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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西陵昆武(12)

  山昆早為離朱和應龍準備好了臥房,昆武族招待上賓的房子,基本都是木房,並且集中在一處。


  離朱隻比他們早來一天而已,他剛剛也已告訴了應龍,昆武與西陵之間的事,隻是一出戲而已,為的是替姬常揚名。近兩天,這戲還得演得更真,更聲勢浩大。


  離朱親自帶應龍去他的房間,應龍本來是追刺客而來,到現在反倒像是變成上賓了。


  “現在逐鹿都在忙著青州聯姻之事,沒想到你還有空來這大行山。”


  “青州聯姻連主角都在大行山上,誰還有閑心去管它。”


  “三殿下?不是應該是太子殿下嗎。”


  “我想是太子他看穿了青州聯姻並無誠意,而且要與蚩尤那等蠻子成為親家,你說自負的太子殿下會心甘情願嗎。”


  應龍不明白,這種事情何時輪得到姬本自己做主了,怎麽能說改就改。


  “陛下之所以同意在這個時候讓三殿下來大行山,也是我告訴他如今要讓青州那邊同意與三殿下聯姻,三殿下喪母後,本身沒點功績的話,蚩尤是不可能會肯的,他那個掛名的胞妹,不管怎樣,代表的也是他青州。”


  “但你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讓殿下適時回去?”


  “對,所以太子這次躲不了的,跟蚩尤扯上關係,有得他受的,哈哈哈。”


  離朱的眼眯了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次的大行山真是不枉此行,尤其是應龍對魑鬼教並無排斥。


  姬常、青州這些事,他並不那麽在意,他一直都認為最難說服的是應龍。


  這時,隻聽應龍問他:“離朱,你每次提到青州蚩尤都好像很了解似的,你與蚩尤是識得的?”


  話落,離朱突然停了步子,麵上明顯躊躇了一下。


  也難怪應龍會問,當今天下,將蚩尤掛在嘴上的人多,但熟識蚩尤的人太少太少。


  蚩尤族並非軒轅氏這樣的名門望族,在以前,幾乎沒人聽說過蚩尤的名號。


  直到三年前炎帝榆罔登基即位時,曾經號稱天下第一刀的鳳吟山莊莊主神荼敗給了一名當時默默無聞的青年。


  據說鳳吟山莊一戰,那名青年以一把從未見過的神刀百招內使神荼心悅誠服,從此之後那個青年開始名震天下,人們才知道了原來他是青州一個小部落的首領,他使的刀名為金光交錯刀,而青年的名字叫作蚩尤。


  事隔一年後,蚩尤再次做出驚動九州島的壯舉。青州是部落最密集的地方,包括大大小小八十一個部落,其中每年向神農進貢百萬銀的大部落便有九個。據說蚩尤偕同自己一族的死士,十日內以武力攻下了九大部落中的四個,成為青州乃至九州島內最大的部落之一。


  隨著神農氏的逐漸衰落,也不知多少年前開始,若是有一方部落的規模大到足以影響神農的江山,炎帝無力一一打壓,便通常采取安撫措施,封這個大部落為諸侯,除了每年仍需進貢外,諸侯部落的首領可以封王,並享有一定獨立的權利,這樣使得各諸侯間相互牽製,避免著一方獨大。


  兩年前,蚩尤族的崛起,炎帝正式下了旨意,賜封蚩尤族成為九州內第四個諸侯部落,但蚩尤本人卻毅然拒絕了自身諸侯王的封號。


  三年前蚩尤先讓世人看見他個人的力量,三年後又讓世人看見了他蚩尤一族的霸道。之後蚩尤之名幾乎無人不知,而民間也流傳著無數版本講述他神勇無敵的故事,漸漸的,人們為他取了個更加易記的代稱,提起蚩尤,大家想到的隻有兩個字,便是“戰神”。


  這位戰神,真正的平步青雲,但最怪的就是幾乎沒人了解他的過去,蚩尤,就像個謎題,聲名遠播,卻又沒幾人親眼見過。


  “你還好嗎。”應龍見離朱有些發愣,疑問道。


  “沒什麽,隻是突然很想聽你像小時候那樣叫我。”


  離朱在逃避他剛才的話題,應龍隻是隨口問起,也就罷了,不再細究。


  他上前,與他一同停住,對望,“以前我是怎麽叫你?”


  “紅。”


  “紅……”


  跟著他默念,記憶的片段在腦中飛馳而過。


  “少主,逃吧,逃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紅,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這是他殘缺的夢境,每每醒來,都會忘了自己的聲音,此刻才突然記起,那時,他喚他紅。


  “真的是好久沒聽到了,這個代號。”


  魑鬼教裏,隻需一個代號。


  他是在自尋煩惱,一聲“紅”,激起的是股酸流,這個世上就是會有人不厭其煩地作踐自己,摧殘自己的腦神經,如此而已。


  “或許,你可以多講點以前的事。”


  這是應龍第一次主動索求魑鬼教的信息,離朱輕輕頷首,淺淺的笑。


  他並不想讓他完完全全想起曾經,魑鬼教的記憶並不美,也不值得去回想。還不如往前看,計劃下未來,一起去建立更美好的,理想中的,來取代過去的種種。


  “你好像還沒給我個落實的答複,你不答聲好我無法確定,你不確切地說出來,就算不斷的點頭,對於現在的我也無法完全沉下心。”


  應龍明白,這句“好”會有多重,隻不過他剛剛的態度已經如此明確,再讓他說一次,也隻是證明他讓離朱覺得多沒安全感。


  “蕭某早已表態,但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權利。”


  “是,我當然知道,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而且,我還要一個人的命,我想抹消他的存在,卻不能親手殺他。”


  “這個,我也了解。”


  沒人比離朱更了解這種感受,他何嚐不是也恨風後入骨。


  他是在在悲哀中尋找自己僅存的安慰,應龍在說要一個人的命時,終於對他敞開了心扉。


  要承認自己的恨需要的是何等大的勇氣,尤其,這個恨的初衷,是嫉妒。


  當應龍喪失了理性時,隻能證明他嫉妒姬邦卉早就嫉妒到發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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