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沈鈞一手好算計
我不能否認之前沈鈞讓我住進他的別墅里時,我是存了報復白靜姝的念頭,我想讓她難受,讓她痛苦。最好能夠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沈鈞是怎麼給白靜姝說的,或者乾脆什麼都沒有說。所以白靜姝才會找上門來,故意演了這麼一場戲,想要挽回沈鈞。
我眸光微微閃了閃,抓住沈鈞話中的矛盾點,單刀直入地問他,「你為什麼不和白靜姝結婚?你要怎麼對她交待?」
沈鈞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我自然會給她好好交待。」
我聽了他的話,不由把嘴角往上提了提,「沈鈞,你真狠心!」
沈鈞一愣,眼眸半眯,一言不發地望著我。
我迎著他懾人的目光,平靜地開口道:「之前你想要和白靜姝結婚,所以使盡了手段和我離婚,要和她在一起。現在你不想要她了,又千方百計的甩掉她。」
「不論我和她,在你眼中不過就是一件東西,想要的時候要,不想要的時候扔。這樣的你,讓我膽寒。而我又怎麼敢和你在一起,和你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擔心你說的話,做出的事,是不是別有用心,還是暗含深意。」
隨著我的話,沈鈞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最後冷硬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
我嘴角要彎不彎地往上翹了翹,繼續道:「我之前以為你被我追問的不耐煩了,所以才迫不得己的告訴我,早知道白靜姝懷的孩子不是你的,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不知道你從什麼時候就算計好了這一切,先是半含半露地透出了那麼一點東西,引出我的懷疑。以我的性子,為了報仇,肯定會找白靜姝。」
「然後你假裝為難地說出整件事的真相,你借我的手,滅絕了白靜姝想要和你一起的可能。就算白靜姝要恨,恨的人也是我,不會是你。」
「沈鈞,你真是好算計。」
對待喜歡的白靜姝尚且如此,難怪他能狠下心殺死自己的孩子。
我越說越心涼,最後那一句,嗓子里像是含了一塊冰般,一字一句都透著寒意。
沈鈞面無表情地聽著,眼睛像是黑曜石般,漆黑得沒有一點光亮。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一顆心就像被扔到寒天冰地似的,凍成了一團。我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握成拳,強迫著自己不許移開目光,冷冷地望著他,「沈鈞,我說的對不對?」
沈鈞沉默良久,疏遠而又冷漠地回道:「那又如何?難道你真的打算將沈太太的名份拱手讓給白靜姝?」
這一次換成了我沉默。
沈鈞見狀,輕輕扯了扯唇角,「林寶璐,我比你以為的了解你。」
我仰起下巴,冷笑道:「是嗎?你了解我什麼?」
沈鈞漠然地暼了我一眼,「了解你不會和我離婚,不論是為了報復我,還是白靜姝。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敢伸手抓住嗎?」
我冷著臉看著他,咬著下唇沒有說話。是的,我不想讓他們好過,不論是沈鈞,還是白靜姝,雖然我明知道我鬥不過他。
沈鈞最後冷漠地看了一眼,抬腳往樓上走去。臨走時,冷冷地丟下了一句,你可以慢慢考慮。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我疲憊地靠在樓梯上,獃獃地開始發愣。
那一刻,我什麼都沒有想,腦子裡一直浮現那天晚上在醫院沈鈞說的那句話,他說別哭了,林寶璐,我認輸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想哭。
我沒有回答沈鈞的話,也沒有對他說出自己的決定,只是默認般地在他的別墅住了下來。
白靜姝沒有再來過,沈鈞每天下班都會回家吃飯,偶爾出去應酬,也會提前打電話回來給我交待一聲。彷彿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一般。
轉眼,十月一號就到了,蘇綿綿的婚禮也要舉辦了。
頭天晚上,和沈鈞一起吃飯的時候,我隨口對他提了一句。沈鈞頭也不抬地說了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我疑惑地問他,「你不忙?」其實我的本意是不想讓沈鈞去,蘇綿綿又不待見他,去了說不定會讓她添堵。
沈鈞撩起眼皮看了看我,淡聲道:「我從今天開始放假。」
放假?!我都懷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工作狂如他,竟然會休假。
不過他都這樣說了,我也沒有辦法拒絕,回頭便給蘇綿綿打了個電話,給她說了一聲。
蘇綿綿倒是沒有我的顧慮,大咧咧地說道:「來可以,你轉告他,讓他包個最少五位數的紅包,不然我當著眾人的面攆他出去。」
我如實地把話傳達了沈鈞,說的時候心裡還點忐忑。五位數最少也要十萬,蘇綿綿的口氣真是太大了。
