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賽戩莽闖西昭王城
在聽聞羌晥王賽戩闖進王城之後,越洆便叫人去擒了賽戩進王宮,奈何賽戩武功甚高,幾個將軍都奈何不得,他便想出一隻精銳軍隊去擒拿,命令還未出,百里捻便去見了越洆。
稱自己其實是羌晥國的卿客,賽戩不過是來尋人而已,並不想與西昭起干戈,越洆是瞧著百里捻的面上,才出宮見了這賽戩,順道送百里捻出城。
現在見了賽戩,越洆只覺可惜,百里捻這般脫世出塵又精妙之人,怎會是賽戩這莽漢子的卿客,當真是可惜。
「少主莫介懷,羌晥王他大概是被城外的風吹得有些頭昏腦漲了,言辭之上沒有分寸,少主多擔待。」
百里捻微微低頭以表歉意,舉止多禮姿態飄然,和現在吹鬍子瞪眼的賽戩對比鮮明。
「捻兒本王在城外還真是被大風吹了兩天,整整找了你兩日,怎想到你進了西昭王城。」
賽戩拉著百里捻的手腕,絮絮叨叨說著這兩日的情形,他倒好,百里捻替他向越洆道歉,他卻一點兒都沒把越洆放進眼裡,何其無禮,一點不給越洆留臉面。
百里捻微蹙一下眉頭,沒接話,反倒對越洆拱手施禮。
「少主不必多送,我便先出城了,期待來日少主成事之時。」
越洆點點頭,那百里先生一路順風,本王子便不再相送了,也請羌晥王一同出城吧。」
越洆看向賽戩,他實在不想這人在西昭待著,莽撞無禮,懶得計較。
賽戩撇了下嘴角,「本王也不想待在這裡!」
賽戩拉過百里捻,轉身往前走,全然不顧越洆的臉色,只是他也忘記了百里捻,往前走了幾步,拽得百里捻差點跌倒,感知身後人的不妥,賽戩回頭看過去,眼神直撞到百里捻嫌棄的表情。
「哎呀,本王差點忘了捻兒要坐馬車了,嘿嘿嘿嘿。」
賽戩笑著掩飾尷尬,又拽著百里捻回到了原地,瞪了還在原地的越洆一眼之後,手護著百里捻上了馬車,他並沒有去騎他的赤騰烈馬,反而一躍到馬車之上,手拉馬車韁繩,將車夫的活兒一同做了。
「駕!」
賽戩駕著馬車,載著車上的百里捻,朝城門而去,赤騰烈馬像是通人性一般,見主人已走,也跟著往城門奔去。
越洆看著這一行人的身影,無奈搖了搖頭,感嘆一聲,「百里捻這般絕世出塵之人,卻身在羌晥國,成了賽戩的卿客,真是世事難料啊。」
一行人馬出了西昭王城,捲起城門無數塵土,賽戩人生莽,駕車也生莽,幾會子就進了羌晥的境內,速度之快,完全不顧車裡的人,直到了邊境,他才將韁繩交給衛禹,進了馬車裡。
馬車裡,百里捻的臉色有些蒼白,馬車顛得太厲害,他有幾分吃不消。
「捻兒身體不適?要喝水嗎?」
賽戩拿來水袋塞到百里捻的手中,他臉上有些自責,「本王只顧著要離開西昭,到本王的地境,讓你吃苦頭了,本王跟你賠罪。」
百里捻抬眸瞧了賽戩一眼,眼神有幾分冷漠,拿過水袋喝了幾口水,這才平緩下來,不過看賽戩的眼神,依舊有些冷,似乎不想與之交談。
「捻兒,你……你怎麼去了西昭國啊?」
賽戩倒沒看出百里捻不悅,還想著百里捻去了西昭之事,他生怕百里捻離開羌晥,更不想他去西昭。
「那日風太大,驚了馬兒,馬兒一路狂奔奔去了西昭。」百里捻淡淡道。
「就這樣?」
賽戩皺著眉頭,有幾分不相信,這理由也未免太過於簡單。
「王上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百里捻的語氣冷了下來,夾了幾分寒涼。
賽戩這次可算是聽出百里捻的不悅,他眼珠子一轉,立刻笑了出來,笑臉堆到百里捻的眼前,「哪能不信啊,捻兒說得話本王都相信!那日風太大,確實是有可能驚了馬兒,只是捻兒你沒受什麼傷吧?」
賽戩來回瞧著百里捻,還抓過了他的手,仔細查看著。
百里捻抽回自己的手,「王上多慮了,我很好。」
「很好就行。」賽戩還是抓過了百里捻的手,並沒有鬆開。
馬車一路朝向羌晥王宮而去。
百里捻也有些勞累,微微靠著後面,沒有精力和賽戩言語糾纏,也就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百里捻閉上了眼眸,這幾天馬車勞頓的時日有些長,他身體終究孱弱。
賽戩轉頭看向百里捻,見百里捻面容疲倦,解下披風給他蓋上,難得莽漢也能有關懷旁人的細心之時,甚至還撩開車簾,讓衛禹慢點駕車。
許是這幾日確實勞心勞力,有幾分疲倦,百里捻竟睡了一路,馬車進了羌晥王宮他還未醒過來。
賽戩看了一眼車外,已過了戌時,天色已晚,晚風又十分涼,他回頭攥著百里捻的手,他的手比車外的涼風還要涼上幾分。
「王上,不叫醒百里先生嗎?」
衛禹停車之後,見賽戩與百里捻遲遲沒有出來,便撩開車簾,問了一句。
「噓,小點聲,」賽戩回眸看著百里捻,「不用叫了,本王抱他下去。」
給百里捻裹著披風,他兩隻手輕輕一抬,便把百里捻整個人給端了起來,百里捻太過清瘦,抱在手裡還沒有一鐵大刀重。
「前面開路,直接去望舒閣。」賽戩對衛禹說道。
他抱著百里捻,衛禹前面開路,從宮門口一路抱去瞭望舒閣,還抱著百里捻上了樓頭,百里捻的卧室在望舒閣最高層,直到把百里捻放到塌上,賽戩也沒覺得累,殊不知他已經走了好半天的路。
一路上賽戩都小心翼翼,沒驚動百里捻,偏在放置床榻之時,驚動了百里捻,他微微睜開眼眸,正好對上了賽戩的眼神。
「王上?」
「你睡吧睡吧,已經回瞭望舒閣,有什麼話明日再談。」
賽戩轉頭瞧見了東窗還開著,趕緊過去把窗子放下,如今還是三月風季,尤其夜晚,西風最是洶湧寒涼,還未到暖身的夏季,窗子不能開著。
窗子放下,回頭看向百里捻,他也並沒有起身,顛簸一整天也著實累了幾分,躺在床榻之上,有月光透過窗子,撒在他的身上,格外安寧。
「王上,您要回寢宮嗎?」衛禹的聲音有幾分高,竟惹得賽戩臉色大變。
「你小點聲,沒看到百里先生剛睡著嗎?」
賽戩狠瞪了衛禹一眼,「回寢宮!」
離開的腳步聲很輕,可見賽戩注意著不想驚醒百里捻,可是床榻之上的人卻微微動了動眼皮,睜開了眼眸。
他瞧了一眼東窗,看到收下的窗子,以及賽戩放在桌子之上他的帷帽,難得如此粗獷之人還記得拿回他的帷帽。
唇角微微勾著,百里捻閉上了眼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