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變
話音剛落，便聽到「啪」的一聲響起。原本昏暗的房間，突然間變得無比亮堂。
一時的光亮，將陸南欣哭過的眼睛刺得有些痛，她趕緊將眼睛閉上，緩了一會才讓眼睛適應。
待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王傑一臉猥瑣且又貪婪地盯著她一絲不掛的身體來回遊走，彷彿仍舊意猶未盡。
她嫌惡轉過身體，然後快速地扯過一張毯子，將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
匆忙地跑進衛生間，打開頭頂的蓮蓬，拚命沖刷著。
原本乾淨白皙的身體，上面大大小小的布滿了痕迹，點綴得無比不堪，陸南欣狠狠地咬住下唇，關上蓮蓬，裹上毛巾，走了出去。
當她再次出來的時候，房間已經空無一人，那翻雲覆雨凌亂不堪的床，灑著一堆照片。
她緩緩走過去，顫抖著捏起那些相片，目露凶光，狠狠喃道：邵欽寒，這全都是你逼我的，這些全都是你逼我的。
清晨的陽光，格外明朗，由於腿腳不便的原因，於凱特批了她一個星期的假期。
但是這樣一來，她這個月的全勤就都全沒了，這對一個事事全都要靠自己的姜如雪來說真的是比割肉還要痛苦的一件事情。
經過一個星期的楊休養，姜如雪已經不用拄著拐棍了，但依舊不適合穿高跟鞋。
只能穿著平底鞋的姜如雪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扭著身子看著鏡子里的那個面色如土的自己，一點氣勢都沒有，不免有些沮喪。
最後她給自己換上了一款烈焰般的口紅，一身職業套裝，淡淡的妝容加上一個鮮明又不俗氣的紅唇，將她個人的整體氣質都提升了。
她看了看鏡子，那個自信又回到臉上的充滿職場精英白領氣質的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出門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直奔環宇集團，今天早上有會議，會議是前兩天就已經通知的，但會議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她卻一點都不清楚。
乘車過來的路上，她一路都在思索著，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是什麼，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但想到於凱知道她腳受傷了，還特批她一周的假期，她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這樣的情形下來看，她應該還不是公司總監特別「照顧」的對象，不過凡事都無絕對的，像於凱這種人，性情本都陰晴不定的人，心裏面打著什麼小九九真的很難揣摩。所以，凡事還是多留意的好。
當她從思緒里抽身出來的時候，抬頭間，就已經到了公司辦公大樓下，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車，便要往辦公室樓去，直到司機喊她還沒有付車費，她才恍然回神。
會議上，姜如雪再次見識了什麼叫中層管理者的價值觀。原來她病假的這短短一周七天的時間，她原先所負責的項目已經被別的組給接手了，而那個別的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她起了正面衝突的林靜怡。
她突然有種吞了一隻死蒼蠅的感覺，無比憋屈、噁心！當初她就應該堅持帶病上班，而不是聽信於凱這隻男狐說安排人員替她暫代處理的那一套說辭。
會議結束的時候，林靜怡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趾高氣揚的從她面前經過，無比嘚瑟驕狂。姜如雪忍不住翻起白眼，努力壓住自己的心中的不快。她不能在這裡破功，否則就輸掉了姿態。
「姜經理，麻煩請留步！」
姜如雪收拾好手中的材料準備離開會議室的時候，於凱突然叫住了她。
她停下手中收拾的動作，慢慢抬頭，目光炯炯、嘴角牽起一抹並不是發自呢內心的笑容道：「不知道，於總叫我還有什麼吩咐？」
於凱故意忽略姜如雪的笑容，他扯了扯嘴角，同樣回以她一笑，「姜經理，你千萬不要多想，將你手中的項目給A組，這完全是出自客觀考慮。之前你有傷勢在身，不便加班加點的追趕項目，時間又不能等人，在非常緊迫的情況下，也便只能將項目移交別組，而A組他們很擅長這個環節的工作，所有……」
姜如雪不知道於凱跟她說這個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是為安撫她的情緒？
如果是那就不必了，打了一巴掌又給一顆糖的做法是她姜如雪最為唾棄、最為瞧不起的作為。
她直勾勾的盯著於凱，檢視般地分析著他，好半響之後，她才悠悠地開口：「於總，您真是有心了，如雪勞煩到您替我操勞了。想來也是，這個項目，C組已經進行到了三分之二，剩餘的二分之一的工作，說白了不過是掃尾的事宜。您事先沒有通知我，在我返回工作崗位的今天，突然提出已經交由別的組來接手，這種做法，是不是未免太欠缺考慮了？」
