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控的佩佩
秦子佩的驚訝不亞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隻是雙手緊緊攥著裙角,麵色已是一片慘淡得灰白。蕭祈他居然,用這樣的方法讓自己妥協嗎.……
秦子佩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一根繃了很久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周圍的議論聲響起:“那可是聖鼎百分之五的幹股啊,夠她無憂無慮一輩子了。”
“何止一輩子,三輩子都花不完了。”
“天啊,沒想到她隻是一個厲家的義女,居然能讓蕭大少這樣為她說話!”
“你懂什麽,我爸前兩天給我說,這兩個人是舊識呢……”
“天啦,這麽幸運啊.……”
……
秦子佩小臉蒼白一片,額前流下了羸弱的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飄忽起來。那麽不真實。她感覺自己像得了重感冒,頭沉的簡直抬不起來,甚至眼淚都要出來了。眼前的蕭祈對她溫柔的笑著,好像是在對她說:“佩佩你看,我讓你成為了最受矚目的公主呢。”
商界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今夜全部聚集在x市。
他們從這一刻起都知道了,她秦子佩是蕭祈的妹妹。而且是一個頗得他寵愛的妹妹。整整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給了她呢。一夜暴富阿。
從今晚起,她就會被加上了“蕭祈的妹妹”這個標簽。
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秦子佩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周圍前來慶祝她的人,或是真誠或是假意的笑容,她都無法分辨。也不想分辨。突然一陣倦意湧上了心頭。
接著她就拿過別人敬酒的水晶高腳杯杯,一杯一杯灌下了肚子。
“秦小姐好酒量啊!”
“不愧是蕭大少的妹妹,嗬嗬,厲害厲害。”
……
秦子佩隻是淡淡的笑著。看啊,這可是全x市最頂尖的會所呢。她現在也是富家千金了呢,哦不,自己本身就是破落千金啊。隻是.……隻是怎麽一點都不開心呢……
秦子佩後來也不管有沒有人敬酒了,徑自從盤子裏拿著各式各樣的酒來喝。那些或紅或黑的液體冰涼而火辣,口中或辛辣或酸澀或發苦。她都已經沒了知覺。隻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讓人無比心疼的破碎來。她也不管是什麽酒,隻要是有酒的地方,她就蹣跚著走上前去,伸手拿來就喝。不一會兒,秦子佩的眼前已經飄忽開來。
蕭祈剛下台就被幾位合作夥伴拉住,寒暄個不停。才不過十幾分鍾,就眼看著秦子佩跟喝水一樣喝著酒,一下子眼皮跳了起來。
“不好意思,舍妹在那裏,我去看看她。”蕭祈趕緊向秦子佩的位置走去。
“舍妹不勝酒量,各位見諒,改日再聚。”他不悅的擋住那些個想要敬酒的人,抱著秦子佩就要離開。
秦子佩突然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被他抱著還要掙開。嬌嫩的身子在蕭祈的懷中來回擰著,委屈得很。
蕭祈見她喝的這麽多,心裏心疼極了,也不管那麽多,一把將她打起橫抱就要帶走。秦子佩今兒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竟然不管不顧的從蕭祈的懷裏掙了出去。
醉酒模式開啟。
秦子佩扭著小腰就上了剛才蕭祈講話的那個台子。那個步子飄得,把蕭祈看了個心驚肉跳!
綠衣少女麵若桃李地站在台上,一臉媚態地看著台下的人群。
蕭祈看她那個樣子,自己個兒心頭直跳!這個樣子像個什麽話啊,那樣子讓在場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的了。蕭祈的臉都黑了。
秦子佩今天這個酒瘋是耍定了。
她淒淒切切地站在那兒,拿起剛才的話筒,含糊不清的:“喂喂”了兩聲。
在座的各位看著剛才還矜持甜美的小美女一下變成了這個姿態,都驚住了,呆呆的看著她。
自商會創辦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秦子佩一樣喝醉了酒,還站到台上去說話的!
可她是蕭祈的人啊,誰敢惹她啊。一時間竟也沒人敢說話!
蕭祈急了,怕她喝多了胃難受,於是道:“佩佩你快下來!”說著就要跑上來。
秦子佩喝醉了倒還機靈得很,一個箭步衝到台子的邊緣。台子下有景觀噴泉。她笑嘻嘻地看著蕭祈道:“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嘿嘿。走開走開~!”
蕭祈被她驚了一身的冷汗!此時卻也束手無策!
