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魈
聽著王侯在身後的憤憤然的怒罵聲,我不以為意,怕他跟丟了,稍稍放緩了腳步。
「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來?」君君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
「不能。」
君君陷入了沉默,我也不沒話找話,除了我的腳步聲,四周靜的可怕。
「你到底是什麼人?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在這黑夜裡你是怎麼辨別道路和方向的?還有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稍稍把她挪了點位置,這樣她或許會舒服點,當然被扛著我覺得就算是舒服也舒服不到哪兒去。
我想了想說道:「回答你的問題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你還是不是男人,知不知道什麼是紳士風度?」
「我想摸你的頭髮,只是簡單的試探啊,我想給你個擁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你是說這個紳士嗎?我唱的如何?」
「呸,難聽死了,流氓。」
「嗯,女人的話一般都要反著來聽,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
估計是女孩臉皮薄,不好意說難聽的話,我笑了笑接茬道:「帥是么?」
君君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我。
要說有句俗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我記得西山腳下那座天師廟離這裡沒多遠啊,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到,這是怎麼回事?
我停下腳步,四周打量了一下,這裡到處都是野草,也沒什麼個標誌性的東西,也看不出現在具體位置在哪裡。
君君見我停下,費力抬起頭看了一眼:「怎麼不走了,到了嗎?」
我把她跟陸雲放了下來,取出一根銀針往眉心處一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里浮現出日月的倒影,看了一眼,發現前方不遠處正是天師廟,但在我們周圍有一圈濃的化不開的黑氣,像是一個巨大的圍牆把我們圈了進來。
還想再看的仔細一點,突然雙眼一黑,差點栽倒在地,我趕緊把銀針取了下來,蹲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暗暗嘆了一口氣,現在我的力量還不足以駕馭這雙眼睛啊。
君君掙扎用手臂撐起上半身,看到我的奇怪動作,問道:「怎麼了,看出什麼來了?」
我瞅了瞅夜色,再瞅一眼君君,在這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不足半米的環境下,她是怎麼看到我的動作的?
我稍稍留意一下,發現她的眼睛泛著一股子青色,一閃而逝,我心中一個念頭閃過,不禁驚呼出來。
「青眼有加!你這是青眼!難怪,難怪!」這真是大大出乎了的我意料,沒想到隨便碰到幾個人居然都能見識到十大神眼之一,這運氣也太逆天了吧!
君君聽了我的話,臉上明顯一陣慌亂,不自然的把頭偏向了一側,低聲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指了指遠處的無形壁障,笑道:「你不用那麼緊張,我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算作交換怎麼樣?」
看她坐起來都費力的樣子,伸手把她扶著坐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動作,也令她氣喘不已,我心裡閃過一抹擔憂。
我由於血脈的原因,並不懼怕這裡的陰氣,但是君君她們倆不同,時間久了,陰氣會大量消耗她們身體的陽氣,等陽氣耗盡,即使不死也必定大病一場。
君君把氣喘勻后,茫然的看了看周圍說道:「聽上去似乎很公平,咱們現在是被困在這了嗎?」
我點了點頭:「這黑色的壁障,叫做山人牆,跟大家熟知的鬼打牆很相似,但鬼打牆只是障眼法,在你我眼裡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你不用看我,我跟你一樣,眼睛有些不正常,你的眼睛是十大神眼中排名第七的青眼,而我的則是排名第二的天罰血眼,這十大神眼的事情回頭再跟你細說。
現在我們面前的山人牆雖然功能跟鬼打牆一樣,但是這東西有形有質。說起來難以理解,我帶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陸雲這姑娘估計是陽氣消耗太多了,到現在都沒有醒來的跡象,無奈之下只能繼續把她背著,騰出一隻手攙扶著君君,她猶豫了一下,但並沒有拒絕。
走到牆邊,一直走,並沒有感覺什麼阻擋,也沒察覺前進的方向有什麼變化,我停了下來,示意君君伸手試試。
「呀,好大的阻力,這是怎麼回事?」
我解釋道:「這東西只要你不往正確的方向突破,它是無形的,但你一旦妄想離開這個圈子,這無形的牆壁就會變成實質存在,除非把壁障打破,否則沒有其他辦法。」
「桀桀桀!」
正說話間,一陣刺耳的笑聲從上方傳來,我抬頭一看,山人牆上面正蹲著一個身影,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那是什麼?」君君訝然開口。
我皺了皺眉頭,它的臉上被一層血霧包裹,以我的眼力竟看不清楚那東西的模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是山魈,是了,這山人牆正是山魈的拿手好戲。」
「現在怎麼辦?」
沒等我回答,山魈猛地舉起雙臂在胸前砸了砸,嘶吼了兩聲,然後猛地像我撲了過來,動作之快,我竟然沒有看清楚。
「小心!」
我只來得及把君君推了出去,防禦的念頭剛起,不等我有所動作,我就覺得胸口似乎是被一輛汽車撞到了,一股大力襲來,我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飛去。
人還在空中,只覺猴頭一甜,這一下竟然傷到了臟腑,一口鮮血卻噴了出來。
那山魈卻正被這一口鮮血噴個正著,頓時被噴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燒到了似的,滋滋的冒著黑氣。
「吼!」那山魈似乎也沒有想到我的血居然有這麼大威力,那股熱力似乎還有傳染的功能,正向它的其他部位燒去。
山魈吃痛,猛的把之前受傷的皮肉部位撕了去,皮肉一離體便在空中爆出一團血霧,然後重新被山魈吸收到肚子里,而它之前被撕掉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了出來。
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單膝撐地跪在地上,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憋的我喘不過氣來。
「咳咳咳!」
我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幾聲,每次咳嗽勢必帶出一口鮮血,連吐了四五口之後,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