沈鈞聽完,挑著眉梢,語氣毫無起伏地說了句,「我以為我是陪你去,禮金該是你掏。」
……
突然覺得我又回到了從前做夾心餅乾的日子。
不過沈鈞嘴上雖然這樣說,等真的見到蘇綿綿,他還是掏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鼓囊囊的,看樣子確實有五位數。
蘇綿綿毫不客氣地笑納了,把紅包在手裡揚了揚,笑得眉眼彎彎地道了聲謝。
許聯站在蘇綿綿旁邊,客氣地對沈鈞打了聲招呼,「沈總,謝謝你的賞光。」
沈鈞對許聯似乎並不感冒,態度不咸不淡的,只是略略點了下頭。
我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挽著沈鈞胳膊的手下狠勁在他肉上掐了一下。
沈鈞疼得皺起了眉頭,不悅地看了我一眼,見我惡狠狠地瞪著他,微抿了下唇角,對許聯道:「祝你和蘇綿綿白頭到老。」
許聯笑著道了聲謝,把沈鈞請去坐了,我則給沈鈞說了一聲,陪蘇綿綿一起呆在門口迎賓。
蘇綿綿挽著我,把沈鈞剛才給的紅包塞進我的手裡,「拿著。」
我莫名奇妙地看了她一眼,「幹嗎?」
蘇綿綿睨了我一眼,「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這麼厚的禮金,我可不敢拿,給你留著吧。」
我簡直哭笑不得,把紅包硬還給她,「蘇綿綿,你腦子是不是有坑了?有錢不拿,你傻啊?」
蘇綿綿不接,「那就全當我轉送給你了,你爸在醫院不是一直要用錢嗎?你現在沒有上班,存款又不多,這錢留著給伯父交住院費吧。」
我雖然因為她的行為有點啼笑皆非,但心裡還是滿滿地感動,不過錢我是肯定不能拿了。我直接搶過她手上拿的小包,把紅包塞進去,「好好當你的新娘,我的事你別操心了。」
蘇綿綿只好作罷,「真的不用我操心?」
我把提包拉好,又塞回她的手裡,咬了咬下唇,遲疑地道:「沈鈞給了我一張卡,說是給我的家用。我查過,裡面有五十萬。」
蘇綿綿誇張地張大了嘴,見我露出遲疑的表情,合上嘴巴,用染滿丹蒄的指甲戳了戳我的臉頰,一臉不爭氣地說道:「你可別為了賭氣不花這錢,不花白不花。再說伯父的病,也有他造成的,這錢也算是他的補償了。」
其實我確實有不花這錢的想法,雖然我現在很窮,但是骨氣還是有的。
蘇綿綿一看我的臉色,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還說我腦子有坑,我看你才是有坑。你想想原來你為沈鈞做過多少事,又讓你爸幫他出過多少力。如果沒有你和伯父,沈鈞的安泰集團能發展到這麼大?要我說,別說五十萬,給你五百萬,你都算是吃了大虧。」
我忍不住摸了下鼻尖,敷洐她道:「好了,我知道了,許聯回來了,你們趕緊迎賓吧。我先去座位上,等你忙完了再聊。」
說完,我腳底一抹油,很快地溜了。
沈鈞被許聯請到座位上后,並沒有得到消停。他在南市的商場上也算得上有名氣的人,在這種場合上,自然免不了有人同他套近乎。
我到的時候,沈鈞身邊圍了好幾個人,正在和他說話。他的神色淡淡的,碰到要和他喝酒的人,他就用嘴唇沾沾杯,應付過去。其他人巴結他還來不及,自然也不會對他這種敷洐的行為有意見,願意沾杯對方都覺得他給了自己極大的面子。
看見我過來,沈鈞把手裡的酒杯放到桌上,然後站起來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到了他的旁邊,神色淡淡地對眾人介紹道:「我夫人,林寶璐。」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沈鈞這麼鄭重的對別人介紹我,不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我記得很久以前,其實也沒有多久,大概是我和沈鈞剛結婚的時候,他非常不耐煩和我一同出席人多的場合,尤其是那種官商混在一起的。
因為只要我在他身邊,別人都會指著他,微笑卻略點輕謾地說,這是林書記的女婿,真是年輕有為啊。
聽得太多了,以至於沈鈞對年輕有為這四個字都有了生理性的厭惡,只要一聽到,必定會拉長了臉。
這時,不知道誰說了句,沈總,您真是年輕有為啊。
我扭過頭看向沈鈞,見他嘴上掛著冷淡客套的微笑,臉上卻並無厭惡之色。我低下頭,提起唇角笑了笑,心裡卻突然有了感慨。
時光荏苒,曾經厭惡的原來也可以笑著面對。
坐了好大一會,婚禮終於正式開始了。
綠草如茵的草坪上鋪著白色的地毯,蘇綿綿被蘇父牽著,緩緩從另一端走了過來。
雖然頭上蒙著一層白紗,但嘴角那抹幸福的笑卻仍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望著站在地毯盡頭的許聯,盛滿期待。
等看到許聯從蘇父手裡接過蘇綿綿,在神父的宣誓下鄭重而又深情地說了句我願意,我鼻頭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眶。
沈鈞聽見動靜,沉默地看了眼我紅著的眼眶,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搭在膝上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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