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簿徐徐展開，司命終於知道了這個故事的完整版本。

  當年闖了九幽洞之後，辰墨神魂的確受損。

  九幽洞是祖神所留，辰墨闖入冒犯，自然而然遭了天譴，辰墨雖活著出來，卻引來了八十一道天雷，這是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修仙者飛升為仙，也只需要受十六道天雷。可見辰墨扎紮實實作了個大死。

  因為種種原因，他還拼著最後一口氣開了一個獻祭神魂的陣法，灰飛煙滅得十分徹底。

  雲曦趕到時已經不見辰墨影子，只是陣法尚有餘溫，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搶回辰墨一抹靈識。

  這是司命知道的前半部分。此時要想復活辰墨，同重新造出一位神仙沒什麼分別，特別辰墨還是天界靈力最盛的戰神。

  雲曦來借命簿，說要救辰墨，司命是持懷疑態度的，雖然雲曦是個上古之魂，但她表現出來的氣質，根本沒法讓人相信她其實很有本事。

  天界靈氣太盛，辰墨微弱的靈識虛不受補，雲曦想了辦法把他送去了凡世的某一處。

  哪怕不嚴格來說，這都算是有違天常的禁術，因為雲曦把辰墨的神魂送入了輪迴道，而天條第一條就是：

  仙者神魂不得入輪迴道。

  現行天條是上古時祖神親手所定，隱藏了太多關乎創世的辛秘，雲曦來自上古，對這勞什子天條的威嚴不甚在意。

  雲曦施修魂之法的六百年間，辰墨的神魂在輪迴道走過了七遍，也就是在人間輪迴了七世，每一世辰墨的神魂都穩固一點。

  前六世稀鬆平常，最後這一世，司命咂摸出些旖旎的味道。

  雲曦常來司命神殿轉悠，司命記得有一次雲曦挖了瑤池的凈土捏小人，捏的是她自己，還托司命找月老要根紅繩。

  司命問她：「辰墨在凡間需要老婆，所以你要把自己送下去嗎，要是你從前有這麼上心，還需要紅繩做什麼。」

  雲曦說：「辰墨小時候我曾救過他，我一直以為他幫我是為報恩，但近來我發現似乎並不只是這樣。」

  她秀眉微蹙，像是有些苦惱又接著道：「對人好就要好得徹底，他若想要情，便還他情罷。」

  對於這個觀點，司命倒是有點感觸，忍不住評價道：「你要還情，怎麼不自己去還，捏個泥巴人委實敷衍。」

  雲曦反駁得有理有據：「量身定製嘛，你說辰墨想要個什麼樣的完美情人？」

  司命來了興緻，躍躍欲試道：「美麗，善良，溫柔大方，善解人意，古靈精怪，活潑有趣……」一連串形容詞後接著說：「既能溫柔小意，小鳥依人，又能獨當一面，大殺四方……」末了，有些意猶未盡。

  雲曦看著司命，臉色有些複雜，說：「我考慮考慮。」

  司命奇道：「這些都能做到？給我也來一個唄！」

  雲曦冷笑一聲，「你要是也能引來八十一道天雷，還願意為我死，別說一個，十個百個也可以來。」

  這個條件其實很是苛刻，引來八十一道天雷，自新神紀以來僅有辰墨一人。雖然司命覺得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其他神仙沒有像辰墨那樣有作大死的魄力。

  「其實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這些條件倒是次要」司命一本正經感慨。

  雲曦手上動作沒停，不贊同地說：「總要有個理由吧，雖說我是萬人迷，我也挺好奇辰墨他喜歡我哪點。」

  司命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雲曦探究的等著他的下文，他說：「你剛說辰墨兒時，你曾救過他？」

  雲曦：「嗯？」

  司命嘆道：「原來你這麼老了！」

  雲曦手上化出縛仙索，和藹地說：「看來今天要教教你怎麼說話了。」

  司命立馬機智改口：「我是說，命簿上該添上幾筆，沒準辰墨就是對美人相救的遭遇分外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