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一支舞跟誰跳
他被他古怪的神情，攪得有點心神不寧。
但她除了在面上保持著微笑，只能微笑，只有微笑。
「邵總，這是姜如雪姜小姐，姜小姐是環宇集團項目經理，環宇集團與我嘉禾集團有合作項目，所以……」
聽著成於浩的介紹，她赫然驚覺，笑容僵硬在臉上，她發現自己跟他們的差距真差太遠了，別提檔次了，根本就是仰望與俯視的距離。
儘管這個發現令她十分懊惱，但在成於浩紹完之後，她還是禮節性的率先朝邵欽寒伸出手，「邵總，很高興認識您！」她要掌控這個主場，不能再繼續慫包下去。
邵欽寒收起那抹凝重，淡笑，「姜小姐，幸會！不知道江小姐是否肯賞光陪邵某共舞一曲？」
邵欽寒對她提出的這個要求是姜如雪始料未及的。
她扭頭看了一眼成於浩，發現成於浩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當下瞭然。
她毫不猶豫地挽住了成於浩的臂膀，帶著挑釁的眼神，露出嫣然的笑容，「實在抱歉，邵總，我前兩天扭傷了腳，醫生囑咐我不可參與大幅度腿部運動。」
成於浩明白姜如雪在拉她做擋箭牌，但他並不反感，甚至樂意效勞。
邵欽寒更是明白姜如雪眼中的神色代表著什麼，他輕輕挑眉，眼神犀利，嘴角一鉤。
伸手招來在場子里遊走的服務生，他從服務生托盤裡取了一杯紅酒遞到姜如雪面前，「既然如此，那邵某唯有遺憾的期待有下次機會了。來，我敬你一杯，姜小姐該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我吧？」
邵欽寒的反擊來勢洶洶，他明知道她的腿傷具體情況如何，卻在這個時候要她飲酒？
面對他的挑釁，姜如雪，只遲疑了一秒便從他手中接過酒杯，「當然，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但邵氏集團邵總的面子一定要買。」
這些從她嘴裡出來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的。
邵欽寒只是笑著看她，他又從服務員的托盤裡取了一杯輕握手中。
事情發展到這裡，成於浩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定定地看著姜如雪臉上的表情，反覆琢磨著她說話時候的語態。
只是他還未想明白，姜如雪便端著酒杯仰頭一飲而下，沒有半分的遲疑，爽快到他都來不及阻止。
那個始作俑者邵欽寒看到姜如雪真的悶頭把酒喝下去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或許他沒有想到她會喝下這一杯酒吧。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越來越陌生，不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姜如雪。
會抽煙、會喝酒、行事乾脆利落，眼底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倔是他從前從未見識過的。
他恢復神色，在心裡剖析姜如學的這種反應，到底想向他證明什麼。
「想不到姜小姐的酒量這麼好！為人爽直，我喜歡！」說也一飲而盡杯中酒。
「邵總您過譽，酒量即使是我的死穴，面對您這個大人物的面子，即使我不會喝也得賣您面子不是！」她口氣不善。
一杯紅酒下腹，即使撲了粉的臉上，也立刻泛起了兩抹紅暈。她情緒有些起伏，是酒精刺激過後的亢奮。
「既然如此，為貼合咱們國人禮尚往來的美德，這次我敬你！」
他一邊說一邊從姜如雪手中取回空杯，放回服務生托盤裡。然後又復取了一杯遞給姜如雪。
只是，這次他沒能如願，他遞出去的酒杯被成於浩攔截住了。
成於浩微笑著等到了姜如雪的面前，「邵總，這杯，我陪你喝！」說著，他不由分說把他遞過來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頗有點斗酒的意思。
對這個要出來英雄救美的男人，邵欽寒神色如常，好像發生的這一幕便是他意料之中的般，他淡笑，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道：「成總得面子當然要給。」
把手中的空杯放回去，取了一杯，舉起與成於浩輕輕碰了一下杯沿，便仰頭喝下。
待二人將酒杯中那酒喝盡，邵欽寒的助理突然神色慌張地朝他走來。
邵欽寒見他面色凝重，突然臉色一沉。
王助理附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邵欽寒便抬頭笑著道：「二位失陪一下。」
「邵總請便！」邵欽寒的失陪是成於浩求之不得的。
看著邵欽寒遠去的背影，姜如雪如釋重負般，背著成於浩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出來。
「如雪，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這個圈子裡面幾位影響都不小的人物，來！」
他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彎里，眼中是無聲的寵溺。