“好好,我下來。但是佩佩,你站到中間來好嗎。”平時叱吒風雲的男人此時竟也慌了神。
秦子佩站定。好像覺得不舒服,於是拉了拉裙角,慢慢蹲下了。那懵懂的樣子就好像是不諳世事的精靈落入了凡塵。蕭祈在台下擔憂地盯著她,看到她流露出了那樣傷心的神色,隻感覺自己的心尖兒都顫抖了起來,痛得不能自已。
眾人看著一臉渾沌的秦子佩都默不作聲“.……”
白色的小巧話筒在她手裏也不顯得有多小。她試了試音,開口道:“蕭祈啊,你讓我怎麽說你呢。為什麽,你說你為什麽總要用一些讓我無可奈何的方法來壓製我呢?”
一開口那老成的模樣竟然倒是逗笑了不少人。
她不滿人群的不嚴肅,認真道:“你說說你,怎麽那麽狠的心呢?誰是你妹妹啊,誰願意當你妹妹啊!誰願意當誰當來啊!反正我不要!蕭祈,你把我的心當什麽啊?我都給你明裏暗裏說了多少次了,你這樣,什麽意思啊,故意來刺激我的麽?”
一席話出口,驚了眾人。 人人隻當她占盡了便宜,卻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內幕。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蕭祈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聽她罵著。麵上深沉如墨。心中卻害怕的發冷。
佩佩,你不懂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沒有你,我的人生都是黑白的。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要我怎麽辦呢?你不該愛上我的啊。
秦子佩已經罵到飆淚,但還是哽咽道:“我又沒指望你喜歡我還是怎麽著的,你至於嗎!你大可以不要回應我啊。我可以不再去煩你的!可是你心這麽狠,我怎麽今天才知道啊。你要逼我放下對你的念想,大不了我走就是了,我甚至可以一輩子不出現在你的麵前!你又何必拿你的股份和名聲來糟踐我的感情啊。”
這句出口,她竟是泣不成聲。一張精致的小臉已經哭的皺皺巴巴。
場麵已經混亂的不行,蕭祈就要衝上去將她弄下來。而此時趙誌和蕭侗一行人匆匆趕來,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麵都是暗暗吃了一驚。
女孩兒哭的那樣委屈和淒慘,控告著眼前男人的罪行。好像蕭祈真的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有的來賓都默不作聲了。
半晌,女孩好像累極了,於是踉踉蹌蹌地要下來,結果竟一腳踩空,跳進了噴泉裏!
蕭祈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收了起來。周圍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身影,他就已經如獵豹般將秦子佩撈了起來。
懷中的女孩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帶著破碎的脆弱感。她蹙著眉頭,好像很不舒服的的樣子。秦子佩已經濕透了,姣好的身軀在水的浸透之下,漸漸顯露了出來。
蕭祈迅速將西裝脫下,將瑟瑟發抖的秦子佩趕快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恨不得將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摳出來。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他絕對會好好記住都是誰在盯著秦子佩看,然後一個一個將他們弄的身敗名裂。
蕭祈將她抱起來,看到她的櫻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來:“混蛋。”
蕭祈的瞳孔一下縮緊!俊逸的側臉此時已經隱隱出了冷汗。
趙誌急忙趕過來,看到了渾身已經濕透的秦子佩,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趕緊對蕭祈道:“總裁咱們快走吧,小姐好像是酒精中毒了,我剛叫了救護車。快走吧。”
蕭祈心中痛的發苦,趕緊抱著秦子佩離開了宴賓。
蕭侗被留在了現場,心裏把自己那無良的老哥罵了個狗血噴頭。
但是轉眼間,他又揚起自己那張妖孽的臉道:“嗬嗬嗬嗬,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不說這些了。咦,趙太太,您手上這鑽石是上個月趙先生在南非親自采選的那隻吧?喲喲喲可真是珍貴.……”
蕭侗三言兩語就跟貴婦們攀談了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婦女之友。
看起來在隨意周旋的蕭侗,其實很快就將局勢掌握住了。這是蕭侗的天賦。也是蕭祈選了蕭家人來自己公司的原因。英雄向來不問出處。
蕭祈抱著秦子佩已經走了很久了。人們也漸漸不去議論剛才那驚人的一幕了。
其實豪門家裏的齷齪事兒難道還少麽,出了這樣的事兒大家也並不太奇怪。就算說秦子佩是蕭祈的禁臠,被蕭祈自己玩膩了甩不掉,所以才用這麽個法子,都有人信。
有錢人的世界,什麽肮髒的事兒沒有。
很快,商會又照常舉行了下去。
觥籌交錯,帶著城市裏獨有的那種奢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