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簡單的一句我怕就令高景衍心疼的都抽了起來，他把蘇染的手握的更緊。早在蘇染沒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就指出蘇染的腳腕的問題。
她醒過來，自己和大哥都默契的沒有問她哪裏不舒服。隻是把醫生叫過來，檢查一下。
結果如果是好的當然會在蘇染麵前說，出去自然就是情況不樂觀。
“漓，知道是誰撞得你嗎？”高景衍坐在床邊，努力克製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蘇染看著他，把手從他手裏抽出。她想要活動一下腳腕，卻什麽感覺也沒有。
高景衍也一定是知道的，如果自己真的告訴她是誰撞得自己，他估計會立刻找過去吧。
“說啊！”
蘇染垂下眼瞼:“大哥說了，這件事要我自己解決。”
“你怎麽解決？到最後還不是要柳家幫你？”
葉威庭雖然收養了他們姐弟二人，但其實並不太關心，一切都是高洛天和葉家的管家良叔在管。
說是要蘇染自己解決，不過是她說出想怎麽做，高洛天派人去做。
高景衍重新握住她的手:“告訴我吧，漓。我保證什麽都不做。”
蘇染怎麽會說，別看高景衍現在一副信誓旦旦想模樣，要是蘇染說了估計現在就會奪門而去去找那個人。
見蘇染還是不說，他皺了下眉說:“你不要忘記外公的話。”
從來到葉家，蘇染就被教育什麽都有聽高景衍的，高景衍要自己做什麽就做什麽。
“是珞雲。”高景衍那群狐朋狗友裏唯一的一個女生，和他的關係最好
“珞雲？”高景衍皺眉看她:“不是是她的”
話還沒有說完，蘇染就打斷他:“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還要我說什麽。”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股無名火，明明高景衍應該直接奪門而去去找珞雲的。
高景衍目光黯了下來:“你不應該汙蔑珞雲的”
“額沒有！”蘇染提高了音量，胸腔一陣疼痛。
高景衍站起身來:“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在一起喝酒。”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了？”二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
“無理取鬧”高景衍不再理會她，走了出去。
蘇染不喜歡珞雲，從她見到珞雲的第一眼。一身的皮衣皮褲，還有一頭黑長直的頭發那是珞雲的標誌。
一起比賽摩托車的時候，總是高景衍和珞雲並肩駕駛，雖然蘇染坐在高景衍的身後，但鼻尖卻不再是高景衍身上的清涼薄荷味，而是珞雲洗發水的味道。
甚至有一天高景衍聞了聞蘇染頭發的味道說:“你把洗發水換成珞雲用的那個吧”蘇染以為他隻是說著玩玩，但真的沒有想到高景衍會買回來一箱子洗發膏。
後來的日子裏，高景衍對蘇染提起珞雲的次數越來越多。蘇染雖然覺得心裏窩火，但還是聽完高景衍每次對珞雲的評價，後然心裏
默默地和珞雲比較一遍。
珞雲長得比她漂亮，家世又好，而且她和高景衍的興趣愛好差不多都相同。認識到這一點蘇染就更加的討厭珞雲，甚至表現在臉上。
雖然撞她的人帶著頭盔，但那輛摩托車確珞雲的，摩托車開過來她甚至能聞到風裏麵珞雲洗發水的味道。
晚上蘇渲來看她，帶著一摞作業。蘇平染躺在床上側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姐，你和阿衍哥怎麽了？”
“小孩子不要管這個”蘇染眉頭一皺，並不想跟蘇渲講這些事情。
沉默一會，蘇渲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她:“阿衍哥差點把這個家都砸了。”
蘇染轉了一下腦袋，看向天花板。漫不經心的說:“很正常啊，他發脾氣就是摔東西。”
時針指向九的時候，蘇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柳家有門禁，晚上九點半必須回家。
“寫完那些東西了嗎？”蘇渲自小就被冠上天才的稱號，從上初中開始他就有接觸一些公司裏麵的事，幫忙出策劃方案。又要參加一些知識性的比賽，活的像個陀螺，忙的團團轉。
蘇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到家再寫一點就好了。”
十六歲的少年活的像個小老頭，板著一張臉，就沒怎麽見他笑過。
蘇染心疼他，但卻什麽也幫不了他。她的任務是時時刻刻都要在高景衍身邊，而蘇渲則是早早就要進入公司，熟悉內務。以後才能更好的幫助高景衍熟悉公司的事情。
“姐，阿衍哥這次是真的很氣。”蘇渲臨走的時候還是不忘補了一句。
蘇染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安撫的對他一笑:“嗯，我知道。”
晚上，清冷發月光照進來。蘇染想起身去把窗簾拉上。她有一點光都睡不著覺。
