幕漸漸降臨。

  兩岸稀稀落落的村莊亮起電燈，像天上的星星點綴著銀河一樣，龍河上顯得十分神奇壯觀。

  龍姑站在河岸上，眺望著這道亮麗的風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覺得心曠神怡。

  龍姑忙了一天，累了。她回家吃飽飯，洗完身，準備上床睡覺。

  這時，突然「砰砰砰」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龍姑把門打開，一個村民背著一個孩子進來，說：「龍姑，麻煩你來啦，快把我送過河去！」

  龍姑問：「怎麼啦？」

  「孩子發高燒，快，送我過河，我要去醫院。」

  龍姑伸手摸一下孩子的額頭，果真發燒得厲害，不趕快送醫院不行。

  她二話沒說，穿上外衣，拿起手電筒，說：「走，去渡口！」

  到了渡口，龍姑扶著村民背上的孩子上船，迅速把他倆送到對岸。

  村民走後，龍姑坐在船頭歇會兒，看看有沒有人要過河。假如沒有人要過河，她就要返回了。

  這時，她無意中看到岸邊上一棵樹下坐著一個人，朦朦朧朧看不清是誰。

  她朝那人喊道：「喂，要過河嗎？」

  沒有答應聲。

  她提高聲音再喊：「有人要過河嗎？不說我就要回去啦！」

  那個人動都沒動，不知什麼情況。龍姑覺得奇怪，不是嗎，人家喊你了，好歹你得應一聲要或者不要，怎麼你連一聲都不吭，像死人一樣呆在那裡動也不動，真氣人！

  聽爸爸說過，以前夜間過河的人多，要排隊上船，還沒輪到的人要在岸上坐等，坐著坐著，就有人睡著了。那人是不是也睡著的呢？

  她用手電筒照過去，看清了，不錯，是個人。

  她放下篙竿，跳下船，走近前去。

  一看，是個大活人。

  再仔細看，是個女的。

  在手電筒光中，龍姑看清那張熟悉的面孔，看了又看，咳，她不就是對面村的盧嬸嗎！

  盧嬸的原名叫常英，自從嫁到對面村盧家來以後，小輩份的都叫她盧嬸。

  龍姑認識盧嬸。以前，龍姑去過對面村同班同學盧小梅的家玩，盧小梅家對面就是盧嬸的家，龍姑見過她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