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星星眼
「時渺,你算個什麼狗東西,居然也敢打我!」
「嗯!嗯!」
「放手,你鬆手!」
不料,手才揮出去,就被人死死的給捏住了。
「啊!啊!」
女人手指,骨節輕輕一個使勁,還不是非常大力的那種,時渺臉色都沒變一下,周曼雨卻感覺她的骨頭都要碎了,鑽心的痛意侵蝕她的感官,她忍不住哀嚎出聲!
「鬆手!時渺,我叫你鬆手!」
「痛!」
時渺捏著周曼雨的手腕,周曼雨實在吃不消,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有這麼大的力氣,整個身子都跟著蜷縮起來,幾乎要跪下,手雖然很疼,但她嘴巴子上卻一點點都不服軟,還在聲嘶力竭的罵著:「時渺,你個賤人,臭骨頭,你是想死嗎?
你信不信惹毛了我,我弄死你,弄死你!你個鄉下土包子,膽敢這麼對我,我要你明天,不,今天晚上,今天下午!就在皇城混不下去!讓你滾出皇城,滾出皇城!讓你為你今天的不知所畏,付出代價!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絕對不放過你,讓你像狗一樣的給我舔鞋!在地上爬!」
「時渺!狗東西!」
周曼雨咬牙怒吼。
「誰賤?」
比之周曼雨的跳腳,時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她,除了手輕輕捏著周曼雨的腕之外,再沒別的動作,也沒有聲音,淡淡站在人群中央,即便,人「不好看」,卻獨有一種氣質,仿若,此時的一切鬧劇皆與她沒有半點的關係,她,連個看客都算不上,竟給人一種極其清冷,出塵的絕美感!也是著了魔!
如果說,在國子監這裡上學的,時潔是大名鼎鼎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美名在外的淑女!
那麼,這個與她佔了同樣一個姓氏的時渺,便是天壤之別,以丑,土,窮酸氣聞名,成為人人人欺負的對象!
此刻,卻如此與眾不同!
人群中,眾人都驚訝的要掉了下巴!時渺垂著眸,一直沒有出聲,
直到此刻!仍是淡淡的音,仿若只是隨口那麼一回,一問。
然而,背後是瘋狂得叫人渾身發麻!尤其是,接下來的一切!
時渺淺淺抬起頭,眼睛,原本漂亮的琥珀棕色已經被特意偽裝過,沒有光亮,只剩下死水一灘,
正是這樣,才叫人,不寒而慄!
她,一字一句的開口,「周曼雨,你,在說,誰,賤?」
那緩慢得腔調,猶如收魂的厲鬼!周曼雨有那麼一秒的魂飛魄散,竭力忍住,「我在說誰?我除了說,還能說……啊!」
手腕,原本已經適應了這個疼痛度,又或許是已經麻木了,周曼雨稍微好點。
不料,時渺卻猛地使勁!周曼雨頓時疼的臉色慘白,嘶啞出聲!
時渺沒管,她只是雙眸死死地盯住周曼雨,嗓音,冷得能結冰,「周曼雨。」
「干,幹什麼?」
「你說誰賤?」
「我……」
「你,在說誰賤?」
「說,是誰賤!誰,賤?嗯?」
「啊!啊!啊!」
時渺繼續一字一句,輕,緩。
然而,這一次,隨著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音落下,周曼雨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仿若有千斤重的鐵鎚落在她身,壓迫在她身,迫使她越來越站不住腳,身子止不住的彎弓下去,直到最後。
砰!
砰地一聲重響!
她雙腿跪在地上。
誰跪?
周曼雨跪,雙膝砰地一下,便直直跪在了時渺面前!
「天!」
人群里,眾人驚駭地捂住了嘴!時渺腳下步子輕動,至周曼雨面前,隨即,緩緩俯身,居高臨下,「別惹我!更別想打我家人主意!」
「否則!」
她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龐,漸漸沾染上殘暴的狠意,她伸手,一把拽住周曼雨衣領,周曼雨在時渺手裡,毫無抵抗能力,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只剩下滿臉的驚恐。
時渺紅唇微微動,「死!」
「轟!」一個字音,幾乎抽掉周曼雨一半的靈魂!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涼,好像真的就是在看一具屍體!直至時渺離開,周曼雨癱倒在地,好久好久都還沒有回過神!
時渺手往前一推,周曼雨踉踉蹌蹌,再跌在地上。
時渺毫不放在眼裡,如同越過垃圾般,離開!
「你們看到了嗎?時渺剛剛的動作,都看到了嗎?她會武功。」
望著時渺遠去的背影,圍觀者忍不住發出感嘆,這些官家大小姐不止對長得好看的公子哥花痴,對有本事的小姐也會放花痴,空氣里,仿若冒起好多星星眼!
「曼雨,你沒事吧……」
「滾,都給我滾!」
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周曼雨這塊,在時渺離開之後,她的朋友們才紛紛從方才的事情里緩過神。方才,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他們根本反應不上!
此時,圍了上來,想拉起周曼雨,周曼雨坐在地上,大發雷霆,揪住其中一個人的頭髮,快要將人頭皮撕掉下來一般,大吼,「現在知道來關心我了?剛剛都幹什麼去了?一個個的,都在幹什麼?是看我周曼雨的笑話嗎啊?」
「曼雨!」
「賤人,賤人!」
「啊!」
這些官家小姐本想勸導,解釋,卻還什麼都沒有說,就遭到了瘋狂的對待。周曼雨將方才在時渺那裡受到的屈辱,千百倍的還在這個官家小姐身上,對著她,又是扇巴掌,又是用力踹!這些小姐不敢反抗,只是用手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以防止周曼雨一腳踹在她的頭上,至於其他人,非但沒有幫忙,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看戲。
除非是,後面,到了自己的身上,才變了臉色。
「時渺,今天,你膽敢讓我這麼難堪,我不會放過你的!」直到將女孩打得臉色蒼白,身上多處滲出了血,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周曼雨心中的怒氣才算是微微消散了一些。
她靠著旁人搭手扶她的力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時渺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的發誓,「要我死?我倒是要看看,沒有一點權利的你,一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要怎麼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