可是她大概是胸腔也受了傷，連起身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完成不了。想要叫護士進來幫忙，可她根本就碰不到牆上的按鈴。
手努力朝按鈴的方向伸去總是還差一點。她累的筋疲力盡，喘著粗氣都能感覺到胸腔裏麵的疼痛。
“你在幹嘛？”白熾燈忽然被人打開，蘇染轉頭去看，就看到高景衍站在門前，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看起來一臉的疲憊。
“你來幹什麽？”蘇染沒好氣的問。
“珞雲那天真的在和我喝酒，她知道我被你拒絕就找我喝酒來了。”
“所以你覺得是我在說謊嘍。”
“我……我不知道”高景衍的語氣聽起來茫然的很。
高景衍從小到大都沒像現在這樣迷茫過，一邊是蘇染，一邊是他最好的朋友。到底該相信誰，他不知道。
“那你就自己去查啊，人會說謊，但事情是怎樣的永遠都不會變。”
“漓……”高景衍在那站了半天，像是想明白了什麽開門走了出去。
這下好了，連燈都沒有給蘇染關。她這一個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高景衍就跑了回來，眼睛裏都是血絲。
跑到她床邊興衝衝的對她說:“漓，不是珞雲撞得你。”
蘇染一愣，沒再說話。隻覺得眼睛發酸，大概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
這件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蘇染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要怎樣對楊倩。她的腳傷到了神經，要做大量的康複訓練才有站起來的可能，為此她甚至休學了一年。
而高景衍也是每天都陪在她身邊，不管葉威庭和高洛天怎麽說，他也沒有再去上學，執意要陪著蘇染。
知道高景衍的死腦筋，高洛天他們也不再勸。雖康複訓練做的很辛苦，但蘇染還是蠻開心的，因為她在這一年裏就沒見過令她嫉妒的珞雲。
如果慢慢走路，也看不出蘇染的腳有什麽毛病。但左腳走路永遠都是腳尖先著地。
司機猛的一停車，徹底的把高景衍從回憶裏拉了回來。他打開車門就抱著蘇染衝了下去，連錢都忘記了付。
在他印象裏，蘇染驕傲，骨子裏有一股韌勁做什麽都不服輸，一定要做到最完美。當初每天的康複訓練結束，蘇染還偷偷的有練，因為怕被醫生發現，她會在半夜起床練習走路。
可這樣超負荷的訓練往往會讓她的腳受到的傷害卻更大，以至於後來高景衍發現她這樣，幹脆在她屋裏放了一個監控。
如果這次她的腳腕受傷，再也站不起來……想到這高景衍根本就不敢往深處想。
反觀蘇染，倒是一臉平靜，摟著高景衍的脖子還不忘說要他慢點。
她的左腳腕其實根本就算沒有回複好，有時候走著走著路左腳就會沒有知覺，就連坐在辦公室這種情況也是常有。
不過好在一會就好了，林薇有時候會笑話她說，她的腳睡著了。
“放我下來，阿衍。”蘇染拍了下他的背，襯衫都已經濕了一大片。
高景衍卻像沒聽到一樣，還是抱著她在醫院裏衝，找著神經科。
“阿衍！我腳好了。”她壓著嗓子。他倆現在已經吸引了一大片目光過來。
“什麽，腳好了？”高景衍話說的急，放她下來的動作業迅速的很。“你給我走幾步。”
望著他布滿汗水的臉，蘇染覺得好像有什麽感情在自己心裏萌芽生長。明明臉上全都汗水，頭發都亂了，和之前成熟穩重，翩翩公子的模樣差了好遠。但蘇染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高景衍。
她在她麵前走了幾步，高景衍這才稍微鬆下心來，但還是堅持帶著她去了神經科檢查一下。
得到醫生的答案，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鬆下來。
等出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之前那個出租車大叔還在等著他們。一看到他們就大喊大叫:“你們還不快點給我錢！”
貌似從那個超市到語醫院的距離還蠻遠的。蘇染撲哧一笑，拉著高景衍走過去。高景衍一把將她抱起。
“幹嘛抱我？”
“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
高景衍和司機隔著一扇車門對望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上一輛看起來並不怎麽新，估計會有很多髒東西的出租車。
一想到這輛出租車一天載過無數人，他就全身發抖。
高景衍抽了抽嘴角，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給司機看:“把這個號碼記下來，想要多少錢給他說。”
“你跟我裝什麽裝，快點！我要現錢！”司機大叔一臉的不耐煩，就差把方向盤拆下來丟在高景衍臉上。
高景衍扯了下嘴角:“我沒現金。”
“那就叫你朋友來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