姜如雪被成於浩眼中的神色震了一下，雖然除了她媽媽，從未有人用這種眼神看過她，但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因為她在邵欽寒看陸南欣的眼神里見到過。
「謝謝！」她不自在地扭捏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保全了成於浩的面子，沒有大庭廣眾之下掙脫他的手，讓他下不來台。
成於浩把自己當成了姜如雪的拐棍，結實的臂膀彎曲著，由於擔心未穿著高跟鞋的姜如雪扶著自己的臂彎會吃力，她還貼心的稍微向她這邊傾斜了些。
姜如雪把手搭在成於浩的臂彎里，可以將行走時必須要承擔重量的腳分擔許多。
二人十分默契，當成於浩領著她去往在政界里有名氣的人物時，她手心裡冒出了許多的汗。
緊張的神情，被成於浩全看在眼裡，他用另外一隻手覆蓋上她的小手背，「別緊張，放鬆就好。一切有我呢！」
他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被他的話催眠之後，姜如雪的心好像放了下來，不再那麼緊繃。
宴會進行到中，接下來的環節是播放此時宴會的主題，眾賓客全被引入坐席。
姜如雪和成於浩也不列外，他們的位置相互貼近，整個場子響起了舒緩的音樂，正前方的大銀幕上開始閃現出邵氏集團的文化歷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銀幕上。
就在燈光暗下的瞬間，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突然隱進人群的里，他找了一個空位便坐了下來，接著，從身上背著的電腦包中將一台輕巧的黑色筆記本電腦取了出來。
擱置在併攏的腿上，迅速開機，手指在上面飛快地跳躍，聚精會神著。
有人注意他，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精會神地研究著邵氏集團的發展史時。
突然整個熒幕上的畫風轉變，一張張類似在賓館里被偷拍的照片，呈現眾人眼中，如同模特走秀般，活色生香地輪番上陣。
裡面的這對主角，男俊女美，非常養眼，若不是一幅幅赤果果的照片，這還真的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璧人。
人群里發出陣陣唏噓聲，使得整個場面更顯混亂，在場的工作人員慌做一團。
宴會上，端著酒水在旁侍奉的服務員，被忙著想切掉畫面的電子工程維護員撞翻在地，引發更大騷亂。
邵欽寒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跟包公相媲美，他頭頂上的籠罩陰鬱怕是有生以來最排山倒海來勢洶洶的一次了。
今天計算機工程部的維護人員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打盹腦子還沒清醒，半天都切不掉那個畫面。
姜如雪盯著畫面上那對赤果的男女，不難辨認，男的正是邵欽寒，他赤裸上身，只穿了一條長褲，而女的正確是他的情人陸南欣。
前面幾張是裹著浴巾的，到最後幾張則是一絲不掛，好在，最關鍵的部位被打上了馬賽克。
從照片上來看，二人應該是在約會，可從二人之間的表情來看，又不似那麼回事。
姜如雪輕挑眉峰，漫不經心地看向邵欽寒時，發現他面色鐵青。
她說不出當下的感受，覺得他可憐又覺得很可笑，這種閨房密事，居然要弄到這樣的場合來，還真是心大。
若是以前她看到這種畫面一定會氣瘋，但現在，她只是覺得無聊，無聊透頂。
關於此事，她只是像眾多看客一樣，旁觀者心態地付之一笑。
看整個場面的局勢，姜如雪知道再呆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果不其然，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剛被順利切掉，邵氏集團的立刻有人出來主持場面了。
這種事情大家都明白，當眾人紛紛在心裡揣摩如何尋找婉轉的措辭來辭別時，邵欽寒突然站到了大熒幕的台前，神色早就恢復如常，十分鎮定，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
「各位請繼續宴會，很抱歉剛才出現了一個小插曲。請大家不必記掛於心，很快處理好。」
邵欽寒不掉姿態地安撫著眾人，他冷靜的處理方式，令得在場的商場老前輩們由衷讚許。
很快，宴會又恢復該有的秩序，只是突然出現了這個插曲，讓眾賓客忍不住紛紛猜測其中緣由。
另外一邊，宴會的後台，邵欽寒的隨行保鏢阿力，正粗暴的對一名帶著黑色鴨舌帽行為詭異的男子大大出手。
沒幾下，那名男子便被打得鼻青臉腫，頭上的鴨舌帽也被打落在地。
「說！剛才那事兒是不是你乾的？」
阿力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舉起砂煲大的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凶神惡煞地恐嚇著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