通過他的話語及他臉上表現出來的不平常神色，姜如雪她再笨，也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這個項目，她帶著C組的人，熬了多少個日夜，在逐漸成型，只剩下後期串聯的一些簡單收尾工作的時候，於凱居然要她把項目移交出去？
那麼這樣一來，這個項目算是那個組的？算她們C組的么？她不相信林靜怡會那麼好心，免費替她們C組做這種收尾工作。
那如果算是林靜怡A組的，那她姜如雪又如何能答應，且不想自己，就C組的同時，大家跟著她熬了多少個日夜，才將項目做成眼下這個樣子，現在居然因為移交了便抹殺她們的功勞，這些全都不可取。
「姜經理，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你放心吧，事情我都安排好了。C組收益部分的獎金，到時候你們跟A組的人對半分，你們不會白白付出的。」
於凱將話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他確實已經站在她們的立場考慮了，可姜如雪心裡清楚得很呢，跟明鏡一般。
對半分！？真是太可笑了。姜如雪冷笑一聲，眼角餘光瞟見會議室里已經走得只剩下自己跟於凱兩個人了。
她不用再顧忌什麼，直言不諱道：「於總，您這話說得很不公平，整個C組的人都知道，我們手上的這個項目，已經進入到殘燈末廟、塵埃落定的階段，您現在突然把我們的項目抽走，豈不是讓別人生生奪取我們的成果，您不會覺太過份了點么？」
「哎，姜經理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呢，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這個項目你們之前所付出的，不會是白白付出的，財務那邊做核算的時候，我一定會特別交代的……」
「於總，您硬是讓那種明明就沒有付出什麼，白白撿了我們便宜的組人跟我們C分同一杯羹，您覺得我該把話說得有多好聽！？」
憋了一肚子氣的姜如雪沒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緒，話語越來越尖利。想到兒子被邵欽寒生硬搶去，而自己因為腿腳不便連出門都是問題，原以為有公司領導關懷特意給她放了病假。等到回來公司上班，才知道原來不過是他們給她設了個套讓她往裡面鑽。
真特么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縫。
於凱這廝，還非要在她這麼艱難的時候來上那麼一下。
姜如雪是氣的直想揮刀將那些混蛋一個個都剁成肉泥！
「姜經理，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想想，之前你們C組項目出岔子的時候，A組也幫了不少忙來替你們補救，」
「補救！？於總，我麻煩您搞搞清楚，那個時候若不是她硬要插手，會讓我們耗費那麼多的時間嗎？就因為她不懂，還硬是要插手，才導致時間拖延，害得項目跟其他組的數據鏈接不上，於總我不知道您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根本就是在幫倒忙！」
「姜經理，您這話這麼說就過了啊！」於凱自知理虧，可是又不能丟掉自己的立場，於是，便只能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打著擦邊球。
「於總，我強烈要求，C組跟的這個項目，由我們C組將它全程完成！」姜如雪不願聽於凱說那麼不著邊際的託詞，直接要求他把項目還給他。
而於凱是鐵了心不把項目還給她，東南西北的跟她瞎扯。姜如雪知道無望拿回項目，心中鬱結，不再理會於凱。匆匆收拾手中的資料便撇下於凱離開了會議室。
「叩叩！」辦公室的門突然響起，姜如雪揉了揉有些脹疼的太陽穴，抬頭應了一聲「請進！」
門，應聲被推開，是她的秘書小龔。看見姜如雪，他臉上急匆匆的神色更甚了。他大踏步走了進來，匆忙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姜如雪，「姜經理，您看看這個！」
「這個是什麼東西？」姜如雪好奇道。
「辭呈！」
「辭呈？」姜如雪有些愕然，「誰的辭呈？」
她打開小龔遞給她的文件夾，反叩一抖，便從文件夾里抖出七八封辭職信。她驚愕，慌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小龔一臉難色，在姜如雪凌厲的眼神逼視下，最終頂不住了，「經理，大傢伙在今天早上的會議上聽說咱們C組的項目，要被A組的人接手后，紛紛表示不滿，不能接受，不願意接受。」
小龔偷偷抬眼觀察著姜如雪的臉上的神色，見變化不大之後才復又繼續開口：「想必您應該清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人當中，有一半的人，是從到其他的據點跟著她來到海市的。
她大概沒有想到，當初信誓旦旦說跟她共進退的人，居然翻臉比翻書還快。