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牧安然的身份
「有一種特殊情況,在運起心法的時候,處在血氣和火光交雜的壞境里,也會看到額頭上淡淡的星火印記。」牧安然說道。
血氣與火光……憐惜腦海里靈光一閃。
「對,就是在令安歌圍剿宗里的時候,你運功布置困陣和殺陣,當時是夜裡,火光衝天,血氣瀰漫,我便是在那時看到了你的星火標誌,因此確定了你的身份。」
他還知道困陣和殺陣……憐惜定定的看著牧安然。
他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誰?」牧安然微笑著,聲音溫和。
憐惜點點頭。
牧安然看著她,慢慢的說道,「我是你哥哥的第二個徒弟。」
憐惜愕然。
他說『你哥哥』而不是『你姐姐』!
憐惜獃獃的看著牧安然,已經忘了思考。
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是女兒身,這個真相除了巫妙音,連瀾之初都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女子』,牧安然卻知道他是男人。
「師傅一心想著要回去,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固執的願望。他說你若聽到部隊說他已經死的消息,絕對會去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找他,對吧?」牧安然給憐惜倒了茶,慢慢的幫她梳理頭緒。
憐惜點了點頭,她確實無法接受哥哥的死訊,去了小寨天坑找他,才會跌落到天坑裡,來到了這個世界。
「師傅說在他掉落下來的最後瞬間,看見了一線藍光,然後他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他覺得這個並不是偶然的,必定還有再回去的方法,所以在這個世界里,他一直尋找的便是回去的方法。」
「有一天他突然想到,既然他能因意外而來到這個世界,那你若去尋找他,萬一在小寨天坑出現了意外,會不會也來到這裡?所以,即使他的這個推測只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但是他還是想為你做好周全的準備。」
「所以憐惜書院、飄零府、暗零組織,都是他為你準備的,建立暗零的時候他便和我說了全部的事情。那時候他已經尋到了陰山,在離開之前和我說,如果他沒回來,必須將尋找你作為畢生的目標。」
「然後他確實沒有再回來,我曾去陰山尋過幾回,偌大的陰山不知道他曾去過哪裡,也沒有找到他留下的絲毫蹤跡。」牧安然說道。
「他也許回去了呢……」憐惜喃喃的說道。
「我也曾這麼想,直到『零』字令牌出現。」牧安然說道。
暗零組織的令牌都是自己佩戴的,不會離身,而且『零』字令牌更是特殊,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別人手裡。
憐惜腦子不停的轉過許多念頭,左曦憐是被左將軍從陰山尋到的,蔣雲峰給自己的那隻玻璃杯,也是從陰山得到的,自己聽到陰山,腦海里也總有一絲抓不住的思緒。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陰山,她必須要去一趟!而且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至於你所說的暗零組織,原來我和零老大規定,是不能殺忠勇德義仁善之人,只是後來成員漸多,殺出了名聲,各方面開價自然高了,便有些人忍不住了。」牧安然淡淡說道。
「那與令安歌又有什麼關係?」憐惜想到了這一切,都是令安歌在背後操作,牧安然才找到了她。
「誰擁有『零』字令牌,便要聽從持令牌之人,你哥哥當時的初衷是為了你才立下了此規矩,只是令牌不知道怎麼到了令安歌手裡,這件事我也在查。」
憐惜蹙眉,覺得恐怕這一切都和令安歌的陰謀有關,只是憐惜不知道令安歌在圖謀什麼。憐惜可不認為令安歌在自己面前一片真情,所做的就全是為了她。
「現在的暗零,也許已經不記得了當初自己的初衷是什麼了。」牧安然說道,沉默了一會,又說到,「令安歌幫我找到了你,作為交易,我幫他查探了一回憐惜書院的消息。我與他之間,便僅是如此而已。」
「那藝德茶樓是怎麼回事?還有甄玉平,恐怕沒那麼簡單。」想到甄玉平的欲言又止,憐惜問道。
「藝德茶樓是木柯林在朝都建立的一個隱身據點,曾經令安歌執掌過『零』字令牌,在暗零里頒布了一些舉措,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同。」牧安然諷刺的笑道,「他曾說了以你為主的話,所以木柯林恐怕也對他有所折服吧。」
憐惜恍悟,怪不得她覺得木柯林心未變,但是藝德茶樓卻掌控在令安歌手裡,怎麼會這樣的矛盾而奇怪。
「憐主子,暗零現在恐怕要肅整,你必須回去一趟。無論如何零老大的失蹤恐怕多多少少會和無上尊有些關係。你真的還要呆在安王府,不與我回奉繁城嗎?」牧安然問道。
「我會去奉繁城的。」憐惜想起剛剛玉面狐的冷意和怒氣,仍然覺得有些事情還未清楚。
「我等你。」牧安然說著,便站了起來。
憐惜點頭,便離開了。
她是偷偷溜出安王府的,內心仍然不想讓瀾之初知道,想趕在他之前回府。況且,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問他。
一路疾躍,憐惜很快便到了安王府,正要躍進院子的時候,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倏然轉身,只見身著寬大大氅、臉帶玉狐面具的男人正站在院落另一邊的牆頭,如鷹一般的眼正冷冷盯著她。
憐惜內心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眼前的男人一身冰寒,彷彿他所站的牆頭都要因他身上的冰寒而結上一層寒冰。
「閣下跟我到這裡,是想幹什麼?」憐惜冷靜的問道。
在藝德茶樓的時候,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猶如自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如今如鷹鶩般的眼神,卻讓憐惜覺得渾身冰冷。
安王府是北斗七星分堂玉衡堂,他出現在這裡是名正言順的,憐惜眼神也有些冷,如果無上尊和她哥哥的失蹤真的關的話,那麼眼前這個男人,便算是自己的仇人。
如此說的話,瀾之初也是自己的仇人嗎?
憐惜心裡轉過多少個念頭,然而面前的玉面狐卻依然盯著她不語,憐惜竟從他眼裡看到一絲……憤怒和失望?
正疑惑間,眼前的男人一閃,瞬間消失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